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温柔陷阱

元标、万俟瑶光经过打听，找到元义所住的宅子。

        元府在市井里一个不起眼却很干净寂静的胡同里。或许和主人前朝的身份有关，元府显得低调而内敛。

        元标上前敲了门，半响一个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开门的是个老仆，六十多岁年纪，肤色圆润，倒是精神干练。他疑惑的眼光从元标身上转到万俟瑶光身上，彼时万俟瑶光正转着脸看街上景致，待转过来时，见老仆喉咙耸动，眼神惊愕。

        万俟瑶光有些害怕，往元标肩膀后一撤。

        老仆顿了顿，声音嘶哑地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好老伯，我是元标，请问这是我叔父家吗？”

        老仆听闻他是元标，浑浊的眼神里闪现光芒，笑道：“是少爷啊！快请进。老爷等你好久了。”

        他前行引路，脚步轻快起来，刚到门口，提高了嗓门道：“老爷，少爷来了！”

        元义正在写字，闻言搁下笔，掀帘出来，一脸慈祥地笑道：“标儿。”

        元标忙上前施礼道：“叔父。”

        元义将他扶起，看了一眼万俟瑶光，万俟瑶光也施礼道：“小女万俟瑶光，拜见叔父！”

        “你就是瑶光啊！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元义的笑容温暖亲切而不失调侃。

        万俟瑶光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让叔父见笑了。”

        她没想到元家如此冷清。

        元义自从夫人去世后，便遣散了一些仆人，只留一个跟随多年的老仆叫福伯的，再加上两个伺候起居和做饭的婆子。

        元义一边让人备饭，一边给二人看了准备好的房间。

        元标的房间和叔父挨着，万俟瑶光就住在原先元珂的闺房。

        万俟瑶光难得感受到家的温暖，对自己的现状心满意足，她暗暗发誓要好好努力挣钱，好好充实自己。

        在万俟瑶光歇下后，元标房间内的灯还亮着，叔侄两个一叙别后经历，又是叹息，又是开心。福伯侍立一侧，也是感慨。

        元标轻声说道：“叔父，秦王薛照南本事不及其父十分之一，刚愎自用，有勇无谋，实在是不足为虑。不知高澈这边可有王气？”

        元义捋须笑道：“怕是有点。高澈这个人，善于藏锋示拙，暗蓄实力，是建国的异姓三王里最低调的一个。早年阴沉精诡，渤海朝廷被他整治的井井有条，后继者只要不过于昏庸无道，都能坐享其成。他现在脾性倒是和善不少，或许是想给世人留个贤王的印象。近几年不怎么过问政事，凡事都由两个儿子代为分工处理。”

        元标道：“只要让那位平庸的世子成功继位，渤海也就如秦国一样无虞了。”

        元义摇了摇头，眼里迸射出寒光：“不，高襄必须死。这一两年来，高澈有了废立之心，只是一真缺一个很好的理由。如果高襄死了，他也就只能认命。”

        元标惊骇不已：“叔父，你是说我们要杀了高襄吗？”

        元义点头道：“他不死，渤海终是皇帝的心腹之患。现如今这三国的继承人里，只有高襄还有些能力，除掉他，皇帝也就能高枕无忧了。”

        元标搓了搓手，充满了焦虑：“皇帝可信么？我们为他打探、收集情报，现在还要杀人，他真的会放了我父亲吗？”

        元义的神色落寞而枯寂：“大哥在皇帝手里，我们也只能听命于他。除了元氏，所有人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呢？搅乱天下，也是我们的目的。”

        长久的沉默。

        元义像想起什么来，问道：“你带这个万俟瑶光来渤海，是喜欢她吗？”

        元标讪笑道：“无非是想着给她找个好郎君，以谋求更多便利。”

        元义笑笑，一个姿色上乘的女孩子，确实是敲开权贵之门的利器。

        他不无担忧地说道：“俗话说，本性难移，我怕这丫头会不好操控。”

        元标胸有成竹：“放心，我和她相处那么久，她真的是变了个人，现在的她，只要能有个好生活，乐于奉献的。况且，她十分信赖侄儿。”

        一旁的福伯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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