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丈八六勾神尖枪？

这场大雪纷飞里的比试最终毫无悬念的是郗晗露赢了，至于冷纪言是真的技不如人还是怜香惜玉就不得而知了。

        郗晗露趾高气扬的看着被揍趴下的男人，哼了一声：“没用的男人。”

        说完转身回到内堂，皱着眉头冲郗晗昱说道：“傻子，今年你准备送父皇什么寿礼？”

        郗晗昱闭着眼睛端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想搭理她，郗晗露声音又大了点，说道：“我可是好心才过来问你的，你不会还像去年那样送你画的符吧？”

        郗晗昱不悦的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说道：“那是龙战于野清风图。”

        郗晗露翻了个白眼，感觉和郗晗昱多说一句话都是侮辱自己，可她看到他身旁那个面容苍白的三皇妃，还是强忍了下来。

        “你自己不嫌丢人就算了，你……你今年再在百官文臣面前出尽洋相，丢的可就不是你自己的人了你知道吗？”

        说着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冷嘉言，郗晗昱奇怪的看着她：“大丈夫定一人做事一人当，吾从不牵连别人，再言，吾何时出尽洋相？”

        冷嘉言明白在郗晗昱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丢人”这个概念，他做的事说的话都是他真实所想，他自然不会觉得有些丢人，那刻在骨子里的中二之魂强大的令人发指。

        他赶紧打断了郗晗露的话：“有劳二公主关心了，今年圣上的寿诞礼自然由我来准备，二公主放心。”

        郗晗露狐疑的看着冷嘉言，问道：“你见过我父皇？”

        冷嘉言摇摇头：“说来惭愧，嫁到鹤水宫这么久还未给圣上请过安。”

        郗晗露鄙夷的看着他，说道：“也是，你也不配见到我父皇。”

        冷嘉言笑笑并未生气，继续说道：“此次寿诞礼鹤水宫自然是要送些新奇的玩意，若是能博得圣上一笑，也算我们鹤水宫为圣上分忧了。”

        郗晗露扁了扁嘴，觉得这个皇妃是要比皇子看起来靠谱的多，嘴上还是嘟嘟囔囔的说两句：“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今年要再是丢人，可别怪文武百官到时候看不起你们冷家了。”

        冷嘉言笑了笑：“多谢二公主提醒。”

        其实他能感觉到这个二公主虽然嘴巴上不饶人，但心肠还是不坏的，至少比起那个把吃里扒外的管事塞到鹤水宫，并且暗里一直想掌控鹤水宫的大皇子是要好一些的。

        郗晗露摆摆手准备走了，冷嘉言突然开口道：“对了，多谢二公主割爱，那支六节枪三皇子很喜欢。”说着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郗晗昱，小声道：“你也说声谢谢。”

        郗晗昱本来入定入的好好的，听到冷嘉言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转头的动作放慢了好几倍，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嘉言，问道：“吾？跟她？”

        冷嘉言道：“对啊，那枪可是二公主花大价钱竞宝得来的。”

        郗晗昱表情突然变得五颜六色，仿佛一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但是这个玩具是刚刚从粪坑里掏出来的小孩一样，眉峰和嘴角都在抽搐，盯着郗晗露就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好在郗晗露好像也并不稀罕他俩之间有什么温情交流的样子，制止道：“别了别了，这些话就免了，反正我是送你的，跟他没关系，你爱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郗晗露就走了，顺带还拎走了冷嘉言悲催的哥，郗晗昱看着手里散成六节的枪，面上仿佛写了几个大字。

        我——不——干——净——了——

        冷嘉言好言相劝道：“别这么苦大仇深的了，我觉得二公主其实人还挺好的，是不是？”

        郗晗昱没搭理这句话，看着手里的六节枪，突然声色严肃道：“吾的丈八六勾神尖枪，忘掉你过去的记忆重新认识汝的主人，吾乃天地无极道战神，记住吾的名字，郗晗昱。”

        冷嘉言：“……”

        一人一枪静默了片刻，郗晗昱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好像真的和这把冷冰冰的武器沟通好了感情，他举起枪来，喊道：“人枪合一，吾等必无往而不利！”

        冷嘉言：“……”

        味儿太冲了，他快受不了了。

        转眼郗宣宗的寿诞日就到了，贺庭桢找来的工匠紧赶慢赶才按照冷嘉言的要求雕好了那象牙，除了这份礼物，自然普通的珠宝绸缎也拿了一些，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启程来到了承安殿。

        皇帝寿典，大赦天下，整个皇宫都热闹非常，除了文武百官还有一些富商员外也以门客的身份参加了此次大典，冷嘉言意外的发现了好几个眼熟的人。

        那日在阳财馆玩骰子的时候遇到的几个人都出现在了大典上，除了富商金兴安和他的冤种儿子金烨霖还有其余两个不肯写文书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当朝大天师，皇后的亲哥哥吕新。

        另一个则是翰林学士聂修明，专门给皇帝制诰写圣旨的，怪不得不肯给他写文书。

        只不过那日他和郗晗昱都戴着面具，应当也认不出他们。

        盛典还未开始，皇帝皇后都没到，大家都在高台之上随意的聊天，看到鹤水宫的人来了顿时说话声小了一半，几乎所有人都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冷嘉言和郗晗昱。

        郗晗昱自然是熟视无睹，他早就习惯被人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淡定自若的来到自己的位置前坐好，开始闭目养神。

        冷嘉言上辈子不知道开过多少的大会小会，这点场面也不至于大惊小怪，跟在郗晗昱后面落了坐，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悄悄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也听他们在说什么。

        郗晗昱再不济也是皇子，位置就在承安殿主席的下方，对面就是二公主和大皇子，身后身侧则是几位亲王，再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域外的一些使臣，穿着打扮明显异于他们郗朝人。

        冷嘉言看着对面的皇子公主，周围也都是达官显贵，不少人不惜从殿下最远的角落也要过来和皇子和公主说句话敬杯酒混个脸熟，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大腿谁不想抱一抱呢？

        反观郗晗昱这边，简直冷清的没法看，甚至本来位置就在他们身侧的亲王见他们来了都下意识的挪了挪位置。

        这也就算了，他们一边忌惮郗晗昱一边还看不起他，就连他们随行的家眷下人都敢用不大不小的音量悄悄议论，一声不落的全入了冷嘉言的耳。

        “这就是新娶的皇妃啊，怪不得一个大男人还能当皇妃，长得是好看，就是看着病恹恹的。”

        “怎么着你羡慕啊，你问问三皇子还纳妾不纳妾，你试试啊。”

        “算了算了，谁敢啊，我可怕被克死，而且我听说啊，这三皇子还有折腾房里人的癖好，要不然能死好几个老婆吗，我看娶个男人说不定就是男人抗造……”

        他们明目张胆的大声密谋，一边说一边笑，生怕冷嘉言听不见，冷嘉言冷笑一声突然朝那几人转过头去：“纳妾暂时是不需要了，鹤水宫还缺两个种蘑菇的，我看你们挺没窖养的，来不来试试？”

        两个人没想到素来以“没存在感”“去了就是等死”等名号著称的“三皇妃”居然还会怼人，纷纷害怕的噤了声。

        除了议论他，议论郗晗昱的也不在少数。

        “不知道今年这个三皇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今儿这个大典我最期待的就是这个了。”

        “可不是，去年当着文武百官达官显贵的面送了张鬼画符，还非得说是什么龙什么战的，可笑死人了。”

        “圣上当时脸都绿了，那画的，三岁顽童都比他强，你说这丢人都丢哪去了。”

        “唉，三皇子脑子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大郗真是国运不济，圣上膝下只有三子，一个女流一个傻子，还好有个大皇子，估计要不了两年就是太子了。”

        “对啊，按理说这储君早就该立了，这都拖了多久了……”

        “我听说是南疆那边还在打仗，圣上没心情才一直拖着。”

        两人还没说完，太监的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皇后驾到！”

        顷刻之间周围号角响起，承安殿所有人皆跪地齐声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冷嘉言悄悄从人群之中抬起头打量缓步坐上龙椅的郗宣宗，看样子已年过半百鬓角已经有些发白，但气势威严，身姿高大挺拔并没有中年人的萎靡困顿之态，最让冷嘉言惊奇的是，皇上和郗晗昱长得非常像。

        属于一看就是亲父子不用去做亲子鉴定的那种，冷嘉言心有感慨，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皇帝才力排众议把郗晗昱留在京中。

        冷嘉言还正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皇帝突然偏头看向他们这边，冷嘉言猝不及防的与皇帝对上了目光，那一瞬间皇帝眼里的复杂情绪让他心惊了一瞬就不敢再看赶紧低下头去行礼。

        那眼神饱含着眷恋遗憾与痛苦，如果不是冷嘉言大逆不道的抬头皇帝这应该看向的是郗晗昱才是，那不像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神，仿佛他正透过他这个三儿子去看背后的什么东西。

        冷嘉言突然明白了，是……是郗晗昱的生母吗？

        他记得冷纪言说郗晗昱的生母是羌族人，怎么会是羌族人呢？难道羌族曾经尝试与大郗和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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