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人秦妍

卫祁回西五所后，月娆变得空闲不少。

        时不时就能去西五所送些糕点吃食，卫尧待卫祁教导尽心，月娆眼瞧着卫祁这些日子愈发稳重起来。

        偶尔卫尧在时，她便远远看着，并不靠近。

        “母妃！”卫祁扎完马步，回头看见月娆，向她飞奔而来。

        月娆接住他，眼中盈满温柔，“慢点跑，祁儿今天累不累啊？”

        月娆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卫祁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她摇摇头。

        “今天皇叔说，再扎数日马步，就可以教我练功夫了，”卫祁开心地说着，“祁儿长大后，也要向皇叔一样，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卫祁小小的脸上都是崇拜，月娆捏捏他的脸，“好，那祁儿好好练功夫。”

        卫祁兴冲冲地答应着，又接过月娆手中的食盒，奔向卫尧。

        卫祁是个懂事的孩子，每回有了糕点，都不忘与卫尧分享，他十分敬重这个皇叔，觉得他能文能武很是厉害。

        卫尧摸了摸卫祁的头，接过糕点，远远地向月娆点头致谢。

        今日，月娆特地做了桂花酥。

        卫尧与她并不熟络，偶尔见面也只是点头寒暄，他这些年并不常在京城，大多时候都是驻守边关，不知为何，这两年又回到了京城，至今赋闲在家。

        月娆每回见卫尧，心中都不知应该作何感想，说实话，曾经她并没有将入宫做沈清和的替身当成唯一的出路。

        从幼时卫尧递给她那块桂花酥开始，月娆就在心里存下了不该有的妄念。

        沈清和入宫后，她讨好沈清和，在相府玩弄心机，一开始并非是冲着皇帝而来，而是卫尧。

        月娆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使是做侧妃，做妾室，也比她那时的境遇好不少，更何况卫尧光明磊落，不会苛待他人。

        可是，卫尧常年不回京城，大夫人又想将她早早打发出去，正好沈清和对卫呈心灰意冷，她这才动了别的心思。

        月娆低低叹了口气，左右都是她想过好日子，是她一心只有荣华富贵，如今再想旁的也无用。

        一个贵妃，一个王爷，她曾经的心思要是叫别人看出来，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月娆嘱咐林嬷嬷好好照顾卫祁，便离开了西五所。

        待月娆回到宫殿，沈嫣已经在宫里等着了，身后跟着一个美貌宫妃，正是秦妍。

        月娆吩咐水盈给二人上茶，沈嫣与月娆的眼神交汇，月娆心领神会地勾起了笑容，“秦美人今日如何得空来见本宫？”

        秦妍看了一眼沈嫣，这才道：“娘娘，臣妾今日来，是想请娘娘帮忙。”

        月娆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这倒是奇了，秦美人如今圣眷正浓，有什么是陛下不能帮你的？”

        秦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才道：“陛下，陛下也不知情，是德妃娘娘。”

        月娆想起德妃最近的小动作，在心里无声地笑笑，装作惊讶道：“德妃？我记得德妃是美人的妹妹，怎么会为难你呢？”

        秦妍咬咬牙，“娘娘有所不知，每回我侍寝后，德妃都会命人给臣妾一碗避子药，可臣妾知道，在后宫之中，没有孩子，是没有出路的。”

        月娆并不意外，德妃这点小动作根本就瞒不过她的眼睛，因为德妃压根就没有想避讳。

        一是德妃觉得，后妃有子嗣，对月娆而言也并非好事；二是秦妍是秦国公府的姑娘，秦国公府如今有大皇子，秦妍只是德妃母子的一个附庸罢了。

        所以，她料定月娆对她的小动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美人想让我如何帮你？”

        秦妍很有打算，能在德妃眼皮子底下顺利进宫，绝不会甘愿为人棋子。

        秦妍定定心神，“臣妾想让娘娘替臣妾挡掉避子药。”

        月娆挑眉，“挡掉避子药容易，那之后呢，且不说你能否顺利怀上孩子，德妃怎么会允许你平安生下皇子呢？”

        若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秦妍日后有没有命在都是个未知数。

        秦妍好似下定决心般，起身跪下，“只要娘娘愿意帮我，今后臣妾的孩子，就是娘娘的孩子。”

        月娆看了一眼沈嫣，沈嫣面色惊讶，显然她也没料到，秦妍为了求得月娆的庇护，竟然做出这么大的承诺。

        可是她如今已有卫祁，还要秦妍的孩子做什么呢，月娆看中的，是秦妍这个人。

        在秦妍身上，月娆好像看见了她自己的影子，但又比多了几分良善和底线。

        这也是为何月娆让沈嫣多和秦妍走动的原因，沈嫣无宠，秦妍不会过于防备，更加便于向秦妍传递她的想法。

        至于沈嫣如何说动秦妍，月娆并不担心，她给了沈嫣好处，沈嫣自然要有所作用。

        “美人请起。”月娆让水盈扶起地上的秦妍，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跪在地上的姿容也让人不由得侧目。

        “美人既然如此恳求本宫，本宫也不好拒绝，只一点，美人在国公府，还有没有什么牵挂呢？”

        没有软肋的人用着才放心。

        月娆看着秦妍，秦妍只犹豫了一瞬，便道：“娘娘放心，臣妾在国公府已经没有牵挂，日后不会被德妃寻到软肋掣肘。”

        那就是跟定月娆的意思了。

        “好，”月娆的眼里划过一抹赞赏，“那美人就好好把握陛下的心，我相信以美人的能力，不日就会有好消息的。”

        秦妍恭敬地退下了。

        月娆放下茶杯，秦妍到底没有一张和沈清和相似的脸，不能只靠着美貌便在后宫中盛宠不衰。

        如今卫呈身边渐渐有了新的美人，德妃又不让秦妍有孕，沈嫣的到来正好给秦妍指了一条明路。

        月娆又看向沈嫣，“你做得很好，四皇子身边缺一个伴读，不知你弟弟愿不愿意入宫？”

        皇子身边的伴读一般都是高官家得宠的儿子，为的就是能和皇子们提前打好关系，日后要进入仕途容易得多。

        沈嫣十分惊喜，连忙谢恩：“臣妾多谢娘娘！”

        月娆点点头，有了切实的好处，才会有人愿意跟着你，替你做事。

        不过秦妍今日提醒她了，秦妍与德妃注定不是一路人，如果秦妍成了人上人，德妃就只能销声匿迹了。

        月娆想了想，让水盈出宫找人替她办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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