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章：试探

西塞尔不见了。

        卡莱尔小姐刚开始并没有太担忧。

        介于它一直是一只很有想法，精明得快要成妖了的小猫咪，夜不归宿算是什么大事呢？

        无非又是跑去费尔奇那儿偷吃，或者跑到天文台去跟洛丽丝夫人约会（一只猫活得比她滋润多了），又或者去厨房找多多给它洗澡梳毛，反正霍格沃茨每什么地方是猫猫去不了的。

        但等到第三天的晚上还没有在枕边看见某只毛茸茸的小混蛋，卡莱尔小姐“慌”了。

        于是乎，她开始仗着阿尼马格斯的便利大摇大摆地夜游。

        但这一游，就游出了不少问题。

        忽略掉半夜幽会的小情侣、骂骂咧咧的费尔奇、深夜探险的好奇宝宝（此处特指韦斯莱双胞胎！真的！她就是一只无辜的小猫猫！不要再把她当洛丽丝夫人迫害了！！！），她已经连续四次看见奇洛在四楼的走廊口徘徊了！

        说真的，他这么明目张胆就没人发现吗？

        伏地魔果然还是有些奇奇怪怪的buff在身上的。

        但最让她担忧的，是图书馆旁的一间空教室。那个本该废弃的教室最近总会从门缝里散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光线。

        猫猫的夜视能力毋庸置疑，卡莱尔小姐压低身子，以一种潜伏的状态慢慢逼近

        然后，门就开了。

        邓布利多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笑眯眯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猫咪小姐！”老人锐利的眼神隐没在厚厚的镜片下，神色和蔼，“要进来陪我这个半夜睡不着的老人家聊聊天吗？”

        卡卡：

        急！夜游被校长抓住，我该怎么在我知他知的情况下伪装成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某呼网友：装傻吧，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卡卡：(╯‵□′)╯︵┻━┻

        她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乖乖变回人形，讪笑着跟在邓布利多红色纹格的珊瑚绒睡袍后面，走进课室啦。

        现在乖一点，没准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特指最近闹别扭的老蝙蝠）知道她夜游了呢。

        走进教室，卡莱尔小姐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墙边混乱的桌椅，也不是中央闪闪发光的金色魔镜，而是

        “塞西尔！”卡莱尔小姐尖叫道，“逆子！”（注：此处卡卡说道是中文，因为屑作者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句话用英文怎么说⊙▽⊙）

        银灰色的大猫蜷缩在邓布利多的脚边，慢慢悠悠地在老人柔软的睡袍上踩着奶，露出一朵朵粉嫩嫩的小梅花。看见她“狰狞”的面孔，颤了颤胡须。

        邓布利多大笑着弯腰抱起见到主人心虚地往他身后躲的猫咪，用满是皱褶，苍老干瘪的手挠了挠猫猫的下巴，塞西尔舒服地眯起眼睛。

        “哦，请别怪它，卡莱尔小姐，”老人看着怀里眼神清澈的小生灵，面色柔和，“要怪就怪一个孤独的老人实在是难以抵抗寒夜里的陪伴吧。”

        说着，他走上前来，把怀里的大猫交回给卡卡。

        “我当然不会怪您。”校长先生发话，她还能说什么呢？卡莱尔小姐嘀咕着，接过毛茸茸，顿时身上一片温暖。

        她出来匆匆，穿的确实少了点。

        逆子虽逆，但在保暖方面确实不输小棉袄。

        缅因猫是大型猫，成年缅因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两手确实抱不过来，平时在床上还好，现在塞西尔的两只后爪都快着地了。

        猫猫被她养的娇气了，舔着她的脸撒娇，没过一会儿就挣扎着要下去。

        卡莱尔小姐松开手放下它，自己也走到镜子前，与邓布利多肩并肩站着。

        这是厄里斯魔镜，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这面大名鼎鼎的镜子。

        这的确是一面恢宏大气的镜子，好似麻瓜电影院里的幕布，占据了教室的整个中间区域，从上到下。华丽的金色边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由两只鹰爪形的大脚作为支撑。

        它立在那里，就是无法令人忽视的存在。

        邓布利多站在镜子前，一言不发，面色平静但神情复杂。

        他不开口，卡莱尔小姐也不好打破这份沉静。

        虽然不是ggad的死忠cp粉，但她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穿越过来的，邓布利多曲折的人生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自然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趁这个时间，卡莱尔小姐也好奇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干净青涩的脸庞，比现在的她要大上那么几岁，扎着利落的马尾，身上是宽大眼熟的中国式校服，不像英式的那般优雅时尚，但胜在轻便便宜，属于怎么穿都不会心疼的那种。

        女孩的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打开过后，是一张她梦寐以求的卡片——z大的录取通知书！她上辈子的可望而不可即！

        家人围在她的身边，为她捧来鲜花、蛋糕和王冠，在掌声和歌声中，她轻轻吹灭了蜡烛

        再然后，幻象变化了。

        霍格沃茨的走廊出现在她的眼前。

        硝烟弥漫，窗户被炸掉了大半，玻璃碎了一地，却又朝阳缓缓升起

        多么美好的幻象，多么致命的诱惑！

        卡莱尔小姐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带着欣喜、向往、怀念和失落的笑容。

        “厄里斯魔镜，”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了，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和卡莱尔小姐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惆怅的哀伤，“它使我们看到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愿望。虚假的幻象，却往往使人沉溺其中，虚度时间，惶惶不可终日。”

        “听起来您已经领教过这面镜子的厉害了。”卡莱尔小姐淡淡地说道，眼睛没有离开镜子，但神情比刚才要冷静许多。

        “是啊。”邓布利多长长地叹道，“我在多年以前刚得到这面镜子的时候，曾一度难以离开它。那确实是一段疯狂而颓废的时光。”

        “那您怎么又把它拿出来了呢？”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道：“为了帮一位老朋友。”

        “嗯。”卡莱尔小姐了然，轻轻应道。

        “你看见了什么？”见她依旧盯着镜子，老人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看见了您。”卡莱尔小姐面色平静地回答道。

        “我？”邓布利多有些惊讶。

        “对。”卡莱尔小姐点点头，“还有斯内普教授。”

        “我们在干什么？”邓布利多好奇问着。

        卡莱尔小姐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你们在吵架，在霍格沃茨的走廊。”

        老人家一头雾水：“吵架？我和西弗勒斯？为什么？”

        “大概是你们都干了让对方很气愤担忧无可奈何的事吧。”坏心眼的小姐就喜欢给别人增添烦恼，故意只说一半儿解馋。

        “那你的愿望可真是独特啊！”邓布利多感叹着，不去纠结她话里的真假，“怎么会想看我和西弗勒斯吵架？”

        “谁知道呢？”卡莱尔小姐耸耸肩，“也许我就想看你们人设崩塌？”

        邓布利多失笑道：“老了老了，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

        “那您呢？”卡莱尔小姐转头问道，“您又看到了什么？”

        “谁知道呢？”邓布利多戏谑地冲她眨眨眼，“也许是一双圣诞节的羊毛袜？”

        “哦。”卡莱尔小姐忽略掉校长先生对于这个年纪来说过于活泼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在随身的小包里翻来翻去。

        过了一会儿，掏出一团又红又绿的羊毛织物递了过去。

        “喏！”在邓布利多惊讶又无奈的眼神中，卡莱尔小姐轻声说道，“既然您的愿望这么强烈，那我就提前满足您的圣诞心愿好了。”

        “没时间包装，将就用吧。”

        “你可真是”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接过了团成一团袜子。

        “难怪西弗勒斯这么喜欢你，”老人的眼睛在烛火的照映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的。”

        他郑重地把袜子收入怀中，郑重到卡莱尔小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一双袜子而已”小姑娘脸颊微红，眼神心虚地四处飘游，“您要是喜欢我下次用塞西尔掉的再给您织一双。”

        邓布利多闻言大笑，塞西尔则是不满地咬了咬卡卡的裤脚。

        “好好好，”老人抬手摸摸女孩子同样毛茸茸的脑袋。

        “快回去睡觉吧。”像每一位仁慈的长者一般，邓布利多督促道，“小孩子睡晚了长不高的。”

        卡莱尔小姐乖巧地点点头，抱起已经再打哈欠的塞西尔，最后看了一眼魔镜，转身离开。

        镜中的画面定格在她的脑海中：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互相搀扶着走出损毁严重的尖叫屋棚，走过残破的走廊，沐浴在众人敬重、崇拜的眼神中。他们高声宣布着“伏地魔已死，光明再临魔法界”的消息，神情激动又带着几分释怀。

        台下众人尖声欢呼，弗雷德和乔治在人群中翻着跟斗，卢平与唐克斯拥抱、亲吻，小天狼星拍着哈利的肩头

        幻象虽假，其力无穷。

        身后的房间里，斯内普从高大的镜面背后走出，和邓布利多点头致意。

        “现在你放心了吧。”老人疲惫地揉着酸痛的眼窝，“这孩子心眼明亮，就算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绝不会轻易堕入黑暗的。”

        “我从来都不怎么担心她。”斯内普的半张脸被他垂落的黑发遮住，叫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哎~”邓布利多装模作样地叹着气，“青春真是好啊！”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捧在手中。

        “这是什么？”斯内普偏过头，问。

        “人小姑娘送我的圣诞礼物，”邓布利多笑道，“果然还是女孩贴心，不像某人，只会送什么冷冰冰的魔药和书。”

        斯内普的额角跳了跳，没有接话。

        “对了，”邓布利多好奇道，“她送了你什么？”

        “圣诞节还没到呢！”斯内普瞪了他一眼，提醒道。

        “这有什么，今年没到不还有去年吗？”老人看着向来成熟稳重的后辈铁青的脸色，嬉笑着火上浇油，“你不会没收到礼物吧？还是压根儿就没打开看？”

        “啧啧，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

        “不用你管！”斯内普咬牙切齿地拂袖离去。

        房间归于寂静。

        邓布利多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一言不发旁观世事的古老魔镜，喃喃自语：“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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