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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真相初现


  风魂本以为孤星雨死后,他就能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他就能涤荡清自己脸上的长疤带来的耻辱,可当孤星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像预料之中的一般欣喜若狂,相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原来成功并不能换来快乐。

  黑衣老妪已收起了手中的银针,道:“我早说过,你我联手,他绝不会赢。”

  风魂凝视着孤星雨脸上的微笑,并不说话。

  黑衣老妪道:“只要杀了孤星雨,我们的计划就已成功了大半,你难道忘了?”

  风魂突然道:“他说光明正大地打,我也能赢,可我却选择了暗算。”

  黑衣老妪冷笑道:“我着实未想到,这几年他的剑术竟退步得如此厉害,莫说你与他单打独斗了,我看就算你不出来,我也能杀了他。别忘了,我还有秘密武器在手。”

  风魂道:“虽然我风魂向来做事不择手段,但,他这样的人,本该死于光明一战,我……”

  黑衣老妪打断风魂,道:“你可莫忘了,当年若非他中毒,你早已死在他的手上,我竟不知你究竟在婆婆妈妈些什么,这天下本就是强者的天下,他既然已当不起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就该消失。何况,他消失的这十五年,别人早就当他死了。”

  风魂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黑衣老妪道:“可笑!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你难道忘了死在我们手上的那些各门各派中的高手?忘了朱世杰、梅万里、薛爪他们也就罢了,难道你连李一白都忘了?他岂不也是那些芸芸百姓口中的英雄豪杰?他难道不比这无情无义的孤星雨更值得惋惜?可你杀他们的时候,可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风魂长叹了一口气,当他抬起头来时,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酷可怖:“孤星雨已死,那两个死丫头呢?你打算何时处置她们?”

  袁纾听到此处,心中一阵发冷,风魂和黑衣老妪要置她们二人于死地,却是她着实没有想到的。

  黑衣老妪道:“她们两个,还不到处置的时候,我还要用她们来骗那个女人。”

  风魂道:“你有把握杀了她?”

  黑衣老妪道:“连孤星雨都不是你我二人的对手,她就算功夫再高也没有用。只要我继续演戏,她就还被蒙在鼓里,等她发觉异样的时候,一切都已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中。怪只怪,她在地宫里生活了这么久,除了练功以外,其他方面都已像个白痴,你可别忘了,这神女教的样样事务都是我打理出来的。”

  风魂道:“杀了她之后,你就会杀了那两个死丫头?”

  黑衣老妪道:“你为什么总是在关心她们俩?难道你贼心不死想老牛吃嫩草?”

  风魂道:“我只是怕你养了那个死丫头太久,不舍得要她的命,留着她后患无穷。”

  黑衣老妪道:“相比千千,我更关心那个外头抓来的丫头。你我虽不清楚都城的世家信息,但二圣女这么多年传来的讯息中,从未提到都城中有沅姓一派的世家贵族,她的身份多半是编造的。”

  风魂道:“管她作甚,事成之后一并处置了便好。”

  黑衣老妪的语声突然放慢了下来:“你不知,方才吉祥殿中来的那一伙人远比三圣女通传的情形要复杂。”

  风魂道:“一切不都是按照你的安排按部就班进行的么?那伙人难道不就是你让人引来的?”

  黑衣老妪道:“自从三圣女传信来说会将兰川大队人马引来地宫之后,我已有十天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风魂道:“这女人能够信任的人中,老大早就被你支开了,老二一直守在昌安,老三已经完成了所有安排给她的事,或许,她此刻就混在那堆兰川的人马之中等着与我们里应外合。她的易容术出神入化,你又何苦替她担心。”

  黑衣老妪道:“的确,她很可能就混在那群乌合之众当中,她从小到大,都是三个孩子里最出色的那个。”

  风魂道:“我们已谈得够久,时间差不多,你该回去杀那女人了。”

  门口的袁纾听到黑衣老妪即将回身,轻功再高也不敢多做停留,立刻便飞掠而出。就在她起落之际,依稀听到黑衣老妪的声音突然道:“不对!那个丫头……”余下的话语袁纾已经听不清楚,她纵然好奇那黑衣老妪最后一刻又想起了些什么,但她已经无法回头,况且,这半个时辰间,她已经看到听到了太多的秘密,袁纾已经能够确定,神女教的一切从来都与那高高在上的教主毫无关系。

  可这胸膛,却并不是黑衣老妪的胸膛,而是孤星雨的胸膛。

  那剑锋也不是孤星雨手中之剑,而是石壁处突然闪出的风魂掌中的剑锋。

  袁纾根本无法形容那一剑刺出的速度,也根本没有看清风魂出剑的身形,他好像一直都站在那石壁的背后,一直在等这刺入孤星雨胸膛的最后一击。

  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莫说袁纾未曾想到,只怕连孤星雨自己都想不到,就在眼前的敌人露出明显的破绽之时,真正的致命一击却从他背后直刺而出。

  孤星雨无法闪避,也根本闪避不开,就在那一刹那,剑锋如箭矢,一发不可收,剑光穿透了孤星雨雪白的衣衫,他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孤星雨整个人开始僵硬冰冷,但他的身体却并没有倒下去,因为风魂还未拔出手中的长剑,他慢慢地走到孤星雨的面前,缓缓道:“我说过,这辈子,我总能赢你一次。”

  孤星雨惨白的面容彻底失去了血色,他那闪闪发亮的双眼,也逐渐失去了锐利的光芒:“风魂,这就算你赢了么?”

  风魂道:“你此刻就要死在我的剑下,这不算我赢了么?孤星雨,你没想到我还会杀你吧?你当真以为我这么多年来苦心积虑为你寻找解药,就是为了求你大发慈悲将你的剑谱给我瞧瞧?你当真以为我看了你的剑谱便会如痴如狂感恩戴德?我告诉你,里面那些剑谱我根本就不稀罕,那些疯样子,也全都是我演给你看的。我不愿你死在那毒药之下,唯一的原因就是我要亲手杀死你。这念头,就好像你刺在我脸上的这条长疤,永远都不会被时间抹去,你活着唯一的使命,就是死在我的剑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冲动,说到最后整张脸已经通红。

  孤星雨却好像没有听到风魂的话,他自顾自地说着,语声越来越轻:“你终究还是不敢再与我正面交手,你终究还是只能靠暗算杀我,这,能算作是你赢了么?”

  风魂怒发冲冠,一声大吼,他一把拔出了孤星雨胸膛中的长剑,鲜血瞬间喷溅到石窟四周的石壁上,那大理石的花纹被鲜血浸染,原本奇异而美丽的图案花纹看起来更加妖艳。

  孤星雨倒地,他的后背撞到了鲜血淋漓的石壁上,口中还在挣扎道:“风魂,你光明正大与我一战,未必会输,可你选择了暗算就绝不能算赢我了。我天下第一剑孤星雨,到死也未败过,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再有输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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