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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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难得的，沈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表哥！”一声清脆的童声传过。
对，童声。
沈霖穿越前，在原世界是二十三的年龄，梦中的时间，却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而，梦中的孩子，是他母方的表弟，余纳。
那年，余纳的母亲刚刚逝去，年仅十三岁的他被送到了沈霖家里，自此，开启了他的“捣乱之旅”——
剪衣服，拆玩具，掀桌子，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对此，当年的沈霖也是倍感头疼。
不过，那也只是有时而已，很多时候，他们两个还是很和睦的。
比如……余纳曾经给沈霖提供过写作灵感——
“表哥……我和你说个事呗，你别和别人说，尤其是我爹爹。”某一次，余纳在晚上爬上了沈霖的床，悄悄告诉了沈霖一件“要事”，“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怎么办……”
当时的沈霖是这样回答的:“喜欢？喜欢就大胆表白，别被年龄所影响。”
“……不是那种喜欢。”余纳简直是无语绝了，“就是单纯地想和他玩，但是……但是他在几年前，生了场大病，双脚瘫了。”
“……双脚瘫痪？”沈霖忽然精神，“对啊，正愁没啥虐点可以来虐读者呢！”
“……我让你帮我想办法，你却把我的生活和苦衷当素材？你良心被狗吃了？”余纳气得差点没捶死他。
“你懂什么，小说来源于生活，又不同于生活。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吗！”沈霖反驳道。
“……呵，还真就没有呢，我的好表哥。算了，不理你了，我自个儿想办法去。”余纳算是明白了，他哥就是陷进耽美坑里去了，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表弟。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余纳他的那位好朋友，没多久就去世了。
至于原因……对方父母管的严，他当时没能得知，后来就更不可能了。
除了沈霖，无论是谁，作为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大抵都是有些怜悯或者是悲哀的，或多或少的也该安慰几下余纳。
但是……余纳的表哥偏偏是“没心没肺”的沈霖。
这世间再悲哀的东西，只要无关于沈霖本人，那在他眼里就是素材本材。
这也导致当年的余纳还没难过上一天，就气得把沈霖胳膊抓了三条“杠”。
不过沈霖本人并没有生气，纯当获取素材的代价了。
所以最终，以余纳的“怒发冲冠”和读者“梨花带雨”结尾。
天下能做到如此的沈霖独一份。
沈霖:这真的不能怪我，我不拿的来当素材，我还当传家宝吗？
余纳:……是是是，你对，你说的都对。
……
这两兄弟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好的时候你帮我，我帮你，不好的时候，我捶你，你捶我。
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亲情”吧。
当然，这种亲情，余纳死都不想要。
这是有实例的——
“……不是，你怎么还在哭呢？这都两天了。”这是……同年十八沈霖对哭了两天的余纳说的话。
“你不懂……我的‘话本’……呜呜呜——”余纳哭得那叫一个震天动地啊。
“……不是，就一只狗而已，你至于嘛。”沈霖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话本……嗝……话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呜呜呜……”怎料，余纳哭得更凶了。
“……我不是你的亲人？”沈霖表示自己有被冒犯到。
“你……你才是一条……一条狗！”余纳边哭边骂。
沈·无效哄人·霖:“……”
别的不说，对上你我是真的服气。
后来还是沈霖痛失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帮他买了条新狗，还请他吃了顿大餐才哄好人。
沈霖:我当时真的心疼极了。
余纳:你活该。
……
这两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所以，偶尔也会有令人感动的地方。
就……比如某天余纳把沈霖码了一天的存稿给删了。
又或者……余纳把他路由器给拔了。
沈霖呢，则会把他写了一天的作业给烧了，再买份新的给他。
或者是把他喜欢的笔送给他“亲爱”的老师。
只能说，这两人的性子一脉相承，从外壳渗透到了骨子里。
……
这一梦，兴许是有些心酸，但到底是夹杂着余纳的“温柔”，亲情到底还是有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个美梦了吧。
而，这一梦过去，却是另一场“噩梦”的降临——
“豁，几天没打你，就不懂得规矩了？”沈梁晨的声音向来粗犷，何况是喝醉了酒之后。
“呜……不要……爹……呜呜……疼……”那时候的沈霖只有七岁，尚没有自保能力，只能任由沈梁晨去。
“梁晨，他还是个孩子，饶了他吧。梁晨……”余倩文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奈何家境不好，被迫嫁给了沈梁晨。
不然……母子两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呃……也不对。如果没有嫁给沈梁晨，也不会有沈霖。
不过，娇弱的女子到底是不如男子，余倩文到底是没有阻止住沈梁晨。
十岁前的沈霖，没有童年，只有噩梦。这也是他不懂得同情他人的原因。
但是每次当他回想起自己的幼时，却是有那么几分庆幸的。
毕竟沈梁晨本着“做个男人”的宗旨，到底是没有伤过余倩文一分一毫。
那么最后是怎么样了呢？
最后啊，余倩文因早年得了胃癌，不到三十五就离开了人世。至于沈梁晨，沈霖在文律师的帮助下将沈梁晨送入了监狱。此后便断绝了与沈梁晨的父子关系。
并且因为文律师人美心善，还特意找人看着沈梁晨，他的“噩梦”才得以终止。
不过，那年的沈霖只有十岁，所以在自家小姨家里过了六年，直到十六，在小姨的帮助下在网站上签了约，才开始自己赚钱，独立生活。
刚开始是租房，也没什么名气，生活苦，还得小姨资助一下。到后来有了名气，以虐文出名，买了房子生活得到改善，就逐渐脱离了小姨。
借的钱，当然是还了。
至于这养育之恩，沈霖也“还”了。
对，沈霖的小姨，就是余纳的母亲。
怎么说呢，沈梁晨是个人渣，但是在结合了余倩文的基因后，却成就了沈霖这样的一个人才。
只是可惜，沈霖母亲到底早逝，沈梁晨也没有唤起半分良知。
也就造就了，沈霖无关于己的冷漠，以及永远也无法挽回的，沈霖的童年——噩梦。
好在，沈霖还有一个可以帮助他的小姨，这就像是照耀在枯萎的花上的一束光，温暖了沈霖。
他兴许无法像其他花儿一样绽放的那般美丽。但到底，是绽放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所以沈霖也并不没有怜悯心，他只是疼的多了，对于那些比他伤轻的，提不起怜悯。
好在的好在，秦彧的痛，他知道，也，怜悯，心疼。
还具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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