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窥见梦魇

末篇的日记不知道珂欢如何忍住悲愤屈辱绝望记录下来，字迹不如之前工整，有的字下笔很重，薄薄的纸张上清晰刻出她的恨。

        周三夜晚陈珂欢写完作业，不想早早回寝室，和往常一样在教室里坐着发呆，预习新课，等待快关寝室门时再回去。

        “沙沙，沙沙”随着规律有力的笔记声一个个俏皮的英文字母跃然纸上。突如的雷响让空旷的教学楼更显得寂静，珂欢怕一会儿下雨，自己没带雨伞凑着雨还没下来赶紧回寝室。正在收拾背包的珂欢听闻“踏踏”的脚步声，这会儿会是谁回教室呢？保安大爷这个点儿不会来，难道今天大爷着急下班？满腹疑问的珂欢将书本放进桌洞。再抬头时教室里多出来了一个人——表哥宋宇，后面还跟着个身形干瘦獐头鼠目的黄毛，宋宇的小弟？

        “大哥，这妞长得挺标致，眼光不错嘛。”黄毛嘴里吐出来的轻佻让珂欢胃里翻滚作呕。

        “我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帮我看着点儿，带她去角楼办点事儿。”黄毛笑得猥琐急忙点头紧跟其后。宋宇正欲上前抓珂欢，三步并两步须臾即到后门墙角珂欢的座位旁。见局势不妙珂欢抄起桌上的书本砸向宋宇，扭头冲出教室，刚跑没几步就被掐住后脖颈摁在墙上不得动弹。

        “救”呼救声还未发出就被宋宇用手捂住，黄毛递来一段胶带，被封住的嘴唇动弹不得，每动一下就被胶带扯得生疼，任她如何挣扎制造出来的噪音如同蚊子聒噪般大小，无人察觉。宋宇让黄毛留在教学区盯着点儿保安。自己则把珂欢炕上肩头，单手禁锢住少女来回摆动的双腿，任由她双手奋力推离拍打，无济于事！

        黑色的运动鞋糊满雨水停在角楼前，一个又一个的带有水渍的脚印从一楼蔓延至四楼。

        “咣”踹门声响彻整个楼道很快被雷声淹没。白到刺眼的灯泡迫使陈珂欢睁眼，熟悉的布景刺鼻的味道，陈珂欢的身体开始发抖，牙齿用力撕咬妄图扯开被胶带封住的嘴巴，血腥味儿充斥口腔顺着咽喉下滑。黑色的胶带边缘逐渐爬满暗红，泪迹斑斑的小脸短发贴紧白嫩的肌肤，泪花晕染了光芒。明亮的教室充满阴森恐惧。人间地狱，恶魔囚笼。原罪于此开始，终结自此衍生。

        四楼边角的教室远离管理人员的视线，煞白的灯光像是死神的镰刀冰凉刺激，让人睁不开眼。咣当咣当桌椅碰撞的声音，参杂着少女的呜咽在凶猛的雨声里显得微不足道。

        洁白的山茶花瓣被揉碎，任由姜黄色的泥水肆意玷污。

        “滴答滴答”教室后黑板墙上坏了很久的钟回光返照，想要劝阻奈何无能为力。“哒，哒，哒”屋檐的落水声宣告：雨停了。

        教室重回风雨前的平静，似乎从未发生什么，可空气中腥腻的味道久久盘旋不曾伴风远行。七扭八歪的桌椅，泛潮的校服随意散落教室中央，沾染血迹的纸团，一幕幕无不昭示刚刚发生的暴虐,残忍。

        眼泪失去管理持续滑落，雨水参杂汗水将青丝凝结。纯粹干净的校服沾染了污垢，肮脏龌龊。封在少女嘴上的胶带被轻缓地撕去，动作极其温柔生怕扯痛少女滑嫩的面颊，失去胶带的束缚被咬破嘴唇的鲜血不断涌出，宋宇手忙脚乱的抽纸在少女脸上擦拭，直到用完最后一张纸，血还在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冒。他嘴里念道着对不起，倒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同十多分钟前实施□□的恶魔判若两人。“哈哈哈”珂欢嗤笑几声罢了教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回光返照”的钟彻底归西。被剥夺的话语权再次回归，已然毫无用处。

        宋宇以为珂欢会歇斯底里的和自己吵架，殴打，发疯。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静到让他恐慌，害怕。多年来他连做梦都是珂欢的影子，他渴望彻底的霸占她，这场大雨让他得偿所愿，但心里的不痛快无法湮灭。他快速打理干净现场，脏了的替身衣物被丢在桌子一旁，珂欢瘫软的仰卧在桌上双腿耷拉，整个人如同死了一样，除了细微的呼吸声能证明她还有生命迹象，眼神表情动作皆空洞失魂。

        突然黄毛推门进来宋宇匆忙扯过校服盖在珂欢身上，“大哥，完事儿了吗？”说罢，看热闹似的依偎在门框上发出猥琐的笑声，接着道“大哥，要不拍几张吧，留个纪念。”说着从讲台下面拿出相机对着陈珂欢拍照，躺着的少女意识渐渐回笼艰难起身抗拒，却被宋宇再次推到，照片与此刻定格，暧昧放纵。

        “现在满意了吗？”柔音若丝，字字剜心。明媚的双眸被悲伤与恨意覆盖，手臂上挣扎之后留下的红痕触目惊心，满目的猩红，只剩空旷

        黄毛拍完一张后，随意将相机扔在一旁，靠近俩人道：“大哥，你也爽完了，让我也开开荤呗，小妮子看着就挺不错，虽说还没发育完整但”黄毛话还没说完，宋宇转过身来眼睛里闪过难以察觉的阴狠又转瞬消散，随即玩味儿十足的说，“可以，当然可以，我玩过了，没什么意思送你玩玩。”

        珂欢很害怕，侧身艰难的爬起来要逃走，却被一把宋宇抱住。“珂欢，告诉我底片在哪里？如果你还不听话，那就换个人教训你，他可没我干净温柔，你想好了？”说罢作势要把她递给黄毛，黄毛早已兴奋得不行，衣服扒了个干净站在宋宇身后，伸手准备接过少女，开始“大快朵颐”享用自己的猎物。

        紧张到窒息的空气透不进一丝风。

        “哈哈哈”又是一阵绝望的大笑，经受太多打击与摧毁的女孩儿早已选择放弃自我。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宋宇和黄毛感到诡异，继而听到，“宋宇，你随意吧，没有就是没有，陈珂欢早已经死了。哈哈哈哈哈”笑声里满是苍凉，刺耳荒芜，呜咽的哭泣声伴随而来。在宋宇恍惚之际挣脱桎梏，疯了一样的冲出教室，翻上栏杆跃身而下，却被宋宇一把拉住，生生拽了回来。

        几经周折，白皙的身子在宽松冰冷的校服里体温瘆人，意识逐渐丧失，她不确定宋宇是否会将她送给黄毛？变态，她斗不过，底片保住就行，她好累好累。大脑进入休整期，眼皮沉沉合上。

        宋宇将珂欢紧紧楼在怀里，他后悔了。冰凉的身子慢慢变得滚烫，陈珂欢不适的动了动又陷入昏睡，一阵慌乱徘徊于宋宇心间。走廊里的风划过布满红痕的肌肤，一点点拉回宋宇的理智，再次回到教室后他迅速给珂欢披上自己宽大的外套整理好校服裤，内裤湿漉漉的没法再穿，便随意揉了几下塞进了她的衣兜里。抱起女孩儿急步离开，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独留欲求不满的黄毛。

        心里的不忿和欲望勾结，黄毛决定将刚刚拍的底片取出来洗成照片，威胁那小妮子，他垂涎的食物一定要尝到。

        宋宇带陈珂欢去了自家另套房子，离主城区较远比较清静。住户的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爸妈不会回来，把珂欢安置在这里最合适，没人会发现。回来的路上他独自去诊所买了些药，开车回到自己的“秘密基地”。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加之宋宇“悉心照料”，珂欢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去。

        再睁眼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一整宿没有合眼的宋宇趴在珂欢床边沉睡过去。聆听着钟表走动的声音，珂欢伸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努力睁开。过去的一天里她做了场梦，一场冗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三岁那年，妈妈没有怀孕，爸爸妈妈爱她，温暖的家依然为她遮风挡雨。12岁时她的亲生妈妈回来向她认错，要带她离开，她很纠结。但两位妈妈都不为难她，单纯的对她好，尊重她的选择。紧接着她考上了喜欢的大学遇到了对自己很好的男朋友，再后来她毕业了，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一生圆满渡过一生圆满渡过

        眼泪避开颧骨流经太阳穴濡湿枕边的织物。水雾渐散眼前的天花板明朗起来，脑海里逝去的一幕幕不过镜花水月一场梦罢了，泪痕枯涸。她起身看到身边的混蛋正趴在床边，桌子上的水果刀在碎光的包围中闪烁光芒竭力告诉旁人它多锋利。珂欢强忍着腹部和□□的疼痛走到桌前拿起水果刀对准宋宇的后颈，刀尖儿即将刺入却停滞微微发抖，残存的理智劝导她千万不可，不然她的一生真的会被这个混蛋彻底毁掉。眼泪再次迸发，无声的冰凉，那一“刀”终究狠狠刺入了她的心，牵绊往后余生，屡遭折磨。

        宋宇的脑海里再次出现珂欢跳楼的情景，大喊着：“不要，珂欢，我错了！不要！”陡然惊醒，伸手想要抓住即将离开的人。却发现床上的被褥早已冰凉唯留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无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指尖不小心碰到后颈一阵痒，抠了抠指尖染上鲜血，他抽了张纸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陷入恍惚睡梦中确实感受到身后冰凉微疼，原来是真的。为什么珂欢没要他的命？难道珂欢喜欢自己，所以手下留情？可为什么要离开？一阵伤神他越想越怕，怕珂欢去做傻事便匆忙起身开车去找。一路上他问了几个行人才知道珂欢应该回学校了，随即给学校里的人打电话问问情况。

        “她在寝室，你对她可真上心。呵！”罗紫欢在电话一头讽刺。

        宋宇沉寂许久，一开始他并不想这样，但生意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只有尽快找到珂欢，提前解决问题威胁珂欢加入自己的团伙，那群人才不会找她的麻烦，否则依着那帮人的手段，他无法想象珂欢会遭遇什么更恶心的事儿。又或许这只是借口

        前些天他听说珂欢和他们班主任走得近，害怕谣言是真的。他喜欢珂欢，喜欢了很久，想要占有，想要让她归属于自己，不许任何人觊觎，更不许他的猎物与他人相关，哪怕谣言也不可！只有彻底占有珂欢他才能心安！他的天使必须由他亲手折断翅膀血迹斑斑的蜷缩在自己的地狱中！

        “好，帮我看好她，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不用，你们干的那些恶心事，迟早会败露的，别想把我扯进去，我欺负陈珂欢单纯是看她不爽与你们无关，帮忙谈不上。我对你，更恨！”

        “是吗？不知道你爸妈看到你的照片会怎么样？”

        “又能怎么样？你别妄想凭几张照片威胁我，我和陈珂欢不一样。就算我做了再多的错事，我爸妈最多把我教训一顿，你别把算盘打歪了。”罗紫欢没给宋宇好脸，恰好激怒了电话那头的人。

        “别后悔。”宋宇话还没有说完，罗紫欢就挂断了手机。

        陈旧的宿舍过道一阵柔风划过，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少女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神情复杂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女孩。明明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却因为自己的自私嫉妒将美好撕得稀碎。

        这些年来她对珂欢更多的是嫉妒，今天不知怎地有点心疼她。等这次期末考过后，她想向她道歉，想要补偿这个善良的女孩，保护她好好的渡过高中，不论珂欢原不原谅自己都无所谓，未来她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珂欢自己的悔过之心，告诉她自己是她的朋友是她可以信赖的人。

        从来都是自己不如她，珂欢没有错，从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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