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移情别恋的第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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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须慎里挂掉电话，慢吞吞地弯下身子，把自己埋在软乎乎的被子团里。
——牛岛若利这个人是会下蛊吧？！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她哄得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整个人没有骨气透了，像是历史野记上描写的末代昏君，被名为“牛岛若利”的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
她在床上用被子给自己围了个洞，翘着屁股，一脑袋扎进去。膝盖抵着床铺，小腿乱踢，那姿势，还以为她要在床上练习打水。
守须慎里：“嘿嘿嘿”
她傻笑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地传了出来。
“嘿嘿牛岛前辈今天说了好多话哦”
守须慎里把脑袋□□，呼了口气。被子里面呼吸不畅，憋得她整张脸红通通的，皮肤底下渗着健康活泼的气色。
她在床上扑腾，扭着身子拿过旁边的录影机，反复观看刚刚录下来的那一小截内容，时不时吸溜两下口水，又再次发出傻乎乎的怪笑。
“啊，对了，还没有回消息。”
守须慎里突然想起被自己暂时搁置了一会儿的清水洁子，连忙将手机勾了过来，然后痛痛快快敲定了明天的行程。
守须慎里：那就明天见啦！
清水洁子：好的。
她放下手机，心满意足地从床上爬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折腾乱的被褥，毫无负担地垫着脚又跳进了房间沙发。
沙发被放在窗户边上，这个方位可以直接看见前庭栽种的玫瑰花枝。
守须慎里双脚踩在皮质沙发面上，修长的身体缩成小小一团，大腿和小腿紧挨着，挤出一点点软肉。
她把下巴搁在膝盖骨上，弯着眼角打量窗户下的那一簇簇玫瑰花。
嗯，这枝不错，可以摘了～啊，那枝也好好看诶……
风中伫立的玫瑰花丛莫名颤了颤，摇摇摆摆地掉下一批叶子。
守须慎里：……
要不然还是从迹部景吾那边薅一批算了？
远在东京的迹部景吾突然打了个喷嚏。
“降温了啊……”迹部景吾说。
这些日子的气温像是蹦极一样，一天比一天冷上一阵，乌云阵雨笼罩着大半个日本。阴冷潮湿的寒气钻进人们的骨头缝里，又被力度十足的空调暖风强力烘干。
守须慎里睡到上午，起床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房间的空调又往上调了几度。
她今天给牛岛若利打了个早安电话就继续睡了，因为对方在东京集训，还暂时摸不透那边的时间表，所以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里头吵吵嚷嚷的，一群人挤着食堂窗口，各种打招呼的声音掺在一起。
牛岛若利单手握着餐盘，对着工作人员沉声说了句：“谢谢。”
守须慎里很不客气地占便宜，闭着眼睛就开口回：“不客气哦！”
牛岛若利默了默，直接放弃解释。
守须慎里勾着嘴角笑出声音，然后在牛岛若利坐下吃饭时，很有眼力见的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牛岛若利神色平静地把手机放在手边桌上。
旁边坐下的人瞪着眼睛看他，好像刚刚听到了手机那头传过来的轻快女音。
“牛岛，你真的恋爱了？”
……
“守须，你有新的追求对象了吗？”
清水洁子侧过眼，视线在守须慎里身上停了下后，直觉地发问了。
她目前和守须慎里并排走在街道上，对方比她要稍微高些，风衣外套垂至小腿的地方，整个人看起来飒爽又帅气。
就是垂至脑后的麻花辫让守须慎里显得毛茸茸的，发尾微微上勾，像翘着打圈的动物尾巴。
守须慎里顿住，僵硬地转过脑袋：“……怎么会这么问？”
清水洁子推了下眼镜，浅浅笑了一下，回答：“直觉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见面的第一刻就这么觉得。
守须慎里视线开始飘忽，和面对其他人不同，擅长作怪演戏的她这次把不想撒谎的情绪写在脸上，但又因为诸多考虑，而在旧情人面前选择缄默。
这是清水洁子呀，守须慎里怎么可以在她的面前撒谎呢？
她目光慢慢又投向对方唇边的那一抹小痣，再往左移一点，可以看到今天对方特意打扮过，画上的唇彩。
守须慎里盯在那块儿地方，有些出神。还没有回答清水洁子的问题，大脑就突然炸了一下，放着烟花爆竹的，把眼前美丽浇上一片五颜六色的烂漫。
清水洁子凑近喊了两声：“守须？没事吧？”
守须慎里捂住半张脸，神色呆呆的，说话：“洁子学姐也会下蛊吗？”
“啊？”清水洁子眨着眼睛疑惑。
她慢慢抬手按上守须慎里的背，带着自己身上的芬香气息，清新淡雅地与守须慎里身上的玫瑰花香碰撞。
“我不问了。”清水洁子笑着做出了一个保密的动作。
守须慎里放下捂住脸的手，撒娇地用自己的身体去碰清水洁子的手臂。
“洁子，你真好～”
清水洁子笑得有些宠溺，又拿手摸了摸守须慎里的脑袋，说：“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清水洁子在看到守须慎里表情的那一霎那就什么都明白了，虽然也好奇对方这一次为什么弄得这样神秘，但看着这一脸迷迷糊糊的为难样子，清水洁子体贴地选择不再过问。
只要守须慎里遇到的是个好人就可以了。
清水洁子如是想。
牛岛若利：“……”
他想，他应该是个好人。
但是为什么，旁边的人要这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牛岛若利茫然地抬起眼，下巴微收，唇线被抿得平直。
“不，我还没有。”
他木着脸回应对方抛出来的疑问，平淡无波的表情下开始不合时宜地思考对方在排球场上的位置和他擅长的打法。
“诶……听说有女孩子在追你？”
牛岛若利沉默几秒：“是的，没错。”
“——诶？！！”
牛岛若利看着对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震惊了，这表情就和前段时间他们听到白鸟泽没有打赢乌野这样一个没落古兵一样。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对方摇着脑袋告诉他原因。
“你想，白鸟泽赢了这么多年，突然大冷门，是谁都要震惊一下的。你，牛岛若利，石头一样的处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个姑娘要来碰一碰，我们震惊一下也不奇怪嘛！”
牛岛若利板着脸辩解：“……我不是石头。”
“……你没自觉的吗？”
牛岛若利拧了拧眉心。
于是，当晚。
牛岛若利看着手中的正在通话，曲着腿坐在寝室的床板上，斟酌半天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牛岛若利：“守须，我是个石头吗？”
他勾着脑袋，洗了未干的发丝湿漉漉地垂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乖乖的。
守须慎里闻言，马上停下嘴里夸赞清水洁子的话题，瞪着眼睛正色回答：“你是。”
守须慎里回答得飞快：“牛岛前辈，你是不解风情的石头、和尚、朽木疙瘩！”
牛岛若利：“……”
他握着手机的指头颤了颤，心脏顺应着窗外的响雷，好像有些被打击到了，眼睛在发丝遮掩下发暗。
他真的是个石头吗？牛岛若利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正好嘛！”手机那头的守须慎里呵呵笑了下，眼珠滴溜转着，就开始自夸。
她说：“刚好我是个风情万种、幽默风趣、才貌双全、足智多谋的闹腾麻瓜。”
“这不是超配的嘛，牛岛前辈！”
牛岛若利：“……”他刚刚听到了一串什么东西？守须慎里是在念咒吗？
牛岛若利扯着嘴角笑了。
“闹腾麻瓜是什么？”他呵了一声。
守须慎里挺着背，大声说话：“这不是重点，牛岛前辈，重点是我们超配的！！！”
她极力给牛岛若利画着重点，像是期末考前要带领班级冲刺分数的任课老师，张牙舞爪地在重点内容上敲下重音。
牛岛若利突然联想到了这一幕，在脑海里把任课老师的脸置换成守须慎里的，嘴角上扬得停不下来，空着的那只手很突然地抓了一下脖子。
脖子后面的皮肤刺刺麻麻的，他的手掌盖下去，像是罩住一片不停跳动的喜悦神经。
他停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吭声：“……啊。”
守须慎里亮着眼睛：“啊——是什么意思？”
牛岛若利不说话，垂下眼皮，错开话题：“东京下雨了。”
响雷过后就是如瀑的雨水，来得又快又突然，暴力般地清洗着东京的马路街道。
守须慎里很轻易地被扯过去，起身翻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说：“宫城还没有下雨诶……”
她打开窗户，面对冷风缩了缩脖子，又朝着窗户下面的一簇簇花枝摇了一下手。
“牛岛前辈有带伞吗？”守须慎里收好手臂，仰着脖子看天色问。
牛岛若利认真回答：“有的。”
守须慎里咂了咂舌，说：“那太可惜了。”
牛岛若利问：“……你要来东京送伞吗？”
守须慎里唔了一声，最终还是没回答，只是想了想，说了一句：“希望下周五的时候不要下雨就好了。”
牛岛若利靠在窗边，不知道也想到了什么，闷声应了：“是啊……希望不要下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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