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欠了债那是一定要还的

怎么说呢……

        即便不考虑我所知道的情况和对方所说的情况完全不同的事实，即便认定对方所说的才是真相，对于这种纠结于至少十几代人之前的仇恨的行为，我也是非常反感的。

        我们毕竟都是活在当下的人，传承历史即是为了使我们知道我们是谁，更是为了使我们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虽然愚蠢的人类在这一点上总是喜欢用自己的行为充分的证明自己的愚蠢。

        至于过去的仇恨什么的……

        虽然上辈子有古人说”九世之仇“，但是实际上真这么玩的，不是为了找借口，就是脑子有洞——随着时代发展社会进步，总的来说各个部族、民族乃至种族彼此是在互相融合，在这种情况下还揪着几百年前的仇恨……

        要不要算算几千年前的仇恨呢？因为你的八十八代祖先类人猿的一支和另一支有仇，你要不要先自个杀来为他们复仇啊？

        虽然我的态度是如此，但是处在我的位置，我却不能这么说，不然还显得我欠债不打算还似的。

        轻轻揽住小粉毛，把她拨到一边，我上前一步，把希米尔也拉到身后，我才开口：“对于您所说的事情，我们恐怕有不同的见解。在建立了诺威尔帝国之后，当年那些为诺威尔大帝征战的人都得到了赏赐，或是权柄或是金钱或是土地，可以在帝国境内生活。而如今我们早已经不再分阿西尔人或是杜瓦林人了。”

        ”可耻的背叛！那些抛弃了大地母亲的背叛者，抛弃了他们父辈的身份，忘记了他们祖先的名字，吟咏着编出来的史诗，  祭祀着人造的神灵，跪拜着僭越的帝王。我唾弃他们！“

        ……

        那啥……老婆婆，这就没办法聊了是不是？不让你们南下，你们说背约；让住在南边的，你又说人家是叛徒……

        抬起手揉了揉额头，我也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不争论这个问题了——那么，现在，你觉得要怎样才能平息你的怒气，让我们能够达成合作呢？“

        ”休想！“

        ”喂！你不要这么过分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而且还摆出一副完全不能沟通的样子，即便是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一肚子火，”我已经在尽力和你好好说话了！“

        听到我的话，小粉毛立即侧过身，抓住我的手臂，一脸哀求的轻轻摇晃——就好像她在那位“婆婆”发火时不假思索的护在我前面一样，当我发火时，她也开始为“婆婆”求情起来。

        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领情的样子。

        那个麻布团子将木锄用力的向地上一顿，发出噗叽的声音：“别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就算你把我放在火上活活烤死，你也休想得到万灵药的秘密！”

        哈？万灵药？那是什么鬼？

        我眨眨眼，皱起眉，看了看希米尔，又看了看小粉毛：“什么万灵药？”

        希米尔摇摇头：“谁知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大地之女。”

        小粉毛也是一脸茫然的摇头：“婆婆之前也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啊。”

        如果对面的态度之所以这么激烈，就是因为疑心我是来图谋那个“万灵药”的，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您也看到了，在您自己开口之前，我们都从未听说过那东西。而且即便是现在，我们也只是听您说了一个名字，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万灵药是大地母亲的恩赐，是无所不能的灵药，是疗愈伤病的瑰宝，是只有真正受到大地母亲的赐福的人才能求得的自然精粹。”

        麻布团子用沙哑老迈的女声和装神弄鬼的腔调说完之后，整个场上一片寂静。

        这个时候，我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摊开双手：“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不是我们逼你。”

        麻布团子就这么抖动起来，让我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蓓拉叫她婆婆，她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别再气出个好歹：“我这次来，就是想要知道您用来染色的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话之后，麻布团子停止了抖动。

        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位大地之女才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的态度开口：“难道您竟然觉得我是一个傻瓜吗？您举止高贵谈吐优雅，一望即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而您能够得到蓓拉父母的认可，还能拥有七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必然是门第高贵之人。以你的身份地位，会为了一些花草汁液而专门冒险跑这一趟？”

        嗯……

        你还真别说，这位一直疯言疯语的，突然之间画风正常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够好好说话了总算是一个好消息：“当然，如果只是我自己需要，就算我舍不得花钱买，蓓拉制作的也足够用了。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北地。”

        “我在听。”老婆婆悠然回答，那语调简直就像在说“忽悠，接着忽悠”。

        尽管我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但看了看小粉毛，我还是压住了火气：“北地贫瘠，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想要让北地的人过得好一点，就必须从更加温暖的南方输入粮食。但是南方人的粮食也不可能白给，必须得有价值相应的东西去换。”

        这一次，麻布团子的口气就缓和了许多：“所以，你打算用这些花草汁液去换取粮食？”

        我的目标是带着香气的彩色造型假发，但是我并不打算把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这个年代并没有专利权保护，而诺威尔人也没什么保密意识，我还是尽可能的把我的计划保密比较好：“不是直接拿花草汁液换粮食，还需要做些改变，但是根本上说差不多。”

        沉默了片刻，麻布团子才再次开口：“我怎么相信你？”这个问题把我也问住了。第一次见面的人，谈什么信任呢？而且，双方信奉的神灵不同，就算是赌咒发誓也没有用啊……

        然后，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我约了杜瓦林德周边几个部族的头人，商议和南方贸易的事情，到时候你也一起来？”

        麻布团子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抖了一下：“如果你们敢在这片沼泽里会面，我就到。”

        在这片沼泽里么？这当然对我不利，但是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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