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一瓢浮金，水雾迷蒙里终于粹出一粒莹润，和脊上覆着的汗珠一样，在月下泛着珍珠般光泽。

        乔治高举剑柄，他是最勇猛的将士，从不畏难而退。贝丝根本无力抵挡，他的指上还留着叛徒的密语，接着就毫不费力攻陷了她的城。

        她如同吟诵的圣女，传达着爱神的旨意，几近慈悲地纵容他。乔治自认本性非贪婪之人，但穿过那丰饶之地，他就要抵达圣城了，既已被指引到这里，那请他尽情撷取。

        到处都是黏腻潮湿的气息，浇热又洇干以往反复。

        贝丝成了受困的囚徒，被乔治挟制起来，他的恶趣味在此刻尽显，低声诱哄着，如魔鬼的耳语：看看吧，镜子能照出我们最真实的样子。

        她好似怀揣着会跳动的心脏或者兔子，亦或是什么东西，戳弄得她五脏六腑都要融化了。神爱她虔诚的信徒，可他如何能如此贪婪呢，含着圣果无尽索取，神的灵魂落在躯壳里，她要被捣碎了。

        乔治观赏着这幅杰作，她如此圣洁美丽，脆弱地仰起天鹅般的洁白脖颈，仿佛下一秒振翅而起。

        不能！不能让她离去，请留在这里，留在我怀里，同我永远堕于此地。

        他携着她往秘境去感受抚摸，再往深处探索，无人之境一定俯仰皆有果实。

        人的身体里储存了多少水呢，它们变成爱，变成泪，变成疯狂的证据，从发鬓落在胸口，从眼里流向心里。

        还没有结束，夜才刚刚开始，让它旋转晃动，永不停息。

        喜鹊叫醒了贝丝，啾啾喳喳的。阳光比针还要扎眼，她遮起眼挣扎爬起身，又重重倒回去，贝丝一边感受着四处的不适，一边小心挪了挪身体。伸手探向床头的杯子，水还是温的——这个混蛋一向很体贴。

        “宝贝，早！”乔治看起来神清气爽，笑得见牙不见眼。贝丝狠狠瞪了他一眼，躲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乔治知道昨夜自己太过放纵，直到她在颤抖中晕厥过去才肯结束。自觉理亏，讨好地连被子带人一起卷进怀里，甜心宝贝乱叫一通。

        贝丝伸出脑袋，脸捂出了红晕，她气呼呼要挣脱他的拥抱，“谁是你的甜心宝贝，你高兴时愿意哄我几句，其他时候全凭你心意来，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越说越气，身上的不适也更强烈了，贝丝气得又掉了几滴泪。

        她愿意包容，他就得寸进尺。

        乔治舔掉她的泪，蹭蹭她的脸求饶：“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别哭好吗？”乔治最害怕贝丝的眼泪，她只要一哭，他就毫无办法。

        “我的公主，为您准备了惊喜，愿意赏光吗？”他半跪在床前，伸出手邀请。

        贝丝缩进被子舒展了下四肢，半天才懒懒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但是我不想动，你抱着我。”

        那时她还残留着睡意，前一晚流了太多泪，醒来后一直觉得眼球干涩。忽然觉得大片的白覆盖了视线，贝丝眨了好几下才看清那是什么。

        乔治竟然在后院种了一大片白玫瑰！

        她惊喜地探出身子去看，又被乔治按了回去，他严严实实地包好她的身体，不让风吹到她丝毫。

        “喜欢吗？”

        贝丝终于笑了，所有的光芒都落在她眼里。乔治舒了口气，不枉他向纳威请教了那么久，虽然让玫瑰四季盛开颇费力气，但只要她喜欢，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准备好接受第二件礼物了吗？”乔治眨眨眼。

        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满室荡漾着璀璨炫目的光，贝丝在阳光下看到了流光溢彩的星河，到底是什么魔法可以让它们在层叠的白纱里流淌。

        它的姿态那样庄严华美，令一切闪耀的东西都黯然失色，仅仅立在那里就捕获了所有思绪，贝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如此摄人心魄，亦如此地庞大沉重，贝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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