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准备出发

在给宫廷武士们安排了作业并让他们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之后，母亲就结束了这一次的教学，让那些武士们都离开了。

        然后，等到屋里只剩下了母亲、大学士和大祭司，以及我弗洛尔的时候，母亲才对我抬起手：“来，巴德尔，过来——跟妈妈说说，你又有什么事呢？”

        这种要求对我是有些别扭的——坐到妈妈身边，然后被揉头发什么的——但我还是走了过去，并在妈妈身边坐下：“现在变成两件事儿了。”

        “是吗？”

        “对。首先是，我希望将诺威尔战斗棋引入鹿厅。”说着，我自己也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是我临时起意，但其中的难度却非常大。

        为了尽可能完善的模拟真实的战斗，我们将这套战斗棋的规则做得非常复杂，因此直到目前为止，能够熟练掌握规则的人在整个狼厅里也就那么几个。也就是说，能够担任裁判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自己、老爹、老娘、大学士、大祭司。

        除此之外，组军也是一件麻烦事。不同的士兵分数不同，不同的盔甲武器分数不同，不同的道具分数不同，光是记录这些数据的文书就是足足十几页。而且，真的想要完成组军，这个人还需要会简单的加减法，才能完成分数的计算和分配。

        就是因为这些复杂程度，在上辈子，桌面战棋游戏就不是一个大众化的游戏。而到了这辈子，它就更加小众了——能够读写文字、会加减法，这就已经算是高科技人才了。

        虽然在我的影响下，维克斯王国在诸王国中都算一个异数，率先完成了多语种字典这样的大工程，又建立了王立贵族学校的鹿厅和王立平民学校的猪厅，极大的提高了王国的识字率和算术水平，但这游戏仍旧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推广开的。

        相比之下，下棋所用的场地和棋子反倒是小问题了。

        果然，听到我的话，母亲按在我头上的手也停了下来：“嗯……那恐怕很困难。我们至少需要先教会一批教师，让他们能够成为合格的裁判。然后你的规则书需要抄录足够多份，再制作一批棋子。考虑到鹿厅学生的人数，我们需要很多的规则书和棋子，不过和裁判比起来这个只能算是小问题。”

        “但是说实话，我不认为你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学习这个是一件好事儿。”

        “哈？为什么？”

        看着我，母亲认真的开口：“你父亲的每一名宫廷武士都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他们很清楚真正的战斗是什么样的，因此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你的游戏。但是，鹿厅里的孩子们从未上过战场，你的游戏会对他们产生过大的影响。”

        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所以，他们需要经历过战阵之后，再回来接受这种教育？”

        母亲点了点头，再次露出了微笑：“而且，在狼厅里，是我们向宫廷武士们展示指挥军队的技巧。到了鹿厅，你想要由谁来展示呢？”

        这就是另一个难题了。

        如果我们最初就只把这个当做一个游戏，那么培养几个裁判，抄录几份规则书，再刻一批棋子，就可以把游戏带到鹿厅了。但是如果按照我的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游戏教导指挥战争的技术，那么就必须有足够多的优秀的老师——而目前，我们并没有。

        于是，在鹿厅开启这一门课程的计划就算是直接被终结了。

        “好吧，那就再等等吧。另一件事是，弗洛尔要回家去了，他希望我能够跟他一起回家，在他家玩上一段时间。”

        母亲笑了起来：“这倒是好事儿。不过，弗洛尔，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请巴德尔去你家玩儿呢？”

        弗洛尔再次紧张起来：“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和家里的一些小伙伴较量了武艺，顺口就说起了殿下的事情，因为殿下武艺远胜我等。所以我的几个朋友，还有我妹妹都很想见见殿下，看看他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母亲微笑着点头：“而既然巴德尔会和你一起来说这件事，那么他也是愿意去的，那么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那么，您同意了？”

        母亲再次点头，然后转向我：“巴德尔，记得你的身份，去别人家里不要失礼。在你去北郡的这些日子里，让米卡和康斯坦斯来陪陪我吧。”

        嗯……

        这就是所谓的来自王后和母亲的提醒了：“我明白了。”

        “就让希米尔跟你一起去吧。记得走之前去集市上买些礼物捎过去，替我问候哈尔德恩他们。”

        “好的。”

        然后，母亲停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那么，巴德尔，你也看过我在下棋时常用的手段了，有什么想法吗？”

        尽管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让我有些吃惊，但我还是几乎立刻就给出了回答：“您习惯用一定的兵力牵制敌人更多的军队，然后腾出优势兵力来消灭敌人，能够很好的利用地形和伏兵。但是您的很多战法在现实中是不能采用的。”

        “比如，面对敌人的精锐部队，您常常会利用少量部队缠住对方，然后用弓箭消灭敌人。但是无论是老爹还是我，实际上都不可能这么做。”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老爹或者我真的让弓箭部队把自己人和敌人一起干掉，只要一次，我们恐怕就要众叛亲离了。

        然而，母亲还是不满意：“还有呢？”

        嗯……

        战斗棋和战斗还是有差别的，而我已经见识过战场了，也见识过战斗棋了，所以……

        “我们的战斗棋还缺乏一个侦查的阶段——伏兵其实是有可能被发现的，而且一旦被发现伏兵本身也会处于很危险的境地，甚至进而导致整场战斗的失败。”

        但母亲仍旧不满意：“继续？”继续？如果说还有什么的话……

        “真实的战斗不可能总是双方势均力敌？”

        这一次，母亲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你能了解这一点就再好不过了。与其想办法用势均力敌的军队打败敌人，或者甚至用弱势的兵力打败敌人，始终确保自己是更加强大的一方要有效得多——去收拾你的东西准备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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