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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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夕颜反倒觉得内心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就像是第一次推开咖啡店的门和付景淮见面的时候一样，似乎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让人只有接受这个选项，心里就变得莫名的平和。
就连看着对方驾车往自己家相反的路行驶，夕颜也没有出声询问和阻止。
大概是见她有些过分的安静，付景淮先出声解释：“先去我家拿个东西，再送你回去。”
夕颜嗯了一声。
她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又换了个坐姿，脸却朝着窗外。
其实心里是有些别扭的。见着付景淮就让夕颜想起前几天醉酒的自己，又大胆又无赖。虽然并没有对着他发脾气，心里却始终有些羞耻感。
毕竟的确是自己控制不住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贪婪地想得到多一些的关心和温柔。
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不知道看着虚空发了多久的呆。连付景淮跟自己说话和下车都没注意，再回过神来是车门打开，付景淮带着一身寒气坐了进来。
他递过来了一盆仙人掌。
夕颜呆呆地接过来，手臂僵硬地举着它，生怕被扎到似的。
其实仙人掌的盆很大，小小的一只立在中间，正常的行驶根本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见她还是一脸慎重地盯着仙人掌，付景淮没来由的觉得她这副样子生动可爱。他没察觉自己的语气也变柔了，对她说：“是送你的。”
夕颜的嘴巴微张，似乎是有些讶异和疑问。
他解释道：“无生命体其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依恋，是想让你的生活不那么单调，有一个需要照顾的东西会让你更有热情些。”
夕颜茫然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细心地询问了照顾仙人掌的注意事项。
交待完毕后，付景淮的话题忽地一转，问她道：“有没有考虑过参加集体咨询？”
似乎是他问得太突然，夕颜一愣，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着他道：“师兄不想继续给我治疗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付景淮抿了抿唇角，脸色也没有先前的随和，“我会继续治疗，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实在是有些收效甚微。”
好像自己随时都会被面前这个人丢下，她抱着仙人掌的手指都不禁抓紧了些。
他顿了顿，继续道：“是我不想看着你一直折磨自己。”
“不管是对着我也好，对着别人也好，我希望你可以把心结解开。所以有什么办法我都想你去尝试。”
“我不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像个被家长丢下的孩子一样。
似乎是真的有被抛弃的恐惧，夕颜的声音起伏的厉害，细细听来还有些颤音。
付景淮有些可怜她，又觉得有些无奈，明明只是想再多给她一个选择，并不是要抛下她啊。其实他的内心对这个提议有过挣扎，也大概能料到夕颜的反应，但是真的见到这样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叫人说不上来，他想，总归是让人不好受的。便也没有再劝。
停好车后，两人一起并肩上了电梯。
电梯里的空间狭窄，即使没有面对面，气氛也莫名的有些凝重。
夕颜抱着仙人掌一言不发，两只眼睛看着电梯门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是觉得在我面前能安心，对我也信赖吗？”
夕颜闻声终于扭过头去看他。付景淮却没跟她对视，眼睛望着不断上升的楼层，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才转回来，“我一直很努力的想要帮你，可是你总在逃避。”
他的语气听起来怎么有些失落啊，夕颜想。
谁知他赌气一般，故意戳着夕颜的痛点说：“你再不好好跟我沟通，我们就停止治疗吧。”他像是很气恼，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面上也有不豫之色。语气神色和话里话外都有一种随时准备丢下这摊子不干了的意味。
听罢，夕颜的瞳孔下意识地放大，很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也有些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玩笑还是认真。
思虑的这一瞬间，脑子里的想法纷乱错杂，心跳也像是因此加快了，咚咚咚地，似乎是压抑不住的要从喉咙口跳出。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一种说不清的痛感像是由心脏开始蔓延到四肢和血液。
她边开口说话边长大嘴试图得到更多的空气，音调有些扭曲，带着哽咽：“我连悲伤都不可以了吗，我是不是变成了你的负担？”
付景淮一怔：“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眼里的雾气终于变成了水气，眼泪一行一行地往下落。只是她依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肩膀在轻微地颤抖，却没发出一丝的哭声。
夕颜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她阻止不了心里的钝痛，也控制不住滴下来的泪水。只能小声地解释着：“我不是故意想哭。”
“没关系的，想哭就哭一哭吧。”
泪眼朦胧间，夕颜像是看到了付景淮在朝她温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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