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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心


  就像当年他说的那样,当有一天天鹅大酒楼姓白的时候,要我推他过来,我们再在这里大吃大喝一顿。
  桌上每一道菜,都是天鹅大酒楼专业厨师的得意之作。
  不仅看起来十分精美,而且口味极佳。
  但价格,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记得上一次,我和白爷白姐三个人,吃了三万二。
  而今天可是二十来个人,估计得吃十来万吧。
  的确是太奢侈了。
  但我一点也不在意,因为现在我们,非常有钱啊!
  白爷的身边,空着一个位置。
  简易问,“哥,这座位谁的啊,什么时候来,我口水都流肚子里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离我说的时候,还有一分钟。
  “马上就来了。”
  果然,一分钟不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女人。
  还是那么风姿绰绰,脸上带着微笑。
  看着我,是一种慈爱的目光。
  比我那妈,更加可亲。
  我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白姐……”
  虽然随时都在联系,但那只是通过邮箱,甚至电话都没办法用,因为她的电话,经常不通。
  离上一次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整个房间里的人,诧异地看着白姐。
  完全没想到,我要等的一个重要客人,竟然是个妹子。
  还是这么漂亮,年轻。
  不过,张彤彤更是呆了好一会,“朱颖,你就是白龙说的那位白姐?”
  朱颖?
  我一愣,突然我记起张彤彤在安水说过的话。
  刘斌那一次,没祸害到她,却让朱颖蒙羞。
  张彤彤突然冲上前去,紧紧抱住朱颖,“姐,那一次,幸好有你,而且让你受苦了。”
  “我对不起你。”
  白姐慢慢地拍了拍她的肩。
  “彤彤,那些事,都过去了。”
  “刘斌不是受到惩罚了吗?”
  她的目光,微笑着看向我,“我这小弟白龙,够强吧,感觉怎么样?”
  张彤彤低声问,“你是说,哪方面?”
  白姐一愣,不由哈哈一笑,“哪方面都可以说一下,但打架这方面,就不用说了吧,十个白龙,也不是你对手。”
  白姐走到白爷面前,手在白爷肩头上拍了拍,“老头,我说过,用不了三年,怎么样?”
  白爷嘿嘿一声,看我一眼,“这小子,是够能耐的,不过比起我年轻时嘛,差多了。”
  白姐切一声,“你就吹吧,算了,不计较这些了,我们先吃饭吧。”
  坐在桌子上的人,每一个人,都有一个长长的故事,因为在滨江这几年和我在一起,我们打下了一片产业。
  白爷这个老东西,但凡美女过来敬酒,都会装模作样地听说和我认识的故事,然后手就会在美女的手上摸一摸。
  然后,啧啧赞叹一番。
  关键是,他还肆无忌惮,根本不掩饰。
  酒吃得正酣,门砰地被撞开。
  我一看,居然是苏老怪。
  他的旁边,还是简易家的苏老头。
  两人一前一后,“白老头,你妈的特么不地道是不是,有好吃好喝的,不请我们。”
  白爷哈哈大笑,“说明你们没做啥好事呗。”
  白姐在我耳边,淡淡说道,“苏老怪和白爷打赌输了,所以两个人,一个保护你,一个保护简易。”
  保护我,保护简易?
  白姐微笑着,“你从这个酒楼出去之后,谁放心啊,所以,白爷要苏老怪用合理的方式,存在于你的周围,所以,他就选择了老韩烧卤,有吃有喝,还能保护你,后来你力量强大之后,他就没太管你了。”
  我的脑海里,瞬间产生无数疑问。
  看来,白姐对我爸的情况,对我妈的情况,必定了解得清清楚楚。
  从开始到后来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我有种被老千千进圈子里的感觉。
  我的心猛的一阵刺痛。
  不由端起酒杯,连连喝了起来。
  晚上,我被送到白爷的小院。
  我的身边,简易和林雪儿坐在房间里,说是照顾我,结果她们把我扔在床上,两人坐在阳台上,聊得兴致勃勃。
  在这间熟悉的房间时,我的心特别踏实。
  但头脑中,却依旧是无数多个为什么?
  这时,外面飘来几个女人的声音。
  这些女人,应该是在白姐的房间。
  几个人估计也是喝了酒,所以声音比平时的大。
  白姐的声音,“刘萌,现在你不仅报了仇,还创下目前滨江最大的产业,你可还满意?”
  刘萌答道,“满意,当然满意,感谢朱姐当年看得起我,答应为我帮忙。”
  白姐轻轻嗯了一声,“当时让你和白龙住一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你们没那样的关系,很多事,不好办。”
  刘萌沉默了好一会,说道,“这种关系,我没有遗憾。”
  白姐叹了口气,“你可记得,当时我说过,你和白龙在一起,只是暂时的,你们不能成为夫妻。”
  刘萌沉默了许多,“是的,朱姐,我记得,只是,只是我是真的喜欢白龙,我能不能……”
  “不能。”白姐回答得异常果断。
  “彤彤这个月,没来月事。说不定,怀上了。”
  “但现在,你得为白龙考虑。”
  我呆住了,眼睛微微一动。
  但我没有睁开眼。
  万万没想到,刘萌和我在一起,居然是白姐安排的。
  那么,我之后的一切,是不是都与她有关?
  太可怕了。
  那么,我爸的身份,可能就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了。
  在我的印象里,他只是一个赌徒,好赌。
  经常不在家。
  有时穷得叮当响,有时富得流油。
  有钱时,天天带我吃大餐,没钱时,顿顿让我到同学家蹭饭。
  而现在,白姐是朱颖,而朱颖是张彤彤原来一个特训队的。
  而我和简易,都被朱颖的人保护着。
  这一切,太不简单了。
  看来,我来滨江水车上遇到白姐,根本不是巧遇,而是她精心安排。
  越想,我越觉得乱。
  我不由想起白爷说,“作为老千,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我开始,将我爸死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重新记忆和分析。
  但是,毫无收获。
  这两天,我和我妈,也有了一些交流。
  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些过去往事。
  她其实,是那位兰教授在安水考察时,误食了一种菌。
  所以那天晚上,他和一家农户的女孩发生了关系,那女孩子生下我妈之后,我妈的姓,为兰。
  但这种事,在当时那个时代,无论是道德上,还是社会制度上,都是不允许的。
  当我妈生出来之后,那女孩子就被抓去审问,要让她供出孩子的爹是谁。
  那一晚,女孩子跳河而死。
  牺牲了自己,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兰教授的一世名誉。
  十多年之后,兰教授知道了这个事,可依然不敢过来与我妈相认。
  后来兰教授来认我妈时,我妈却不认他了。
  人的心理,永远无法琢磨。
  就像我妈上次,说我是她儿子时一样,我心里知道,这是真的。
  但口中却坚决否认。
  因为我的心中,有太多的责怪。
  老千的最高境界,是千心。
  如果能洞察一切,那就好了。
  可惜,任何人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就像现在,我感觉自己一直身处在一个圈套之中。
  这个圈套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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