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和乔治吻别之后，贝丝哼着歌欢快跑进后台化妆间。

        “嘿，我猜那位韦斯莱先生来找你了吧。”尤莉娅倚着梳妆台拦住她。

        贝丝脸红扑扑的，双手合十握在胸前，满脸都是甜蜜和兴奋，“尤利娅，你绝对想不到”

        尤利娅手边立着一杯白兰地，天呐，她居然一大早就开始酗酒了，玛戈夫人看到一定会骂她的！

        贝丝鼓起腮帮子，想抢过酒杯，却被尤利娅压在凳子上，她贴着贝丝的鼻子，挨得极近：“小可怜，让我来猜猜看”

        “他一定说自己忙，没有时间来看你对不对？”

        贝丝睁大了眼睛，尤利娅扑哧笑了出来，带着几分嘲弄，贝丝有些不开心，就好像一切都在尤利娅的掌握中，她一向喜欢对自己和乔治的感情进行评价和总结，明知道尤利娅不安好心，也说不出什么好话，贝丝还是会不自觉地听她的分析。

        “也许他还送了你一些东西，来哄你开心。可能是一串珠宝，或者一条华丽的裙子，也有可能是一捧花。说吧，他送了你什么？”她纤长的手点点贝丝的鼻尖，因常年练习乐器，指腹的触感并不柔嫩。

        贝丝却顾不上这些，她听着尤利娅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最后听到“花”时心里一咯噔，怔怔地回答：“花，是的，一大束白玫瑰”

        “哦！白玫瑰，多浪漫啊！”

        尤利娅推开她，转圈到房间中间开始唱：

        \"alnistbyterose

        alnistbyterose,rose--

        alnistbiteroseilay;

        darfichnoustterosestele,

        antetichbarteouraway\"

        贝丝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尤利娅唱的是《整夜在玫瑰边》。

        她对这首诗歌并不陌生，这首由玛戈太太亲自改编作曲，大马剧场曾凭借这出短小的舞台剧，撑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并不懂其中意思，后来无意听到琴师们聊天，才知道这是首艳情诗。

        他摘走了玫瑰，他摘走了玫瑰！

        尤利娅唱到最后一句，突然扯过她的衣领，脖颈间暧昧的痕迹一览无余。

        “一个谎言能换取与一朵玫瑰共度良宵，男人啊。”

        贝丝一把推开她愤怒地尖叫：“他才不是那样的男人！我相信乔治！”

        尤利娅倒在地上，没有去管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裙摆，她撑住身体仰头问：“我亲爱的贝丝，用你天真的脑袋想想吧，到底有什么事情使他忙到不来见你呢？即使没有时间见面，一通电话又能占用他多长时间呢？”

        贝丝的心因为这些话紧紧揪在一起，她丝毫没有想过这些，她开始努力去回想他们见面后的每一秒。

        想起乔治，想起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姜红色的头发，他温柔的棕色眼眸，他身上苦橘和雪松的味道，还有他温暖的唇和手。

        他的爱意不会骗人！贝丝抿起嘴，固执地强调：“乔治说过，他不会和我分手的！”

        “分手？”尤利娅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她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裙子，转身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她，“小姑娘，你不明白吗？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这位韦斯莱先生可能很愿意和你保持恋人关系，但他考虑过和你结婚吗？”

        “漂亮鲜嫩的姑娘就像货架上的汽水，永远有新的口味。也许你的韦斯莱先生可以喝一段时间汽水，但他总要喝水的，哪怕水是那么地平淡无味。”

        贝丝气鼓鼓地反驳她：“我才不是汽水！”

        “嘿，别这么失态，皱眉会折损你的美丽。我只是举个例子，提醒下你这个傻瓜。”尤利娅扎好头发，抵着梳妆台笑得恶毒：“不过，你见过乔治的家人吗？”

        说完她也不关心贝丝的回答，握住那杯白兰地走出房间。

        贝丝被尤利娅的话搞的心烦意乱，甚至晚上在演出时踩错一个节拍，幸好她反应快，及时用炫技般的动作填满了空隙，演出才有惊无险结束。

        谢幕下台之后，贝丝连妆都来不及卸，换下衣服匆匆回到了公寓，屋子里不出意外地一片漆黑。

        他不在这。

        贝丝没有开灯，光着脚走到床边蹲下来，在月光下看她的玫瑰。

        花头娇娇怯怯地半耷着，比昨天开得更盛。她轻轻吻上花瓣，触感又薄又软，就像乔治的唇，她更想他了。

        贝丝从未感觉到如此孤独，以前觉得和乔治在一起就足以令她满足，但现在她想要的更多了。

        乔治推门而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他的小玫瑰被月光笼罩着，身形优美又圣洁，一如床头的白玫瑰，纯洁又迷人。

        但当她侧头看过来时，乔治的心都要碎了。

        梅林啊！她在哭！

        “甜心，发生了什么？”他快步过去紧紧拥住她，乔治从没见过她这样温顺，柔软且无声。

        贝丝应该是永远生机勃勃的，她笑起来时明媚耀眼，连当下的阴天都是有罪的。哭起来就算惊天动地，那也是美的肆意张扬。而不是现在这样，看起来破碎一地，脆弱不堪。

        她的眼都泛起了粉，眼睛润亮，清泪纵横在细嫩的皮肤上。贝丝咬了咬唇，呜咽着问：“乔治，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在乔治出声前，她又着急补充：“你绝对不可以对我说谎！”

        乔治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头皮和手脚开始僵硬发麻。贝丝发现了！

        这一天还是来了，来的这样猝不及防。他一直不知道如何向她坦白，提前预想过很多场景，但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她哭得如此伤心，乔治简直如坐针毡，他不敢想象她会怎么做，会离开自己吗？他一点把握也没有，说实话，当年他和弗雷德肄业开店都没有像这样紧张。

        因为他明白，家人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但爱人会，尤其是被欺瞒的爱人。

        莫丽就曾告诫过他，欺骗别人的感情的人就该被关到阿兹卡班去。没想到他已经30岁了，还会犯这种错误，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趁早坦白的！

        接着，乔治在忐忑不安中听到她问：“如果你不喝汽水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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