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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大马剧院坐落在考文特花园西侧的街巷里,周边遍布酒吧和饭店,这里也是伦敦西区的中心,汇集了大大小小近四十多家剧院。这意味着,如果要从这些剧院里脱颖而出,剧目演出必须要令人耳目一新。

        玛戈夫人深知大马剧院没有一流的演员和创作者,剧目比不过其他资深的大剧院,于是她另辟蹊径,决定将酒吧和剧院结合起来,顾客可以一遍闲聊一边欣赏演出。

        这项决定引起了其他剧院的联名反对,甚至上了报纸头条,在一篇《谁杀死了戏剧?》的文章中,批评家称玛戈夫人是包法利主义艺术践行者,认为其亵渎了艺术观赏礼仪,将剧场打造成了斗兽场。

        其中一句“野蛮且下流”让贝丝担惊受怕了很久,她并不是顾虑玛戈夫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而是害怕大马剧场就此倒闭,她将无处可去也会失去工作,毕竟未成年的她还背负着巨额债务。

        令人意外的是这种创新形式非常受欢迎,因为大马剧场的表演风格兼具了艺术和通俗,劳累一天的人们晚上可以坐下来度过愉快的一个夜晚,而不是去看那些晦涩高深的戏剧。

        玛戈夫人每天花枝招展地接待客人,休息时就在柜台喜滋滋地反复核对当日的进账,丝毫不在意媒体对她的指责和谩骂。

        经常光顾大马剧场的是商人们,他们最讨厌把时间花在枯燥冗长的剧目上,更喜欢在酒吧或者餐厅里聊天。一开始乔治非常不适应麻瓜商人们的交际文化,但事业正是起步时期,他需要这笔投资。

        不过在听到那位带着婚戒的中年男人,炫耀般地第三次讲到自己的情史时,乔治耗尽了耐心,拉开凳子直接出了大马剧院,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投资商。

        这个投资商并没什么错,乔治对评判他人的道德根本不感兴趣。也许放在平时,乔治还有为了达成合作而假装感兴趣的耐心。

        但这天是4月1日,是他和弗雷德的生日。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沿着大马剧场外的□□走,最后停立在灯光阴影下。月色亮得简直晃眼,乔治皱着眉点燃一根烟,猩红的烟头才明灭了几下,又被捻灭在墙上,他想,弗雷德一定也不喜欢这个味道。

        乔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弗雷德走之后,好像连带着他的快乐、幽默和温和一并抽去。很多时候乔治觉得自己和街上那些流浪汉没什么区别,怪异孤僻又冷漠。

        人的性格怎么会因为生死而变得如此极端呢?他不能理解,也无法改变。乔治也曾尝试着让生活变得积极快乐一些,但失败了。那根本就是在粉饰太平,这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成了一个空洞,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洞变得越来越大,他快要被吞噬了。

        乔治茫然地沿着巷道走,隐约听到有低弱的哭声,他摩挲着手指,心想生活真糟糕,到处都是伤心人。明明愚人节是最棒的节日,这天本该充满欢乐。

        在下一个拐角,他就遇到了哭声的主人。

        她背对着他,身上的华服花团锦簇,绸缎在月光下泛着润泽的质感,却丝毫夺不走她后颈出露出那一截皮肤的艳光。

        由于过于慌乱的扭头,她头上那顶笨重且滑稽的礼帽滑落了下去,一头黑亮茂密的发全部散开来,乔治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

        白的红的粉的黑的,一瞬间全部涌入眼里,她比那件繁杂艳俗的礼服还要惹眼。

        她的脸有种奇异的美丽,像火一样热烈,走到哪里都光彩照人。又带着水的柔与灵,细润绵绵,无声却有力。

        她看起来该被摆到画框里或者镌刻在壁上展示,但那又会折损她的美,观者看不到她的粉腮和玫瑰唇瓣,遑论她那双琥珀般透亮的眼眸。不知道她说话时,是否会像海妖歌唱时一样蛊惑人心。

        “抱歉,先生。我打扰了您在良夜里欣赏月色了吗?”泪居然还挂在她脸上,在月光下如两粒钻石。似乎在看到他残缺的耳朵时,声音微微颤抖了一瞬。

        乔治整了整敞开的西装,递过去一方手帕。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除了工作和调情,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多余的耐心。

        实在没什么闲心情,乔治颓败的想,如果弗雷德在的话,应该能立马把美人逗笑——他安慰自己今天是他们的生日,可以放肆地想念弗雷德。

        她捏着手帕似乎得到了安慰,开始对着乔治倾诉自己的遭遇:“……她们说我被临时安排了一个角色,可以上台演出。我简直欣喜若狂,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得到自己的角色……”

        原来这身衣服是戏服。

        “所以,这是出恶作剧?”这个恶作剧可不怎么有意思,简直烂透了,恶作剧大师心里默默给出了评价。

        “是的!她们怎么敢说这是恶作剧呢?先生,愚人节的玩笑也该有原则不是吗?”她气愤地又落了两滴泪。

        乔治没有附和,哪怕这附和能短暂地安慰她,因为他和弗雷德都认为恶作剧的唯一原则就是滑稽与有趣,他们很少去考虑后果,如果真要瞻前顾后,那么他们根本不可能顺利地开店。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位观众?”

        月色之下,他微微俯身,对她伸出手,面庞英俊且沉默。

        她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把抹掉眼泪,笑着搭上他的手站起来,缓慢且优雅地提着裙回礼。

        没有奏乐,没有灯光,没有舞台,她脱下来那件宽大的戏服外袍,自己哼唱着音乐,光着脚在草坪上起舞。

        乔治不自觉屏住呼吸,他很难用某一种事物去描绘这个场景,因为无论如何形容,那话语都太过直白和腻味。

        他没想到人生还有这样绮丽的偶遇,还是在这样灰暗无望的一天里,这种慰藉如同避风港,他得全身心投入其中才得以喘息。

        一舞结束,她俯身曲腿谢幕,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乔治眨眨眼,抽出魔杖随手一挥,烟火在黑幕里绽开,不停变幻着形状,细碎的光亮在她眼幕里散落。

        也许这个比掌声更合适,精彩的节目需要这样绚烂的点缀。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一眨不眨地看着烟火,过了好一会才兴奋地问:“您是怎么做到的?嗯,让我猜猜,您是魔术师吗!这真是太奇妙了!”

        乔治不自觉勾起唇角,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微笑,“好吧,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他从旁边的花丛里摘下一朵花,魔杖轻轻点在花茎上,那朵孤零零的小花立刻变成了一捧白玫瑰。

        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没有其他颜色比白色更适合她了,也没有其他花会比玫瑰更适合她。

        她眼里又充盈起晶莹,捧着花哽咽着:“先生,谢谢您!请问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原谅我的失礼,我只是想记住您,记住我生命中还有这样特殊的一天。”

        乔治笑着摇摇头,他并不仅仅是为了她。

        “也许是我该说声谢谢,再见,小玫瑰。”乔治转了转手腕,轻轻一挥,“一忘皆空。”

        烟火已彻底落幕,他转身,背影淹没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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