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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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岳挠挠头，有些尴尬的看了眼丝毫没理解他言下之意的曦葵。
这姑娘也太没有眼力见了，难道就没发现自己在暗戳戳说她吗。
她要是脑袋清楚一点，应该就明白自己在说她影响到世子处理公务了吧？
但曦葵丝毫没有理解他百变神情下代表的含义，而是点点头：“他消耗很大，现在都在昏睡。”
居然在昏睡，还消耗很大。
申岳梗咽了一下，咬着牙道：“居然这么严重，世子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曦葵觉得他说的很对，确实该让食物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随口问道：“什么急报需要给他看？很着急我看可以帮你叫醒他。”
用点灵力倒是可以提前唤醒他的神志。
“不用了，以世子的毅力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申岳笃定道，世子一般在寅时末会起来练剑，相信今日也不例外。
曦葵不置可否，摆摆手转身朝院子外走去：“我要办事去了，你就在这等吧。”
申岳内心吐槽一句：除了迷惑世子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但面上还是带着笑道：“您去吧，有什么需要可以尽情吩咐我。”
“唔，”曦葵思索了一下，还真有件事需要他帮忙，“我想吃糖葫芦。”
“……”申岳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好的，我会安排厨房为您准备的。”
“好。”曦葵开心地拍了下手，糖葫芦是她记忆中最好吃的人类食物，但是从来眉间纪泽川吃过，原来是可以叫申岳准备的。
申岳真是个好人类。
被她夸赞的申岳狠狠打了个喷嚏，有些欲哭无泪。
这个时节哪来的糖葫芦可以卖？山楂果也早就过了成熟的时候。
曦葵不知道出门去哪了，申岳只好一个人默默地继续等着纪泽川醒来。
可一直等到辰时，才等到纪泽川从房里出来。
他揉着自己发疼的脑袋，一出门便看到申岳痛哭流涕地扑上来抱住他的脚哭喊。
“世子，你终于醒了！”
纪泽川：“……”我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申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南方发来战报，请世子过目。”
纪泽川还没缓过劲来，听是南方的战报瞬间都清醒了许多，接过信转身回到了书房。
“加急吗？”申岳在后面关好门窗，纪泽川捏着信有些不敢打开。
他虽然被自己的父王从盛平军里赶了出来，但里面还有些他剩下的人手为他传递消息。
“那倒不是，是通过暗卫传来的。”
暗卫是他们私下里传递消息的人员，培养出来的人数十分稀少，只有重要情况才会让他们进行传递。
纪泽川拆开信，不是加急的情报，想来并不是战败的消息。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整封信，最后神色阴沉地将信捏成一团。
盛平军同南蛮部族近日又发生了一仗，虽然盛平军大获全胜，但是参与了这场战斗的将士却不见了一半。
不见了，在南蛮部族地区出现这种情况远比死了更加骇人。
南蛮擅奇门异术，一直以来在战场上都有许多让人头皮发麻的手段，打得大夏战士时常措手不及。
若不是对方也有自己的一些缺陷导致一直攻不进南境山脉，恐怕早就已经占领了大夏。
直到后来盛平军的出现，才将南境的局面扭转过来。
南安王小时曾因为战争流落南蛮，十分了解南蛮的手段，这让他回到大夏参军后，靠着对南蛮的了解一路升官做了将军。
再过不久就是年关，大夏的新年，在南蛮又被称为复温节，他们会用大量的活人进行祭祀。
献给他们的神明，常崆蛇神。
祭祀的手段极度凶残，饶是他当年看过一次后也很长时间没缓过来。
南安王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南蛮突然发动战争的缘故，但他还是应战了，不仅如此，还损失了一部分兵力。
却以失踪为由报上去，还说是大获全胜。
这种蠢事换做从前他肯定不会做，但现在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
纪泽川捏着眉心，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些年究竟怎么了。
若是和他的事情上有分歧就算了，可这种大事怎么能如此随意。
“世子，”申岳捡起地上揉成一团的信纸，看完欣赏的内容后也是脸色一变，“王爷虽然…但对南蛮绝不可能出如此差错，恐怕有人从中作梗。”
能有什么人在从中作梗。
纪泽川自嘲一笑，还不是他那个深受父亲器重的好弟弟，纪明远。
能让他爹主动顶罪的，恐怕也只有纪明远能够做到了。
申岳沉默下来不敢说话，他毕竟还是王府的下人，让他说好话可以，但是让他说其他主子的坏话……
那只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不管这些了，若是纪明远，父王自然会想办法救他，先处理墥县这边，赵良廷这个人有什么发现？”
申岳：“目前看来，赵良廷这个人家境尚可，早年间整个墥县最大的地主就是赵家，他做了县丞后，赵家也愈发显赫。明面上赵家的财富来源于农户和他家在墥县经营的所有铺子，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
“他的夫人是州府人士，而且并不是他的第一人夫人，并且她夫人元氏家境更好，外祖是归天府时任的总督。”
连总督都扯进来了。
外祖是总督的女子居然嫁给了一个小小的县丞，而且还是作为续弦嫁进来。
赵良廷看上去也并不是什么忠一不二，能让女子为情冲昏头脑的人物。
他府里妻妾成群，光是几个庶子女都要比纪泽川身边的下人都要多。
纪泽川突然就对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感兴趣起来，若是顺着这条线继续摸索下去，只怕能摸到什么不得了的大鱼。
他大手一挥，“拿纸笔来，我要写封信给韩屏。”
韩屏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南境，马上就要回陵川了，可以让他在那边调查一下有关锦丝的情况。
能进入大夏境内的锦丝数量极其稀少，赵良廷没点本事可是拿不到这等贵重的丝绸。
看他的样子甚至都不知道锦丝的价值，可以见得这人虽然参与了重要的环节，但对其中究竟有多少利害并不了解。
申岳找来纸笔铺好在案桌上，在一旁开始研墨。
这时曦葵啪得从门外推开门走进来。
她身上还夹杂着雪子，也不知是跑哪去了。
看见纪泽川已经醒了，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写字？”
“嗯，要写信。”纪泽川提起毛笔在磨好的墨上沾了几下，抬手就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他的动作很是熟练，虽然衣衫不整，但认真的神色也能让人感觉是一个翩翩公子。
写下的字也龙飞凤舞地，每个字像一幅画一样，让曦葵……完全看不懂。
曦葵眨巴眨巴眼睛，又凑近了看。
她真的完全看不懂纪泽川在写些什么。
这和她认识的字好像有很大的不同。
纪泽川把她的头往旁边推了一下，他的笔都要写在她脑袋上了。
他倒也没什么要瞒着曦葵的内容，让她看了也无所谓。
倒是一旁的申岳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十分不解自家世子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如此放纵。
“你在写字还是在画画？”终于曦葵还是主动问了，“为什么我看不懂你写的东西？这是什么新的暗语吗？”
“世子的字形体飘逸，就连书法大家都是称赞不已的。”申岳连忙给纪泽川撑腰，生怕曦葵说出一句贬低他的话。
“怎么会，上次给你写我的名字你不是认识吗？”纪泽川手一顿，抬眼看她。
曦葵歪头想了一会，当时在雪地上好像确实明白了纪泽川在写些什么，但是现在再看又不明白了。
难道人类在雪上和在纸上写出来的字是不一样的？
纪泽川刚好将信写完，落下自己的私章后交给申岳，自己则拿笔又在剩下的纸上写了几个简单的字。
“不认识。”曦葵摇摇头。
他又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认识。”
“……”
纪泽川深吸一口气，“你识字还挺挑的。”
曦葵抢过他手里的笔，装模作样地学着他的姿势写下几个字。
纪泽川仔细一看，发现曦葵写的字他也不认识。
看上去更像是古文字。
曦葵又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这下纪泽川又认识了，仅需一眼脑海里便自动默念了一遍。
一人一灵相对无言了片刻，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申岳，”纪泽川招他过来，指着曦葵写的东西问，“你知道她写的是什么吗？”
申岳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摇摇头，“不知。”
两张纸他都看不懂。
“啧，”纪泽川看向曦葵，他突然觉得幸好语言交流上是没有问题的，曦葵活了上千年，接触现在的世界才多久，不会写现在人的字很正常。
他忍不住放空思想，若是以后有看不懂的古文书，倒是可以让曦葵帮他解读一下。
等申岳离开后，他才问道：“是因为你的力量吗？”
“或许是吧？”曦葵也不确定，随即又道：“我想学你们的文字，以后若是你不能说话了，我也能知道你在写什么。”
纪泽川：“……”
倒也不必做这种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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