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恶棍，普通人和好人

尽管说要好好商量一下作战计划，但认真想下来我们却发现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祭司、波耶和镇长的兵力我们指挥不了，达达尼昂的兵力非常少，我和薇拉的兵则不可靠……

        到最后我们只是决定将我的精锐突击兵和突击兵，以及薇拉的盾枪兵统一交给达达尼昂指挥。我的支援兵和薇拉的弓箭手则统一由薇拉指挥。艾默率领的重甲修士将和我的奴隶兵在一起，由我指挥，负责保护弓箭手，以及在必要的时候领导反冲锋。

        至于我……

        在商议的时候，我也留了三分心眼。

        对那些祭司、波耶而言，圣林是重要的，文德农民的性命并不重要。对达达尼昂和薇拉而言，文德农民是重要的，自己的安危则没那么重要。但是对我而言，文德农民的性命和圣林都不重要，自己的小命和达达尼昂的小命才是重要的。

        所以，为了这场战斗，我也准备了三套方案。

        最好，实现可能性也最小的方案是，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击退圣剑团的军队，那么我就要确保那个祭司和波耶都死在混战中。而接下来，我就要说服达达尼昂和薇拉对他俩的军队以及祭司、波耶、镇长的队伍进行合并、整训，编练出一支拥有足够战斗力，最重要是懂的为何而战，而且服从指挥的军队。

        有了这支军队，再加上当地文德人的支持，达达尼昂和薇拉基本上就可以认为安全了，而圣剑团的扩张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次一等的，我们估计会被敌人打得惨兮兮，伤亡惨重，但是最后通过不断的牺牲赢得胜利。即便如此，祭司、波耶和镇长什么的也必须死。但是这个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不过他们也可以等到战斗结束后，甚至再过一段时间，再死于“卑劣的敌人的暗杀”。但是因为我们的力量损失太大，整支队伍就必须南下，不止达达尼昂和薇拉，连带着鹰嘴岩附近村子的村民都要南下，去那些达达尼昂受到广泛欢迎和支持的地方修整和整顿。

        这样一来，虽然达达尼昂和薇拉依旧安全了，文德农民也依旧能够得到保障，但是在北线就没有人牵制圣剑团了，如果文德国王再不能在战场上取得一定的成绩，那么文德王国北部地区恐怕就要被圣剑团啃下一大块来。

        至于最差的情况，也是最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我们被敌人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但我相信凭借我的长枪兵，我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卫队安全的撤进森林。这时候，艾默和他的重甲兵的任务就是把薇拉和达达尼昂抢进森林。只要人保住了，队伍什么的再慢慢来吧。

        当然，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那么我在文德王国的一切谋划也就都泡汤了。帝国将在东部地区获得极大的扩张，我们的海岸线也要暴露在帝国的兵锋之下。到时候，我们之前的一切宏伟计划就都只能作废，因为我们必须保留一支军队用来对抗圣剑团了。

        简单的商定了作战方案，又吃过晚饭，分别喝了点儿果子酒，我和薇拉便起身告辞，达达尼昂则一路把我们送了出去。

        送到门口的时候，达达尼昂突然开口了：“巴德尔。”

        “嗯？”看到他郑重的表情，我停住了脚步，看着他——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了吧？

        “为什么这么帮我？”停顿了一下之后，似乎是为了避免引起我的误解，至少看上去已经不再年轻的骑士无比认真的看着我：“当然，你愿意把我当做朋友，我非常荣幸。你对我的帮助，我也无以为报。但是，我始终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将我当做朋友。”

        听到这个问题，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轻轻拍了拍骑士的肩膀，我摊开双手：“其实非常简单，因为你是个好人啊。”

        看到骑士一脸莫名的表情，我又看了看严肃认真的薇拉，决定索性解释清楚：“我帮你，帮薇拉，以及把薇拉带来和你汇合的理由是一样的。你是好人，薇拉也是好人，就这么简单。”

        停顿了一下，我摆手打断薇拉的自辩，接着说：“有的人，明明自己并无需要，却仍旧以侵害他人为乐。这种人毫无疑问是恶棍。有的人，如果自己需要，会去伤害他人，但是如果没有必要，就不会，甚至在自己宽裕的时候也会对周围的人不吝援手。这就是普通人。还有的人，宁愿自己蒙受一些损失，也要去帮助那些弱小的、需要帮助的人，这是好人。”

        “你，薇拉，你们都是好人。”

        说着，我再次笑了起来，拍了拍巴掌：“我们都比较熟了，我也不和你们吹牛，也不对你们撒谎，我呢，如果是对自己人，我可以说自己是非常慷慨和仁慈的。但是对别的人，那些和我没关系的人，我就一点儿都不在乎了。而如果有人是我的敌人，哪怕他是老人、女人、孩子，挥剑的时候我也不会犹豫的。如果我有富余，我不在意分给别人；可是如果我有需要，烧杀抢掠什么的也同样没什么可在意的。对，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正因为我很清楚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和你混在一起。因为咱们玩不到一块儿去，要是强行在一起，早晚要反目成仇拔剑相向的。而且，即便只和薇拉合作了这么几天，我们之间已经开始存在矛盾了，我琢磨着，如果我们继续合作下去，要不了多久也要打起来的。”

        听到这样直白的说法，达达尼昂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反驳。而薇拉也没有辩驳什么。“可是呢，就算是我这样的普通人，我也知道，好人是很稀罕的，需要好好保护。就算是我也难免有一天会虚弱，会落难，会处于弱者的位置。到了那一天，我是不敢靠近恶棍的，而普通人什么的，指望也不大，但是如果有那么几个好人做朋友，我就安稳了。”

        说着，我对达达尼昂笑了一下：“所以，把这边的事儿帮你解决了之后，薇拉会留下和你一起，我就不凑热闹了。你要是真的谢谢我，将来我落难的时候，护我一阵就好。”

        达达尼昂眼神闪烁。但最后，他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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