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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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虞看着这一幕,就像看着之前的自己,她也这么恨过苏正海,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也曾经口口声声地吼着,你不配做我的爸爸!
“瑶瑶,闭嘴!你不要继续发疯了!”苏正海盯着苏雪瑶,语气虽然严厉,但是仍旧能看出来他对女儿的关怀。
“你才要闭嘴,我就是恨不得你死,我就是想要杀了你来为我妈妈报仇,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帮我?让我坐牢啊!”
苏雪瑶像个疯子一样,说着别人都不理解的话。
不过她这个表现,的确让大家都怀疑她精神有问题,这个时候难道不该配合一点,趁机摆脱罪名么?
怎么还这么愚蠢地又吼又叫,生怕自己不被判刑?
苏正海没有理会苏雪瑶,对着法官和检察官说:“你们也看到了,她的精神状态的确很糟糕,之前还有过自杀行为!”
“希望法庭能够查明真相,还我女儿清白,我这个所谓的被害者,都已经出面证明了,谁还能比我更了解当时的真相么?”
苏正海以身说法,想要打消所有人对苏雪瑶的怀疑。
“你也有可能是为了维护嫌疑人,才故意说谎,你是她的父亲!”检察官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苏正海看着他,说:“正是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所以即便我和她发生了争执和纠缠,那也是家务事,涉及不到刑事责任!”
“可是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差一点死掉,甚至在你住院期间,她还让护工给你注射镇静剂阻止你苏醒!”
检察官又提出了一个罪名。
苏正海抿了抿嘴,说:“那个护工我已经找到了,很快就会派人带她过来,这个人曾经是我们家族企业的一个职工!”
“因为犯了错误被我辞退了,就怀恨在心,这一次趁机来报复我罢了,和我的女儿完全没有关系!”
检察官皱着眉头,不肯相信,说:“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为了报仇,而不是被人唆使的?”
“人很快就会被带到法庭,到时候您可以亲自问她,我想她在法庭上不会撒谎!”
苏正海笃定地说,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当然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所拿出的证据,都足以证明苏雪瑶是无辜的!
苏沫虞明白了,苏正海就是来保苏雪瑶的,可能他之前就已经醒了,只是在做准备吧?
苏沫虞心中还有些感慨,苏正海到底还是心疼苏雪瑶,即便被她害的差点儿死了,也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伤!
这场官司已经变得毫无悬念了,苏雪瑶肯定会无罪释放的,苏沫虞看了一眼苏正海,最后还是选择了提前退场。
她不想面对苏正海,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很多她过去坚信不疑的东西,现在都变得很不确定,就连她对苏雪瑶的厌恶,似乎都变得那么荒诞无稽!
她独自走到了法庭外面的小花园里,看着那边又一个秋千,便坐了上去。
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苏沫虞觉得自己难得有这么平静的时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
她有很多话想要和苏正海说,可是此刻却只想逃避,因为她一直怪了他这么多年,却从未考虑过,身为父亲的他,到底是什么滋味!
苏沫虞摇摇晃晃,渐渐竟有几分困意,大概是孕妇都比较嗜睡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觉得眼前有人盯着自己看,她惊醒过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苏正海。
“你怎么在这里?”苏沫虞惊讶地问,可是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苏正海看着苏沫虞,眼神复杂,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又偏偏说不出口!
苏沫虞抿了抿嘴,说:“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昨天!”苏正海回答了一句,“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苏沫虞惊讶地看着苏正海,然后说:“我没做什么,大部分都是护工在做!”
“不管怎么样,爸爸都要谢谢你!”没有苏沫虞,他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苏沫虞稍微有些局促,她几乎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和苏正海聊天的经验。
一直以来,她都是剑拔弩张,张牙舞爪的,恨不得上去挠苏正海几下。
现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似乎很多事都开始变了,她却还是无法对苏正海产生最简单的父女之情!
“雪瑶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她还是我的女儿,就和你一样,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看着她坐牢!”苏正海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苏沫虞点点头,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并没有多少关系,我不会在意!”
“我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以前拼命想要弥补雪瑶,然后你开始嫉妒,恨我,疏远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后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你不像是我的女儿,和我不亲,也慢慢地就对你也亲近不起来,甚至觉得不要你这个女儿也是可以的!”
“前段时间做了个身体检查,医生说我的心脏病已经有些严重了,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律师建议我提前立遗嘱!”
“当时我本意是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雪瑶的,毕竟我亏欠了她很多,他妈妈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说到这里,苏正海顿了一下,看着苏沫虞,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苏沫虞的眼神一黯,然后点点头,说:“都知道了,她告诉我的,可是……我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那一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儿死了,精神也接近崩溃,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具体那件事怎么发生的,也没有人知道!”
“总之,她妈妈死在了你的病房里,被刀刺入了肺,虽然我也不能理解,受了伤又那么小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不能把这件事公布于众,压了下来,但是对雪瑶和他妈妈而言,我毕竟自私了一次!”
苏正海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能说出来,当时也是经过了很多的心里挣扎的!
苏正海看着苏沫虞,眼里有歉疚也有心疼,说:“你还那么小,又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我没办法再让你承受一次打击!”
“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你恨我,觉得我不爱你,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你出生的时候,我也是满怀欣喜和激动地抱过你!”
“可能是没有父女缘分,所以我们才有了那么多的矛盾,不能好好地当一对父女!”
苏正海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比过去二十多年和苏沫虞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一样。
苏沫虞的眼圈渐渐红了,却假装是被太阳照得刺了眼,微微眯起来,不想被苏正海发现!
她不擅长在苏正海面前当个脆弱的小女儿!
“不管你和雪瑶做过什么事情,到底都是我的女儿,我以前也很想让你们好好地相处,可是最后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也就放弃了!”
苏正海苦笑了一声,接着说:“我这一生在当丈夫和当父亲上都很失败,先是辜负了两个爱我的女人,后来又辜负了两个女儿!”
苏沫虞突然觉得苏正海有几分可悲,他布满皱纹,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显得那么沧桑!
这个人……看起来陌生又熟悉,她喊他爸爸,却从来没有把他当成父亲看过。
也许就像他所说的,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父女缘分,所以才不能彼此相爱吧!
“你不要怪雪瑶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其实包括宁绍爵,也和我一样,一直在弥补雪瑶!”苏正海劝道。
苏沫虞微微抿嘴,然后说:“我已经不知道我和她之间,到底应该谁怪谁,谁恨谁了,所以……以后再见就当是陌路吧!”
做不成姐妹,也不可能摒弃前嫌,当陌路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正海点点头,说:“这样就很好,我也会尽量劝她不要继续和你为难的!”
“谢谢!”苏沫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客气了一句。
苏正海也有些无奈,面对两个女儿,他始终都是左右为难的。
“听说你和绍爵离婚了?”苏正海问。
苏沫虞点点头,说:“嗯,离了!”
苏正海叹息了一声,说:“我以为他会好好对你的,没想到……”
“不怪他,有些事情……我本想问你的,现在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苏沫虞说。
她想问当年她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觉得问不出口了,她宁愿妈妈一直是她心目中那个样子。
已经无法和父亲好好地相处,还是留一个完美的母亲给自己吧!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只要相信妈妈是个好妈妈,就够了,不需要别人的认同!
苏正海皱眉,不明白苏沫虞的意思,然后才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没有,我现在很好!”苏沫虞说。
苏正海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惆怅得很,最后还是说:“那就这样吧,有空回家里坐坐,经历过这场意外,我很多事情都看透了!”
苏沫虞也不能完全理解苏正海的意思,但仍旧顺从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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