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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章 最后的最后(3)


漫天的黄沙之中,三道身影渺小得如同蚂蚁,起初的三人还意气风发,只是还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们就眉头紧皱,忽然地,他们在一个沙丘之上停下,三人背对背,看着三个不同方向,除了黄沙,依旧是黄沙。
  陈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第几天了?”
  郝忈有些凝重的说道:“绝对不是第一天。”
  他们进入黄沙之地,灼热的太阳一直在脑袋顶上,不偏不倚。
  “这个地方还真是邪门。”闻不语也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就算着自己的脉搏,换算起来,至少有五天时间了。”
  “对不起啊,把你们带入了死地。”陈陌有些愧疚,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了结果,现在想回头,却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回的方向。
  “滚你娘的,是老子自己要跟来的。”郝忈骂了一句。“我还他娘的不信了,这里能把我们困死了,当年李大剑仙能三进两出,怎么得我们也要一进一出吧。”
  “别墨迹了,停在原地不会有结果。”闻不语身影再次一闪,陈陌和郝忈随即跟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带的水和干粮都没了,眼神之中,也满是疲惫,此时的他们也没有了交流,只是一味地赶路,最后实在精疲力竭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在一个不知停留过几次的熟悉沙丘上落脚。
  “不走了。”郝忈放弃了。“就这样吧,反正这悲催的死法也没人知道,挺好的,就是可怜我家的那个婆娘,让她一个人带着那皮猴。”
  闻不语没有啰嗦,抬头仰望着天空的太阳,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灼热,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陈陌则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三人似乎都接受了命运。
  陈陌继续将感知铺开出去,即使知道不久之后便会死去,他还是要搏一把,而且到现在,他也不认为那冥冥之中的感觉,只是把他“骗”到这里,让他“窝囊”地死去。
  “陈陌,我困了,先睡一会儿,希望明儿,还能醒来....”郝忈的话,越说越小声,随后便盘坐着身子微微低下了头。
  闻不语的眼睛也一张一合着,他在和自己较量着。
  沙丘一成不变着,太阳当空照,没有挪动过位置,三人的影子为没发生一点变化,这里没有一点儿风,更没有一点儿声音,死寂死寂的,或许地狱,都比这里好很多。
  “咳咳。”
  陈陌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闻咳嗽之声,这不是郝忈和闻不语的咳嗽声,那咳嗽声要苍老很多,这种感觉陈陌似曾相识。
  是什么时候呢?
  陈陌迷迷糊糊地回想着,他想起来了,那是很久之前,在楚国的大牢里,那是他当山匪时候被朝廷缉拿住,身负重伤在大牢中,那时候他也以为自己挺不过来了,听见了一声咳嗽声,和此时的非常相似。
  “过来。”
  那个神秘的声音在陈陌耳畔如炸雷响起,让萎靡的陈陌骤然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
  “是谁!?”陈陌开口发出嘶哑的声音。
  “怎么了?”闻不语虚弱的声音传来。
  “你没听到吗?”陈陌疑惑着。
  “听到什么?”
  陈陌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了,忽然感知之中出现一个光点,就像黑夜中大海航行的船只看见了灯塔的光。
  陈陌突然站起身子,回光返照一般,说道:“走!”
  没有得到回应。
  陈陌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把身旁的两人拉了起来。
  “怎,怎么,了?”郝忈如快死了一般。
  “有救了。”陈陌坚定说道,即使自己内心还不确定,但还是给他们希望,最后拼一把。
  三人,迷迷糊糊的朝着陈陌所带领的方向过去。
  没过多久,他们便看到了远处出现了一条亮晶晶的边带,那是海水反射的光芒,顿时,三人心头一阵,而此时,他们的身体突然恢复了力气,像是一股力量注入了他们的体内。
  “怎么回事?!”郝忈讶异着。
  “先不管这么多。”闻不语说道。
  恢复了常态的他们,以他们的实力,到达那海边用不着什么时间。
  “有人!”郝忈沉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想他们现在的状况,十有八九和那人有关。
  陈陌和闻不语自然也看到了,陈陌的内心更是“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三人来到海边,落地,缓缓的朝着那个盘坐在海边,拿着一根竹竿垂钓的老者走去,三人都警惕着,因为在他们感知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三人距离还有那位老者还有两三丈的距离,停下脚步,郝忈最先开口询问道:“老先生,请问这是哪?”
  “你不是看到了吗,海边。”老人没有动作,就这般回答着郝忈的问题。
  陈陌向前走上一步,说道:“按照你所说,我们来了。”
  老人这次终于懂了,缓缓站起身子,而神奇的是,那鱼竿静静地悬浮在那,好像画中一般。

  老人背着手转身看着三人,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特别是你,陈陌。”
  “你....是师父?!”陈陌心中惊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儿时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那个教他武学的老人,就是眼前的老人。
  “师父!?”郝忈与闻不语同时惊骇,他们了解过一些,只是当时陈陌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你只不过是为了我那徒弟找的几个帮手而已。”老头摇头说道。“所以,像你一样经历的人,不只你一个,还有几个,只不过他们没能活下去罢了。”
  闻不语与郝忈听得稀里糊涂的,但又不好意思插嘴,既然是陈陌的师父,呃,暂且这么论着,能教出陈陌这样的人,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而且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猜到,是这个老头指点,他们才能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不然就会困死在那。
  “能解释一下吗?”陈陌说道。
  “解释什么?我为什么要解释,解释起来,三年五载都说不完,而且就算我说了,之后你们也不会记得了。”老人一脸懒得理会的样子。
  “师姐想见见您。”陈陌说道。
  “不见不见,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我怕我把持不住。”
  三人汗颜,陈陌还好点,但是郝忈和闻不语就觉得这个老头太生猛了。
  “行了,话说回正题了,在结束这之前,给你们一个选择。”说着,老人就伸手指向海上远处的某个方向。“看见那个裂缝了吗?”
  三人看向那边,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那个裂缝,之前根本没看见,现在才出现,与此同时他们还注意到,那根鱼竿的鱼线不是垂落在海里,还是伸向那个裂缝,也不是在那里垂钓,而是在缝补着裂缝。
  “那是什么?”
  “怎么说呢。”老人思索了一下,用简单的话说道:“可能是地狱,也可能是现金,总之,什么可能都有,你们想追求的,或许答案就在那里,只是或许啊。”
  “当初小李子就跨进去了,至今没有回来。”陈陌一副淡然的说道。
  “谁?”郝忈问道,但一个非常荒诞的答案出现在他脑海中。
  “一个徒弟,呃,你们是这样称呼他的,李大剑仙。”
  老人的答案如同惊雷击在他们身上。
  “不,不是。”郝忈有些恍惚。“老前辈,李大剑仙可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你是神仙不成?”
  “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也不是老夫的第一个徒弟,在他前面还有两个,像那大秦皇帝小秦子,大乞皇帝小乞丐,都是我的徒弟,时间,在我面前是最没用的东西,当然,我也不是神仙,只是你们不了解的存在罢了。”
  老头子碎碎念着。
  “当初让小秦子一统天下,建立长城,就是为了抵抗这个裂缝里出现的东西,奈何这家伙命短,后辈也不争气,幸好没出什么大事,等老夫苏醒过来,就让小乞丐一统天下了,可这小子的后辈不厚道,趁老夫忙的时候,又把天下玩散了。”
  “不得已,老夫下一个徒弟的时候就选了小李子,让他成为最强之人,帮老夫解决了一些麻烦,最后他为情所伤,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了未知地,就再也没有回来,或许他根本就回不来。”
  “最后老夫找到消除这个裂缝的办法,着手这件事,做了几百年,我也即将消失,索性又玩了一把,收了最后一个徒弟,让她做了女帝,给这个我最钟爱的世界最后的礼物。”
  “哎呀,不知不觉又说了那么多,反正之后你们也不记得了。”
  “好了,你们要不要过去?”
  三人还是懵逼的状态。
  “唉算了,算了,我可没时间理你们了。”
  “前辈,晚辈也想追随李大剑仙的步伐,去看看裂缝背后的世界。”闻不语站了出来。
  “我可说好了,那边可不一定就是小李子的地方。”老人说道。
  闻不语点了点头,然后对陈陌和郝忈说道:“我无牵无挂,逍遥一番,陈陌,师妹就拜托你了。”
  说罢,闻不语头也不回地朝着那裂缝飞去,转瞬间就消失了。
  “你们两呢?”
  “呃,算了,虽然那里诱惑挺大的,但我还有牵绊。”郝忈最后还是决定留在这里。
  “师父,我也不去了,我有妻女,还有师姐,朋友。”陈陌也没有选择走向那个裂缝。
  “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老人没有纠正陈陌的话,说完,他背后的那个裂缝缓缓消失,鱼线,鱼竿也消失了,最后老人的身子也变得虚幻起来。
  “穿梭了这么多个世界,旅途的意义是什么呢?或许这就是旅途的意义,永别了,这个可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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