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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名燕随


九重国-青州城-东郊竹林

        沈抚伶身穿着白色素纱裙,纤纤玉手中撑着那把青竹纸伞,正快步地从亭子往刚刚打斗的方向走去,雨后的清风吹拂起了她那一穿白色的素纱裙以及那已然及腰的青丝,在雨后竹林的衬托下,犹如随着雨水降临到人间的仙子般飘逸出尘。

        在越往目的地走去时,雨后的空气中所夹杂的血腥味便越发浓重,若是平常人经过怕早已连连作呕了,沈抚伶走到那片血泊之处,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少年脸色惨白,身上处处都伤痕累累的趴在血泊中,那只己经被鲜血浸染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一把暗驽,仔细一看那一双生得好看的眼睛此时满是疲惫不堪的半睁着,最后还是在不清楚沈抚伶到底是敌是友的困惑中重重地昏迷了过去。

        沈抚伶望了望已经停止落雨的天空,顺手收起了青竹纸伞后目光落在了血泊中那美惨少年身上,不禁叹气道:“原来跟了我数十天的人是如此好看的少年呀,哼,那帮人也当真听我的话,果真是往死里剿杀,不会真翘了吧”

        沈抚伶急忙地蹲下伸出手指往十九的鼻息处探了探,发现还有一丝气息在,松了口气说道:“倒还有一线生机,这小子生命力挺顽强的嘛,看来是注定要为我所用了!”

        话毕,沈抚伶撕下了纱裙外层的裙摆布条对已经快奄奄一息的十九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又用轻功一路带着身受重伤的十九回到了青州城中。

        回到青州城已然是傍晚时分,沈抚伶便带着重伤的十九寻了家医馆,向医馆的老大夫谎称,他们两人是从外地而来到青州城探亲却不想半路却遭遇土匪抢杀的苦命夫妇。仁济医馆的老大夫一听其悲惨的遭遇,也就心软了收留了他们,并为十九展开了医治,而沈抚伶也就装柔弱的在一边打着下手照顾起了躺在床铺上伤痕累累的十九。

        沈抚伶边有条不紊的照顾着边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十九,只觉得心在滴血,没有任何时候如此后悔自己的决定,你们以为是心疼十九吗不是的,那是心疼自己的小钱钱,受此重伤,诊金药费都贵到离谱呀,沈抚伶此刻不禁咬了咬牙地想道:今后少利用你一分我就不姓沈,后悔呀,早知就让那些人不往死里杀了,我的小钱钱啊~。

        两日后-青州城-仁济医馆

        在两日后阳光明媚的早晨里,昏迷了两日的十九渐渐地醒了过来,柔和的阳光从窗户外投射地进来恰好照在了他的脸颊,他半眯着眼睛望了望卧房四周的环境后艰难地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极好的伤口,不禁感到疑惑,自己不是被人围剿在竹林了吗,怎么会在这?

        在十九疑惑之际,医馆的老大夫突然推门而入,一见坐在床缘上的十九,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边笑边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说道:“呦,公子醒了,老朽今日再来为公子把把脉,若无事了,明日便可以随自家小娘子接着去探亲了,公子家的小娘子可谓是温柔贤淑呀,现如今还在为公子煎药呢。”

        十九越听越迷糊,什么小娘子什么探亲自己不是被人围剿在竹林里了吗十九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把暗驽,急忙起身,吓了正在为其把脉的老大夫一跳,在卧房里东找西找了一会儿。

        老大夫一看着急忙慌的十九便连忙问道:“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在卧房东找西找了一会儿后,十九还是找不到那把暗驽,自己又天生哑病,只能急忙地朝旁边的老大夫做着各种不同的手语,刚刚年过六甲的老大夫那也是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此时,沈抚伶正端着药跨入地卧房,一入房内看着这一场景愣了愣后无奈地心想:“伤还没全好,搁这给我跳大神呢”

        无奈过后,只能先将药放在了卧房的圆形木桌上,然后将还在不断比划的十九拉回了床缘上令其安静的坐着。

        老大夫一见是人家的小娘子来了,便放宽了心说道:“沈娘子,你夫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只怪老朽不识手语,帮不了什么忙了,对了,你夫君身子恢复力算是极好的,今日过后便可以放宽心了,已经无所大碍了,这前院还有一位病人等着老朽去看,老朽就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沈抚伶也嫣然一笑地柔声说道:“多谢老大夫,您慢走。”边说边目送着那笑呵呵的老大夫走出了房门。

        卧房内

        沈抚伶端起桌上的药走到满眼尽是疑惑不解的十九身旁,温声细语的说道:“你别误会,我碰巧路过竹林就看你倒在血泊中且尚有一息存留便救了你,刚刚老大夫所说的,皆不过是我为救你胡诌出来的一番说辞,算了,药快凉了,快把药喝了吧!”说完便将药碗单手端至十九的身前,挑了挑眉示意其乖乖地喝下。

        十九狐疑地闻了闻后,终是小心翼翼的接过满满当当的药碗咕噜噜地喝了下去,喝完药后又想起了自己的那把暗驽,立马将药碗放至床旁桌上,又朝着沈抚伶不断比划了起来。

        沈抚伶看了看他比划的手语,也幸亏她曾经在七殿门时在执行一顶小任务中学过手语,很快沈抚伶便大致明白了十九的意思,她用双手立刻制止了十九在空中不断比划的双手,并温柔说道:“明白啦!我带你去找。”

        说完后便拉着十九走到了一个放在卧房隐秘角落内的木箱旁,沈抚伶用她空闲的右手打开了箱子,在那箱内里,果真躺着一把刻着梨花花纹的暗驽,沈抚伶看了看此刻露出安心一笑的十九,便转眼将那把暗驽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十九右手接过暗驽将其抱在怀里,又细细检查地暗驽一番确定没有受损才肯放心。

        沈抚伶一见此番情景不禁又愣了愣神地想:“这双重保险怎么看起来有点好骗的样子,诶,门主如今选人变得有点随性了呀!”

        等回过神来时,只见十九那双明亮的眼眸正在看着自己,沈抚伶被这么一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急忙压制住了慌张的心情说道:“拿好你的驽,别在这瞎看,下次丢了,可别再来找我要哈。”

        十九一听浅笑了一下,眼神望着他与沈抚伶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上,沈抚伶顺着其眼神一看立马松开了那只紧握的手,故作镇静地将自己的两只手背在后腰处说道:“别误会,临时起意,临时起意,对了,为了救你可谓是实打实地花了我数千两的积蓄,你看看是立马还钱呢还是……。”

        沈抚伶故作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了看十九那俊俏的脸庞以及那挑高挺拔的身材接着说道:“还是以身相许呢”

        以身相许一词脱口而出后,沈抚伶心里暗爽地想到:自己现在可谓是将女流氓形象演得入木三分了呀,颤抖吧!少年。

        十九一听愣了愣神地想着:数千两!以身相许!那……那怎么办呀,现在自己必须待命留在她身旁保护她,如今已经被迫认识了,暗中保护已然行不通了,那就只能明面保护了,那就……就只能……。

        沈抚伶看了看十九的出神模样,急忙想道:万一他真有千两贯钱呢,不行,得让他留在身边才有意思,不然我千辛万苦地救他干嘛,对,先下手为强!

        想法一过,立马从腰间掏出一张已经准备好的折叠纸张,展开一看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工契,为沈抚伶打工五年,以身抵债!”的字义。

        沈抚伶急忙地拉着十九的衣角带着他走到圆形木桌旁,又随身拿出一个红泥盒说道:“数千两我看你如今也拿不出,那便以身抵债吧,刚好我最近很需要随从,不如做我随从五年吧!可好呀”

        十九想了想:这正是个机会,看来她还没发现我的身份,那便……。十九立刻朝上按了个手印,欣然的点了点头。

        沈抚伶看了已经按上手印的工契也很是满意地嫣一笑,便顺便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喊你叫小哑巴吧!”

        十九一听“小哑巴”一词,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暗淡,看了眼桌上还有些许剩余的茶水,便用右手食指沾了沾那茶水在桌面写了个“十九”。

        哪怕他刚才那丝暗淡的神色很快了闪过,但终究还是被沈抚伶捕捉到了,也知道自己似乎说到了他的伤疤,于是连忙柔声地道歉并转移话题的说道:“抱歉,嗯……你还会写字呀,字写得不错,不过名字有点普通,这样吧,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随从了,旧名字便不要再用了,留在心里做个纪念吧,我给你取个新名字。”

        话毕,也用右手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上“燕随”两字,并接着说道:“燕子象征着勤劳之意,既然你做了我的随从,那便要永远谨记当好一个勤劳忠诚的随从,以后我便唤你“阿随"如何”

        十九一听自己的新名字“燕随”,心里甚是高兴,确实比自己以前那个以杀手位数命名的名字好听多了,今后自己便叫“燕随”了,保护她的燕随。

        看到燕随抿起嘴来的浅浅微笑以及那明亮亮的眼眸,沈抚伶心里不禁地想:这小子也太奶了吧,好看得很,太容易令人赏心悦目了~。

        花痴不到一瞬间后,沈抚伶立马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一想法用力的甩掉,心里又坚决起来地说道:呼!不能被勾引了,目的!目的!心软了还怎么利用他!

        燕随见沈抚伶有点出神,便学着刚刚沈抚伶拉他衣角的招式也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将她的思绪唤回。

        沈抚伶回过神来后,为了缓解尴尬便继续扯着话题说道:“对了,我也该告诉你我的名字,礼尚往来嘛!”

        说完便又用右手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道“沈茯苓”三字,自己终究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本名,毕竟他终究是门主那边的人,此时还不能让门主察觉我发现了他的双重保险,知人知面不知心,也熟不知如今他的单纯究竟是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还是小心点的好,一切终究是利用罢了。

        但既然要利用就得先交心,于是便从腰间处解下了那个前几日在青州城中小摊上买的纹燕玉佩,将玉佩放在他右手手心上,故作柔声地说道:“送给你,以后的五年里你便是我的阿随了,好了,你先休息吧,看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这去城中雇一辆马车,明日便随我去重都办事吧!”

        燕随拿着手中的纹燕玉佩看了看,这还是第一次别人送给他礼物,或许保护她便是老天让自己出磨人窟的意义所在,自己的心里也一直有个声音不断怂恿着他说道:自己很需要她。

        在目送沈抚伶离去时的那一刻,自己那双明亮亮的眼眸里已然记住了她的身影,且这一道倩丽的身影在今后相处的岁月中也将慢慢地刻入到他的心里,成为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次日,沈抚伶便带着燕随坐上地一辆舒适的马车离开地青州城,前往了重都。

        在途中,沈抚伶想了想那时出去雇车途中,又接到了排行第二的杀手乔与杉所带来的新密令内容:判断第一杀手是否叛变,若是,杀无赦!

        此时沈抚伶心里苦不堪言想道:第一杀手的信息都没给我,叫我如何判断,两条密令同时执行,门主当真高看我了,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累人,还有东家,到重都后又得想办法取得联系,真烦,烦死了。

        沈抚伶靠在车窗旁看着外面的风景无奈地叹气道:“本想省钱的,如今反倒是大花特花了,唉,人算不如天算呐,穷死我得了!”

        燕随此时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另一旁的车位子上乖乖的擦拭着自己的那把暗驽,明亮亮的眼眸总在不经意间看向车窗旁那位明艳的少女,心里总能感到一丝丝满足,毕竟十七年里,自己过的太过孤寂了,就像如今有个人陪着他也挺好的,最起码自己未来的五年都有人陪着了。

        这一路,沈抚伶与燕随也慢慢地熟悉起了彼此,虽然沈抚伶还是对其有所保留,但也对燕随的习性很是满意,其性格简直就像一只安静的小忠犬一样,让人容易心软形成依靠,要不是知道他是门主那边的人,或许自己应该会对他毫无保留,与其交心吧,只是可惜了,将来自己与他终会是对立的。

        马车在月色的降临下停止了奔波,沈抚伶在车厢内边想着去重都后自己将面临的一切,边渐渐地陷入地睡梦中,梦里只模模糊糊的听到一道声音说道:“切勿入戏太深!”

        此时,马车外的篝火旁,燕随正坐在一块青石上望向马车的车窗,在夜幕中默默的守护着已然入梦的沈抚伶。

        重都-皇宫-宗人府

        在远处的重都皇宫内,宗人府内一点不像其他的皇宫院落那样金碧辉煌,有的只是一片片的萧瑟,只因这里住着上一任企图造反的酉州王之子重令。

        此时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这宗人府更甚凄凉寂静,在这寂静的院落中只有一处卧房内烛光熠熠,此刻屋内正恰巧有两人在相互对话着。

        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正在恭恭敬敬的朝自己对面正在静坐下棋的墨色长袍少年起禀道:“殿下,门主派来的人已经在赴任的路上了,棋局已开,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重令一听后,便淡谈的轻笑道:“那是你们的计划,与我何干,那位只怕也只把我当做这场棋局上的一枚棋子吧!去跟他说,我如今只是个空头王爷,帮不了他什么,让他安分点,别再自寻死路了!”

        那名侍卫一听便急忙说道:“殿下,您毕竟是门主的亲生骨肉,并不是……。”

        侍卫欲言又止后,偷偷抬眼看了看那文弱的少年,重令依然只是脸色淡淡的下着棋,过了一会儿,便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侍卫一看,便就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内,生怕惹其生气。

        侍卫走后,重令继续摆弄了一会棋盘上的棋局后,便起身走到了已然敞开的窗前,抬头望了望那萧瑟院落上空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不知在深思着什么,或许是在感慨人生无常吧,自己所向往自由终是不会降临而来。

        【作者题外话】:下次更新时间:4月14日与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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