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请帖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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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场除了将纪泽川团团围住的十几人之外，大部分都是过来凑热闹的。
纪泽川不好拒绝他们想送来的特产，只好叫人将这些都拿走。
其他人都啧啧称奇，他们早就听说新来的知县是从勋贵世家出来的，没想到还这么亲民。
“大人，我们早就听说您当时接手了失踪案，没想到还没到夜里您就解决了，有您在我们墥县，真是墥县的福分啊！”有一个人激动地抓住纪泽川的袖子，就差抹眼泪了。
纪泽川保持笑容：“幸好没让你们失望。”说完却是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赵良廷和主簿。
辰时答应的事情，夜里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这两位大人真是为了让他出名想尽了主意啊。
赵良廷不自在地低下头。
他之前是抱了让纪泽川当众出丑的想法，主要还是想将责任全部推到纪泽川头上。
毕竟这事他本来以为是绝对不会破案的，谁能想纪泽川这人这么神呢。
白给他长名声了。
这要是换了给他该有多好！
给了眼神示意后，纪泽川回过头来继续面对这些热情的民众。
他在陵川的时候虽然也做过不少事，但却从来没面对过这种场面。
赵良廷他们的想法不用猜都知道，若不是有曦葵，绝对达不成这样的场面。
毕竟让他自己来想的话，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熊老汗居然带着人躲在湖底下的。
不过说回来清湖山的湖底下为什么会有一座宫殿？
以熊老汗的审美来看，是绝对建不出那种精美的建筑的。
他走神之间，一个苍老的男子颤巍巍地走过来，“大人，你成婚了吗？”
纪泽川反应过来连忙道：“还未，男儿志在四方，尚未立业，何以成家呢。”
这年头连这种老爷子都出来拉郎配了。
老人摇摇头，“非也，老夫不是要给你说媒，只是观你面色，你此生命运多舛，命格极硬，容易伤到身边人，若是成婚了，对身边女子也是极为不好的。”
“你这个老头哪来的？好好的人让你说一堆丧气话。”身旁其他人不乐意了，纷纷开口谴责老人。
纪泽川还未开口说话，老人又叹息道：“人的命运早在一出生的时候便注定了。”
说完，也不再多待，在众人一阵唏嘘声中拄着拐杖离去。
“大人，您别理会这种人，以为年岁大了就什么都懂了。”有人看纪泽川望着老人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以为他是信了老人的话，安慰道。
“是啊，我从来没再墥县见过这号人呢，这是哪来的神棍。”
纪泽川抿了抿嘴，将自己的心思掩饰住，笑着和他们道：“古人云，多听老人言，小心一点也未尝不好。”
他并非相信了这个老人说的话，只是在对方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味。
这种气味仿佛勾起了他曾经的某种记忆，但无论怎么仔细回想都想不起来。
和曦葵在一起待久了，仿佛也染上了和她一样喜欢闻别人味道的习惯。
想到曦葵，他向四周探寻，不久前曦葵还是和他一起出来的，现在却不见踪影。
看了半天才发现在墙角后面，探出一双眼睛的曦葵。
她似乎十分不愿意接触这么多人，但是又不知为什么不离开。
看到自己在看她，她将头伸出来了点，又对他招招手，示意让他去做自己的事。
这场景莫名有些滑稽。
他摇摇头，嘴角仿佛有若隐若现的笑容。
曦葵在墙边盯着纪泽川的周围，她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类，现在的人比以往放得开多了，都喜欢聚在一起。
她必须保证食物的安全，第一次来这里时纪泽川说过他身边有很多人对他图谋不轨，所以这些人里面，一定藏着那些不怀好意的。
一定要盯紧了才行。
不然若是伤着了，以人类的脆弱程度，食物很有可能会死。
她的眼神不断从人群中扫过，这些人身上混杂着各种味道，目前还没有明显对纪泽川有坏心思的。
没过一会，她闻见一股忽隐忽现的腥味从哪里传来，曦葵闭上眼仔细感受气味的来源方向。
锁定目标后，她直接使出缩地成寸，一跃朝着来源而去。
眨眼间，她出现在附近无人的巷子里，原本蹲在一旁披着大斗篷的家伙好似感觉了她的到来，不等她靠近，往前一窜便飞奔了出去。
曦葵看着这惊人的速度，停下了脚步。
那个奇怪的身影跃上了人群上方的屋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她不能离纪泽川太远，若是调虎离山记，就没办法保证纪泽川的安危了。
算了。
她绕回原来的位置，这不是人类能有的身手，目前人类才是危险的重点来源，暂且放过它吧。
在远处观望的人群中，不少人都对着热闹的衙门指指点点。
“听说这个知县啊，在南方就解决过不少事情呢，当地人都想将他留下来，没成想来我们这了。”
“这你都知道？”旁边人诧异。
“我能不知道吗？”那人哼了一声，“我家小儿子就是去南方参军了！”
“不仅如此，这个知县为人还十分热诚，农耕的时候还亲自带人去帮忙呢，还有……”
若是纪泽川在这里便可以认出，这个说着他事迹的人是他的护卫队成员之一。
此时这人正乔装打扮成普通农夫的样子，大力夸赞着他家世子。
就在他还想再多说几句时，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走到他身旁，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说得对都是真的吗？知县大人他真的非常正直而且公正？”
“嗐，那是当然，我做人从不说假话。”护卫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黑衣人咬着牙，“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
“大人现在是知县，不会拒绝你们这种百姓的求见，你直接去衙门里问申总管就行。”护卫也不知道见纪泽川需要什么流程，只好告诉他去找申岳。
“多谢了。”黑衣人道谢完，顺着墙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护卫还想说什么，却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甩掉所有视线的黑衣人找到一个角落，准备等人散去，知县回去了再去找他。
他要上报的可是一件大事，用全村人性命来赌这个知县是个愿意负责这件事的好官。
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找知县，可那些官员都不愿意管。
再没有人来管，以后就不会有人愿意说出口了。
人群在这里徘徊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散去，黑衣人趁衙役没注意钻进了府衙的大门。
“哎呦。”他刚往里面走了没多远，便和一个人撞上。
霍安福本来在这里好好走着，没成想和人装了满怀。
“你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啊？”霍安福捂着撞红的鼻子大声呵斥。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面前的黑衣男，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显然不是这县衙里的人。
若是县衙里的人，他们都听申岳的话，对他一点好颜色都没有。
“对不住，是我没看着您。”黑衣人看对方态度强势，一下就软了下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霍安福眼珠子一转，“要报官？有事可以和我说，我是看着知县从小长大的，是纪家的总管。”
总管？
黑衣人想到之前那人说的话，这人一定就是申总管了。
他连忙道：“总管大人，我想见知县大人，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要亲自告诉他。”
霍安福睨了黑衣人一眼，神色高傲了起来，“见知县大人？瞧你这幅乡下人的样，和你说说我们纪家的规矩吧。”
“纪家从不见不递请帖折子就上门的客，这种人我们只会当做来打秋风的乡巴佬扫出去。”
黑衣人屏息，紧张地问道：“不是说我们百姓见知县大人不需要这么多规矩吗？”
“呵，”霍安福冷笑一声，“这是谁告诉你的？规矩就是规矩，不按规矩办事，就永远别想做成事。”
“可是这请帖我能上哪弄去？”黑衣人急了，他哪知道什么请帖的规矩啊。
霍安福心道真是个乡巴佬，请帖什么的，随便那张纸写都能算数，全看主人家愿不愿意接。
他清清嗓子，“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不用请帖也行，只要付二十两银子我便能为你引见知县。”
二十两对于他这种王府管家来说不算什么钱，但是在这种乡巴佬眼里，只怕是天数了。
做事就要做绝一点，反正说出去他是知县的总管，又不是南安王府的总管，丢的只是纪泽川的名声。
怎么刁钻怎么来。
果不其然，黑衣人沉默了好一会，又问一遍：“真的要二十两银子？”
“一两都不能少。”霍安福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
“我回去再商量一下。”黑衣人咬咬牙，对着霍安福行了个不标准的礼，便转身离开。
霍安福才不管他能不能拿出这笔钱，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给纪泽川添堵的好法子。
现在要见纪泽川的人这么多，若是每个人都能收上一笔这样的银子，那也是不小的数目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能败坏纪泽川刚积累起来的名声，让别人以为纪泽川是个贪财之人。
若是能再上报个皇上，让皇上惩治他就更好了。
霍安福这边做着梦，纪泽川那边却忙得不可开交。
曦葵这祖宗，居然把自己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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