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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联考拔头筹


“非礼之礼,非礼之义,大人弗为。”

        李教授几人看了,各自反应都差不多,要不闭上眼睛捋捋胡子,要不微皱着眉点点头。

        下面的考生差异挺大,有人眼前一亮,下笔就写。沈禾一看就知道这类人没戏。沈禾从这试题上除了能得到有十二个字的信息外,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内容,她也只能通过观察在场人的反应来初步判断题目的难易程度。

        有部分学生看到题目后便紧锁眉头沉思,她觉得这才是正常水平的正常状态。剩下的那几个,都很平静的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对,她好像看到顾辞那厮在笑,肯定是笑自己坐在这里却完全看不懂试题。

        呵,小弟弟最近真是愈发嚣张了

        台上的先生们内心戏已落幕,开始慢慢谈论起来。

        “荃期兄,你这把扇子看着别致,可否借我观赏观赏?”州学的另一个先生,坐在荃期先生旁边,落座时他便瞧上了扇子,实在打眼得很。

        “一个小玩意儿,不足道。”张荃期浑不在意的把扇子递过去。

        黄曦好死不死正好坐在李教授和匡怀远的中间,此刻听到张荃期他们的对话,两人同时朝黄曦转过头看了两眼,也没说话就收回了目光。那扇面他们早已发现,只是比起某人的私藏,扇面就不够看了。

        洞天书院的另一位先生一直没有说话,自打来了三清书院,他一直没停下打量的视线,他敢肯定第二列第三个学生,在开考之前他没见过,这样的骨相看一眼就不会忘。

        “第二列第三个,叫什么名字?”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旁边的黄曦。

        黄曦想这人在大街上看相说不定比教书有名,那双眼睛有时候玄得让人不敢相信。

        “等考完了,你自然就知道了。”黄曦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慢慢喝着,摆明了不想理他。

        黄曦的举动让匡怀远生疑,什么叫考完了就知道了?六十个人呢,那人若是考了个四十名,谁还能记得他是谁。他用手肘戳了一下那个先生,抬下巴示意那个学生,“说说?”

        “就知道你感兴趣。”先生挑了挑眉,又看了几眼顾辞,兴奋的说道“你看他日角左边……”

        匡怀远无奈的打断他,“你直接跟我说结论就好。”

        “前朝王公就是这面相”先生让匡怀远附耳过去,小声说道。

        匡怀远先是怀疑,前朝王公王明洋,封侯拜相的人物,他又仔细盯着顾辞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坐姿端正挺拔,面如冠玉,一直垂眸难以看清眼神。乍看也不过比其他人打眼些,不过他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落笔不迟疑,收笔不得意,二十出头的年纪,这样算是沉稳了。不过具体怎样,还要看他的答卷。

        “咦,那又是谁?”

        黄曦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禾应该正和他们的监院大人,玩骰子……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停的告诫自己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要在意,可有马上想到以监院的性格绝不会随便赌博,除非筹码够丰富,沈禾能给出的丰富筹码

        黄曦内心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努力让自己不向那边看。

        “之前请了徐公来讲课,他的书还没写完,就叫这小子来代几天课。”荃期先生解释道。

        “这年纪?”李教授也听说过徐老著书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又怎么了?”匡怀远看他十分想说的模样,赶紧探耳过来,关切的问道。

        “他们两个,夫妻相耶。”

        “咳咳咳……”一想到这是在考试,黄曦极力忍住咳嗽,把茶盏放回桌上,十分想朝对方翻个白眼,这一套一套的,让不让他活了。

        “那是个小郎君吧。”匡怀远忍不住说道,“就模样长得可能清秀些。”

        “是小郎君吗?”他疑惑的问道,不过心里还是坚持自己的答案。

        黄曦突然就想起沈禾来书院的种种,尤其是之前在藏书斋看到的画面,“自然是郎君。”,语气多肯定,心里就多没底。

        一个时辰,一炷香燃尽,开始收卷。直接空出一间教室给几位先生阅卷,其余人自行活动。明日再考第二科。

        陈朔知道今天他们考试,托人从酒楼送来几个菜,让他们几个加加餐。

        等顾辞和沈禾到竹林的时候,人都到齐了。

        “王晖王仁安,李教授的高徒,上次跨学交流头筹。”

        王仁安十分腼腆的笑了笑。

        “钱正钱绪银,和王仁安同窗,孙炳孙少陵,怀远先生的得意弟子。”

        陈朗又将顾辞和沈禾介绍给他们。看的出来,陈朗和周二两个和他们颇有交情。

        与他们的推杯换盏不同,另一边几位先生草草吃了晚饭便一头扎进答卷中。为了表示公允,他们也糊了名字,十张为一册装订,一人一册。

        不是科考不需要那般严格统一誊抄字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尤其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其笔迹一眼便能认出,略失公允的情况自然也有。

        黄曦阅卷的速度很快,改完后和张荃期对了一眼,各自微微摇头。意思很明显,这两册都有甲等,不过他们书院的不多。

        他们第一遍只评甲乙丙三等,然后会一起再批阅甲等,再分出甲等上中下三级。

        匡怀远看完这册最后一张试卷后紧接着往前翻,第二张试卷他扫了一眼书写字迹和开头就特意略过了。直觉告诉他看完了这样的再看后面的会有落差。

        他将这张答卷看了一遍,又将他的如何破题如何承题看了一遍,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将视线再次聚焦在他对题义的阐述上,言辞犀利,鞭辟入里。

        匡怀远写甲等的时候手都在抖,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文章了,写完后发现周围的几人都在对他看。

        “怎么,你家孙少陵答的再好,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匡怀远这才想起他看到这张答卷后太激动,后面都没什么印象了,这样一对比就很糟心。

        他站起来把试卷交出去,狠狠灌了一口茶,正好对上黄曦暗藏炙热的目光。心下明了,这么好的学生居然是这厮的,更糟心了。

        半柱香的时间,几个脑袋都凑了过来。

        “古之人以是为礼,而吾今必由之,是未必合于古之礼也;古之人以是为义,而吾今必由之。”

        “他这是选择了时间的角度,从礼、义的古今之别入手啊”

        “破题的关键是从题目的具体内容中选择一个较大的论述角度,点出题目背后所蕴含的道理。妙!”李教授又将他的破题读了一遍,再次感慨道。

        “且看他下面如何?”

        “事同于古人之迹而异于其实,则其为天下之害莫大矣。此圣人所以贵乎权时之变者也。”

        荃期先生捋着自己的的小胡子,“论述的视角收拢了,接下来该指明题目出处了吧。”

        “嗯,你们再看结尾,真可谓是点睛之笔啊。”

        “他居然指出了《孟子》赵歧旧注之失?”

        “对旧注的辩驳,让这篇敬意的思想更深了一层,显得神完气足。”

        “这篇经义从文章结构、立意驳论甚至是字迹都算上等,只是能写出这样的人,若是对经书没有深入的研究,在思想上不够独立、深沉,那他以后的文章很容易陷在经义的固定模式里。”李教授不否认这篇文章的好,甚至感到惊喜,不过到底才二十左右的年纪,很多事都说不好。

        几位先生连连赞同,黄曦也顺势点点头,不过心里别提多美了。

        改完几十份试卷,无异于头脑风暴,众人相继散去,一宿无话。

        昨晚台上几人里也就黄曦和张荃期睡了安稳觉。这场策论,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该生出怎样的期待。

        照例抽取试卷,一张贴出来,就在学生中引起了骚动,几位先生也相互看着对方,猜测是谁出的题。

        “唐时岁举进士,至烦矣,然所取不过三四十人。今国家间三岁乃举一进士,至简矣,然取之多,或至五六百人。议者甚疾矣,欲放唐制,则恐贤士失职者众。欲仍旧贯,则吏员不可胜纪。夫贤士失职者众,则怨必兴于下;吏员不可胜纪,则力必屈于上。裁比二者,宜奈何?”

        巡考官再次强调了考试纪律,考场回归平静。

        不怪考生会惊讶,实在这个题目太过大胆。策问主要是对时事政治,热门话题的分析。不过这个问题聚焦在当朝官员结构最突出的问题上,这些学生还未涉足朝堂,对官员构架组成都摸不清楚,何况是分析其中利弊和应对方法。

        不过直到他们阅卷时,才发现真就有人答出来了,还不止一个。

        “拆封拆封,我倒是要来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匡怀远越想越烦躁,这回他改到孙少陵的卷子了,前面分析尚可,后面的对策没眼看。

        几个人改完后又重新复看了一遍,就开始拆封。顾辞两门甲上,这在黄曦的意料之中,拆出来后反而没有那么激动了。周二和陈朗的策问也是甲上,他们两个的发挥一直很稳,黄曦看了他们的文章,还真是有点小惊喜,较之前,思路开阔了很多。尤其是周二,他的文章本身就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子,以前主要是心思拘着,如今思路一活,文章就活了。

        此次前三名中,顾辞第一,王仁安第二,周二第三。这个结果倒是没人想到,三清书院也算是一雪前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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