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充分利用一切条件

“我当然很乐意给那些家伙一个难忘的教训。”看着薇拉，我小心的斟酌着我的话，假装自己和对方是一类人。

        “对一群全无自卫能力的人动武毫无荣誉可言，欺凌弱者也不会赢得光荣。”但是显然把他们抢光光是正当的，至少对于北地人而言是正当的。

        “那些雇佣兵是北地人之耻。”但那是因为他们被我用一堆空话吓退了，而不是因为他们欺负软弱的文德农民。

        “我也非常愿意狠狠的收拾他们。”因为他们面对我的招揽居然拒绝了。

        “但是……”

        说着，我停顿了一下，尽量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摊开手，“我们恐怕没有时间了。我想你们应该还没忘记可怜的达达尼昂，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薇拉皱起眉头，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这些村民们也同样需要我们的帮助。”

        举起手，点点头表示认同，我再次重申：“对。两边都需要帮助，而那些人渣败类并不会等着我们找上门。所以如果我们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再过去，恐怕就只好给达达尼昂他们收尸了。想想看，那边是四五个村子的人……”

        “这不是人数的问题！”不等我说完，薇拉就立即义正辞严的打断了我。

        “当然。我想说的也不是人数问题。这边有一个村子的人，那边有两个村子的人，那边人比较多，我们应该救那边而放弃这边——你觉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事实上，我还真是。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生命的价值之类玄之又玄，争论一辈子也无法取得一致的道德判断，而是利益，不过我不可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而薇拉则斜眼看我，并不说话。

        但是我很清楚她没说出来的话：“你就是。”

        当然，事实上，她是对的，不过我不会承认：“你得把目光放长远，薇拉。真正的选择是这样的：我们和达达尼昂汇合，在鹰嘴岩击退圣剑团的军队，你和达达尼昂合流，从而在文德王国境内保留一支有足够力量的武装，这支武装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保护弱小。”

        薇拉点了点头，准备开口。但是我打断了她：“又或者另一种选择，我们去打海盗，坐视达达尼昂被消灭。然后圣剑团腾出手来把我们也消灭。不用怀疑，我是肯定会跑的，但是你们呢？”

        这一次，女孩儿倔强的摇头。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灰溜溜的回北地，你和达达尼昂被消灭，这一带再也没有人会站出来保护农民了。”

        “那么，我向着薇拉伸出双手，“问题就是这样。这不是选择拯救一个村子还是两个村子，而是选择当下，或者未来。所以，你的决定是？”

        薇拉皱着眉，咬着嘴唇，捏着短刀的刀柄，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她的同伴，最后再次转回来：也许达达尼昂他们能顶住，说不定还能打赢呢。”

        我轻笑起来：“如果你们得到了什么我还不知道的消息，我很乐意听一听。但是如果没有的话……我们都知道的情况是，达达尼昂不久之前刚刚取得了一次胜利，惨胜，他的队伍分崩离析死伤惨重，是靠着伤兵和村民们拼命才扭转了战局的。”

        “而在取得了这次胜利之后，达达尼昂已经成功的吸引了圣剑团的注意，那位大团长亲自领军来对付达达尼昂。”

        “达达尼昂的力量比之前更弱，而他的敌人则比之前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便如此，你仍旧要赌一下，看看奇迹会不会发生，哪怕赌注是附近地区农民的未来？”

        薇拉仍旧皱着眉，反复用力的揉搓着刀柄：“如果咱们去和达达尼昂汇合，就一定能打败那个大团长吗？”

        这个问题是个好迹象，充分说明薇拉已经倾向于去和达达尼昂汇合了。但是这个问题一样要小心回答：“当然不。小姐，你得明白，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就算是我的父亲，哪怕跟在他身边的都是王国里最优秀的武士，每一个人都穿着最坚固的铠甲，拿着最精良的武器，当他们踏上战场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宣称自己一定能够获胜。每一个踏上战场的人都是在赌命。我们去和达达尼昂汇合，也不过是为了将获胜的机会稍微增大一点儿罢了。”

        沉吟了片刻之后，薇拉才为难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是对的，我们必须尽快去和达达尼昂汇合，否则这一带的农民们，不管是文德人还是帝国子民，恐怕都会彻底的失去保护。”

        停顿了一下之后，薇拉又看着我：“但是，这些文德农民也不能弃之不理——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实际上，我巴不得把这些文德农民丢给恶狼佣兵团，让他们尽可能的破坏。现在，这些文德人的村庄原则上都是圣玛丽之剑武装修士团的财产，他们遭到袭击就是修士团蒙受损失。虽然这种袭击未必能让修士团将已经在前线的部队撤下来，但至少可以让那些正在源源不断的加入到武装修士团中的流浪骑士们暂时挺一下脚步。

        但是随后我就想到，这帮玩意可是曾经接受了骑士们雇佣的家伙！

        如果圣剑团的人开始讨伐他们，很可能他们就会立即投向，甚至再次皈依——我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这么想着，我转向艾默：“艾默修士，您也知道，这些雇佣兵曾经接受了骑士们的雇佣，帮助骑士来打我们。而现在他们不但在战场上抛弃了他们的雇主，还在之后袭击属于修士团的村庄。我想，他们应该无法得到原谅吧？”

        艾默皱着眉看着我：“你的意思是？”“圣玛丽之剑武装修士团所发动的圣战，主要目标虽然是文德人，但只要是异教徒实际上都在他们的讨伐范围内。那么这支恶狼佣兵团应该本来就在他们的讨伐范围。现在他们又犯下了这样的罪行……”

        胖修士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尽快运作一下。”

        “那就全靠您了——如果来自后方的流浪骑士们能够集合起来讨伐这支佣兵团，想必他们也就没有心思和勇气去袭击村庄了。这样的处置，薇拉小姐您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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