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北地老乡的意见

三只地老鼠是坐地户，又是小人物，对于这些大事并不在意，只是前来跟我通报一声，拿了赏金后也就美滋滋的离开了。而商会管事和小齐格非的未婚妻显然就没有这么洒脱，仍旧等在原地。

        和祭祀、学士一起在椅子上坐下，我让人取来酒食招待两个客人，然后开口：“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按照通常的情况，我后面应该还有话说。可我就是不再开口了。

        然后，那姑娘看了看商会管事，却没有开口。

        商会管事也是机灵人，笑了笑：“另外就是，格雷狄恩少爷已经收到您的消息了。他让我们给您带个话，说是要问一问，先前的约定是不是还算数。若是算数，他就想办法尽快过来见上一面。”

        所谓“先前的约定”，值得自然是偷袭普路丝岛的事情。在那个计划中，他要借重的主要是我们的龙首战舰。

        稍微想了想，我点了点头：“只要他没改主意，当然是算数的。不过我们现在没有船了，正在造着呢，所以他恐怕要等等。”

        管事郑重的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我一定会把话传到。我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您呢？”

        我看了看格雷蒂尔和阿布萨朗，然后虚抬左手：“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让阿布萨朗学士送送你吧，他正好有些生意要和你谈谈。”

        按照我们的原计划，接下来的日子里并没有什么要采买的东西。因此格雷蒂尔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阿布萨朗也有些吃惊。但他随即就露出笑容，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儿，这事儿还有点儿麻烦，咱们来慢慢谈谈……”

        阿布萨朗带着商会管事离开后我才看向旁边的北地姑娘。平心而论，她实在算不上漂亮。但是健康的古铜色肌肤和坚毅的神情使她增色不少：“那么，小齐格非还有什么别的话吗？”

        姑娘大大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葡萄酒，沉默了一瞬才开口：“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帝国皇帝、阿梅尼王子和总督使者的事儿。当时齐格非想问问你的意思——帝国，还是萨拉森。可是现在……”

        现在情况变了。如果说之前只需要在萨拉森人和帝国之间选一个，那么如今在做这个选择之前，得先在帝国、阿梅尼王子和叛乱总督之间选一个。而做过一次选择后，搞不好很快就要做第二次、第三次选择。当然，也可能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虽然同为北地人，我和小齐格非又有所不同。我这边，在买入大量奴隶之后，可以说实力大增。等训练完毕，以奴隶枪兵做基干，奴隶弩兵做支持，丹德斯护卫、杰克船长麾下为锋刃、鹿厅学员做后盾，虽然禁不起损耗，但也算有了一战之力。再加上我的舰队即将成型，又有造船厂加固的围墙，勉强也称得上是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还能跑。

        而小齐格非那边，聚居地人口刚刚破千，即便举族拼命也不过能拉出六七百人，素质还参差不齐，应对小规模的冲突或许还有威慑力，但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根本微不足道。雪上加霜的是，聚居地的护墙只是按照小农庄护墙标准修建的，面对军队时能提供的防护力实在有限。而他们的船又在之前的冲突中被海盗摧毁了，连逃跑都逃不掉。

        所以，一旦知道帝国东疆的防线失守，小齐格非立即派他未婚妻来找我，未尝没有求助之意。

        唯一的问题是，我现在自身难保。

        当然，让他们加入我们，同舟共济共同应对这次的危机看起来似乎是个双赢的办法。人多力量大，我们的实力越强，操作的空间也就越大。

        但是，即便不考虑指挥权和人心，只是考虑的聚居地里的老弱妇孺，我就不太想伸这个手。

        就算我麾下的军队由一千多人扩充到两千多人，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也只是个添头而已。而如果接手了聚居地的人，就要把那些非战斗人员也一起承担下来。可我虽然自诩聪慧渊博，也没办法凭空变出几条大船。到时候万一形势不好，难道真的丢了妇孺自己逃命？

        看到我沉默，那姑娘脸色也难看起来。片刻之后，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既然你们为难，那就算了。我们回去想想别的办法。”

        听到这句话，我就越发的觉得有意思了：“等等。齐格非只想问问我的意思，他自己就没什么想法吗？”

        那姑娘仍旧站在桌边，既不坐下，也不离开：“您也是知道的，我们不过是个小地方，没多少人，也没多少钱，就算是有想法，也做不到啊。”

        这话可就说的有意思了：“那么齐格非觉得多少人算足够，多少钱算足够，如果有了足够的人和钱，他又打算怎么做呢？”

        那姑娘骄傲的一笑，重新坐了下来：“只要有一千士卒，有供养一千士卒一个月的物资，齐格非就敢谋算一下辛梅尔港。”

        人和钱我倒是都有。但是我也没有牛逼到你这个程度啊。而且，我原以为他是来求庇护，结果他竟是来拉投资的：“哦？他打算怎么做呢？”

        可那姑娘偏偏又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如果阿梅尼的那位王子还没来这边，那就还有机会。可是现在……”

        恩……

        如果阿梅尼王子没来这边，萨拉森人又大军压境，就可以利用当地人的恐慌，以保护者的姿态挺身而出，借机收拢士兵钱财物资，然后再伺机而动。只可惜如今阿梅尼王子和帝国叛国总督都派了人来，辛梅尔港的人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这一手就玩不动了。

        但可恶的是，这一手我之前居然完全没想过。果然北地人到了帝国之后也会学得阴险狡诈起来啊。想清楚之后，我笑了起来：“其实，现在一样可以玩这一手，只不过，我能玩，你们玩不了。”

        姑娘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齐格非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为什么？”

        “想要做成这件事，兵力和钱财都不是最主要的。立场和人脉才是。”齐格非这样的坐地户来牵头，别人难免担忧局势稳定以后的利益分配。而我这样过路的就没有这种问题——能用一笔钱打发掉的，哪怕钱财多出一些，那也是划算无比。

        姑娘皱起眉，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服气：“他聪慧过人，总能选择一个正确立场的。至于人脉，我们在城里也有不少朋友，肯定比你的多。”

        如果是小齐格非，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这姑娘听不懂，我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总之你回去告诉齐格非，这个头我来牵。至于具体的事情，回头我回去找他。”

        姑娘仍旧不满意，但最后竟然没有再争辩，只是点点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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