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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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牵着蕉蕉出来，天已经黑了，小区的路灯全部打开，将两边的绿植都照得亮堂。
林竹言经常下来遛狗，漂亮温柔的青年牵着可爱的狗狗，温馨治愈的组合，小区里很多人都认识他。
沿路不少人跟林竹言打招呼，上到六七十岁老人，下至三四岁小孩似乎都挺喜欢他。
“小林又带蕉蕉出来玩啦？”一个穿着红衣服，烫着妈妈卷的妇女迎面过来，手里拿着把跳舞用的扇子。
林竹言停下朝人微笑:“李阿姨去跳舞吗？”
“是啊，这不下周我们舞团要去演出嘛，可不得好好练练。”
说着李阿姨的视线转到简随身上，眸光一亮:“哎，这小伙儿挺俊，以前没见过，不是咱小区的吧。”
没等林竹言回答，她望着简随热情道:“小伙子，有女朋友没？我闺女就在这s大上学，学传媒的，随我，长得可好看了，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简随:“我……”
李阿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抢着道:“本来打算介绍给小李的。”
她对林竹言赞不绝口:“小林好啊，人长得帅还是大学老师，有文化，跟我闺女一个学校，离得也近，结果他非跟我说什么搞师生恋不好。”
简随暼了眼林竹言，蓦然笑了:“是不太好。”
“哪里不好？”李阿姨一脸不赞同，“你们年轻人思想怎么比我还落后，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小学中学，都成年人了，我闺女也不归他带，谈个恋爱怎么了，大不了先搞个地下恋，等我闺女毕业再结婚，到时候总不算师生恋了吧？”
“哦对了。”她看向简随，“你该不会也是s大老师吧？”
简随摇头:“那倒不是，而且就算是，只要喜欢，师生恋什么的我也不介意。”
“这感情好啊！”李阿姨顿时眉开眼笑，不等再说什么，就见这帅小伙又暼了眼小林。
简随抬手搭上林竹言的肩膀，脑袋凑过去，一副跟林竹言关系很好的模样:“只是我跟我家小竹子说好了，是兄弟要单一起单，他不找女朋友我也不找，谁先背叛谁是王八。”
李阿姨难以理解:“嗐，你们年轻人，这我就看不懂了，不是阿姨说你们，就算你俩感情好……哦按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就那个兄弟情是吧。但关系再好，也不能连女朋友都不找了，合着人小林不急你也不急，你不找小林也不找，难道你们想单一辈子？”
简随笑而不语。
林竹言被他扣在怀里，碍于有人在场不好大幅度地将他推开，只能听简随在那儿跟李阿姨胡说八道。
跟他说好了？林竹言怎么不知道。
过了会儿他听简随满不在乎道:“也不是不行，大不了都单一辈子，他跟我过，我巴不得呢。”
林竹言的心不受控地跳了下，接着意识到简随应该是在开玩笑，估计是为了糊弄李阿姨。
显然李阿姨也没相信，只当简随在说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们俩男的单着过一辈子像什么话，跟阿姨说说就行了，再让别人听到不得笑话。”
“啊，到点了，阿姨得过去了。”她说着摆摆手，抬脚向前走去，不忘回头嘱咐，“好好想想啊，有想法了跟阿姨说，我还有好几个外侄女呢，都又漂亮又聪明。”
等人终于从眼前消失，林竹言暗自松口气，推开简随搭在他肩上的胳膊，牵着蕉蕉朝前走。
简随拉住他:“哎，你走那么快干嘛。”
林竹言顺势侧过身体，仍没忍住问:“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
简随怔了下，反应过来，眉心微敛:“你生气了？”
不知误会了什么，他攥着林竹言胳膊的手力道收紧:“你不想我那样说？难道说……”
他拧了下眉，猜测:“你想谈恋爱了？”
说着简随手中力道减轻，又陡然加重，盯着林竹言的眼睛，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今天这样的事多吗？很多人跟你介绍？你都拒了？有没有答应的？”
林竹言不明白他问这话的用意在哪儿。别说他了，简随自己都不知道，想什么就问了。
林竹言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不要抱有奢望，把胳膊从简随手心抽离出来，不知道多少次提醒这一点:“不要随便碰我。”
“别打岔，你先回答我。”简随没把林竹言的提醒当回事，等着他要答案。
林竹言只能回忆起来，而后点点头:“有吧。”
不等简随黑脸，林竹言接着道:“有的实在拒不掉，只能先加着，再跟人说清楚。”
林竹言刚想问“你呢”，反应过来及时止住话音，神色一时难言，反倒是简随闻言脸色稍微晴朗。
“这就对了，有点防备心，不要别人一要就给。谁知道隔着网线对面是什么人，最好一个都别加，得罪就得罪了，你这么好骗，被骗走了我怎么办。”
说这话时简随一直盯着林竹言的脸，发现他的眸色有点呆，不由曲手勾了勾引林竹言的下巴：“喂，听见没有？”
温热的触感从林竹言的肌肤上滑过，他忙歪过头避开，而后被人掐着下巴转回来。
简随奇怪：“躲什么？我跟你说话呢，给点反应。”
林竹言的下巴还让他掐着，躲不开只能盯着他看，不想去看他的眼睛，就去盯他的鼻子，最好落到他开合的嘴唇上，喉间忽然有些发痒。
“咳咳……”他猛地咳嗽起来。
简随让他吓了一跳，忙松开手去拍他的背：“怎么了？怎么突然咳起来，是不是感冒了？”说着要去摸林竹言的额头。
林竹言抬手将他拦住，咳了一阵直起腰看他，棕色瞳仁因咳嗽变得潮湿，玻璃般的眼仁愈发显得剔透：“我没事，有点呛着了。”
“呛着了？”简随的表情一言难尽，而后略微无奈，“没喝水你都能呛着，要我怎么说你，就这样还说让我不要管你，不管我能放心？”
林竹言该怎么说，说这只是个意外？略一沉吟，他转开话题：“去广场看看吧，蕉蕉喜欢在那儿玩。”
“哦，好。”简随从他手中牵过狗绳，“我来。”
过了会儿，他像是不经意间问：“这些年有谈恋爱吗？我刚那么说你不高兴，是不是想谈了？”
旧话重提，林竹言不明白这问题怎么就绕不过去了，不知怎么他有点烦躁，强压着情绪道：“谈过又怎样？难道你没有？”
“我没有！”简随的反应有些激动，接着和缓下来，“有什么好谈的，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打盘游戏，再说了，我天天想着你哪还有功夫去搞这些没用的，我宁愿多给你写几封邮件。”
他看了眼林竹言，问：“你真的没看吗？一封都没有？”
林竹言语气平静：“真的没有，那号很早就没用了，密码找不回来。”
他的手指掐进掌心，仍没忍住问道：“你想我干嘛？”
“不想你我想谁？还有其他人我能想的？就你狠心，说拉黑就拉黑，说不理就不理，一点儿预兆都不给我，害得我满脑子都是你，天天在想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想来想去也就我出国这件事……”
原来在想这个，林竹言的心安静下来，有种果然这样的宿命感。
话题又绕回这儿，林竹言不想再跟他争，幸好简随及时住了口。
“对了，你刚说谈过？你谈过恋爱？跟谁谈的？那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简随本来只想问一个，结果一问就停不下来，恨不得钻到林竹言的脑子里，看看他到底跟谁谈的，怎么谈的，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林竹言越来越看不懂简随了，这个话题让他觉得心累。
跟谁谈？
空气吧。
他从简随手中把狗绳牵回来，绕开他步子迈得很大，一副不想跟他多说的模样。
简随看出来，但他让这个话题勾得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蚂蚁的触角挠得他浑身不得劲，如果不问清楚，他怕是今晚觉都睡不着。
他快步跟过去，又去拿林竹言手里的狗绳：“那女孩是谁？”
林竹言躲开，不让他碰绳子。
“喂，小竹子。”
“言言。”
“林竹言。
“说话。”
“你烦死了。”林竹言没忍住皱起眉头，推开简随快凑到他面上的脸。
“怪我？谁叫你讲话一半的，不知道话说一半是会死人的。”简随继续弯腰把脸朝林竹言跟前凑。
他这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跟林竹言接吻。
眼见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简随的脸几乎要贴到林竹言面上，过路的人止不住地回头看他们。
这张脸帅气得无可挑剔，眼见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挺直的鼻梁，红润而薄的唇逼近到开始模糊，林竹言终于有些慌了。
他刷一下抬手盖住这张让人心慌的面孔，感受到对方的鼻尖抵在自己手心，手掌下的触感比任何地方都要软，小指擦着对方的眼睛，睫毛随着对方眨眼的动作在林竹言手中颤动，像捧着一只活泼的扑腾着的蝴蝶。
林竹言的睫毛也随这蝴蝶翅膀颤动起来，呼吸不由变乱，他几乎是慌张得想要收回手，随即腕骨让一只稍大一些、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抓住。
“别急着躲，先回答我。”简随抵着他的手心蹭下额头，听不到回答像是不耐一样，顺势咬上林竹言的掌心以示提醒，谁料因为唇与手贴得太近，没有前进的空间，只保持了一个开合的动作很快闭上，倒跟吮吻了一下林竹言的手似的。
林竹言整个人僵住，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反应极大地把简随推开，忘了简随还攥着他的手腕，不防备叫他这么一推，没站稳带着他向后倒去。
简随极迅速地反手撑到地面上，另一只手飞快将倒在他怀里的林竹言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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