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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围场东南是一片茂林,左相嘉戎执行他的职责,出于谨慎的态度,派去了自己的亲卫去加固防守,他对帝师里恒说:“帝君还是太年轻,先皇托我等重臣,就是要平衡各方势力。”

        帝师里恒从来不拖大,没有将自己是帝师的身份去对抗左相嘉戎,他见张龚,王侍郎面含忧愁的进了帐子给相爷行礼,急忙将头撇在一旁。

        左相嘉戎本来是担心两人的儿子抢了风头,万一入了女帝的眼,他就错打了算盘,如今见二人一样的垂头丧气,又在公子棠那里吃了亏,帝君有所顾及,就不会再接近张郭王子俊了。顿时开怀起来,安慰张龚,王侍郎。

        “两位公子对帝君的忠诚,实在帝君的福气。”

        张龚对左相用忠诚二字夸赞,心中反倒惧怕起来,他跪地替张郭推拒,张龚混迹朝堂多年,深知忌讳二字,张郭在文章里多次提到朝政,都触犯了左相的逆鳞:“张郭不懂事,一门心思痴情于帝君,为臣一定在家严格管教。”

        王侍郎担忧的也是这个,王子俊虽然漂亮,但却以相貌惹怒了公子棠,急忙对嘉戎说:“以色侍君,是为臣的不忠啊,臣不敢担一个忠字。”

        嘉戎未料到两位臣子心思这般通透,他原想着找个过错发配了他俩,带着家眷离开京畿,省的那日帝君想起了,召两位公子入宫伺候,眼下既然先认了错,他若责罚,就不对了,于是摸着胡须建议张龚说:“王子俊如此俊美,想必王侍郎的千金相貌惊人,张大人何不去王侍郎家下聘。”

        王侍郎性格极其软弱,见到嘉戎给了自己一个改过的机会,急忙说:“小女王融姿容俱佳,也十分爱慕张公子,臣愿意。”

        张龚心想,只要能让儿子躲过祸乱,娶谁都一样,他叫人去叫张郭,过来给岳父大人磕头。

        传信的家仆领着张郭进来,张郭进门就跪下喊:“爹,谁让你为我做的主?”

        王侍郎打量着张郭此人长相敦厚,听说他不愿意,有些生气。但在嘉戎面前,他不敢说话。

        左相嘉戎问:“你想娶谁?”张龚生怕儿子继续说混账话,上去一脚踢在张郭臀上。张郭神色慌张的往外一躲,昂着头说:“爹得答应我,我就娶一人。不能逼我纳妾!我就娶。”

        原来是这样,王侍郎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一下子消失了,笑不拢嘴说:“小婿如此痴情,是我女的福气啊!”婚事就这么说定了,张郭兴高采烈的去喊一声:“爹,小婿去寻王子俊大舅哥去了。”

        左相嘉戎见过张郭后,心里放下了戒备,这小子大大咧咧的,娶谁都一样,不是非帝君不可。

        王侍郎王立略一思索,就明白嘉戎的心思了,他只有子俊一个儿子,想起儿子心性不定,愁人说:“子俊不上进,整日只会读些酸诗,崔侍郎家的长女崔絮,臣一心想为子俊求娶,但苦于没有门路。”

        崔侍郎?他家千金崔絮!左相狐疑的看了帝师里恒一眼:“里恒大人,老夫怎么听说崔侍郎崔述愁嫁呢?”

        帝师里恒急忙解围:“臣子家的千金外臣一般难以见到,不如将崔述叫来寻问下意见?”

        崔述听说有人要娶崔絮,他刚才已经在围场看见王子俊的骨气了,公子棠欺人太甚,子俊能始终保持气度,真是崔絮的福气啊,笑着就进了帐子,与左相行礼。

        左相嘉戎见多识广,见到崔述这般模样,就知道成了,对王立说:“子俊公子何时下聘?”

        崔侍郎崔述生怕王子俊娶妻后休妻,细致的对王立说:崔絮年龄比令郎大个四五岁,相貌一般,子俊可不能太挑啊!”

        王立说:“崔千金贤惠,是子俊的福气,他若敢休妻,臣打断他的腿!”

        “空口无凭!”

        王立立马娶了纸笔:“以纸为证!”

        消息不胫而走,张郭听说他爹张龚作证,替王子俊定下了崔侍郎的千金崔絮。

        张郭乐滋滋的对王子俊说:大舅哥,认了吧,同样是娶妻,我爹给我定的是花容月貌的王家小姐王融,你爹给聘的是相貌平凡的崔絮。

        面对张郭的眉飞色舞,王子俊哀愁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下了一种决定,鼓起勇气的跑了出去。

        “哎!我说大舅哥,你可别想不开一头撞树啊!”张郭笑弯着一张嘴,骑着马走了。

        王子俊冲到一棵树下踢了两脚,转头看见帝君的帐子外侍卫一动不动的。

        别怕,子俊!不要怕!

        王子俊吭哧一下就跪在了久卿的帐外,大喊一声:“帝君请子俊做主!”

        久卿换了一身常服坐在帐子里,她有些迷茫,这次围场赛马的事情闹得如此大,该如何收场呢,她并没有赛马抓婿的计划,但是诸位公子却当了真,若是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帝君在帐子里一言不发,让周围的近侍大气不敢出一声,以为是帝君看中的人,是公子棠,他们可都看见了,帝君为了维护公子棠,连京畿公子都训斥了。

        听见王子俊的名字,近侍吓了一跳,王子俊还不死心?

        近侍小声说:“帝君,是子俊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

        王子俊见帝君一张冷冷的脸,心里有些紧张,因为帝君与生俱来的威势。

        王子俊心虚的想:幸亏他爹给他娶妻了。

        子俊公子再次叩拜帝君:“我是来拜别帝君的。”

        久卿纳闷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她问:“公子身上的伤可好点了。”

        “谢帝君关心。”子俊嗫嚅的说:“我爹刚刚已经为我定了一门婚事,臣想帝君做主。”

        久卿惊讶了一下。

        近侍见帝君没有表情,替帝君训斥:“大胆的王子俊,你是来给帝君炫耀的吗?”

        久卿冷着脸,她即使不喜欢招婿,但是也不能接纳公然炫耀。

        “怎么回事?”

        王子俊有些害怕,硬着头皮说:“我已经决定娶崔絮,她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听说性情温和,我怕此次围场赛马影响日后与崔絮的感情,请帝君成全。”

        崔絮,京畿愁嫁的那位?久卿也有耳闻,她细细一琢磨,就明白了,恐怕是因为公子棠的挑衅,王子俊另择她人,再京畿中得其他公子嘲笑。

        王子俊肯娶,崔絮肯嫁,再完美不过了。

        久卿自问,她缺了一个挑战者,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就没看上这几位,勉强不来自己,她苦苦撑着自己的理由是,扳倒左相,护住大周,既然王子俊主动退出,有何不好。

        “你若真心娶,朕就赐你一个玉镯。”她从左手上撤下,转交给近侍递给子俊。

        王子俊欣喜若狂,深吸一口气大声叩拜:“我替崔絮谢帝君!”

        久卿注视着他退出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恐怕左相要赶尽对帝君仰慕的公子了:“还有谁急急纳聘了!出去打听下!”事实上,不来参加围场赛马招婿,只有里恒上迁几位朝中老臣,那些官阶低的,挤着涌入京畿的臣子,都是积极响应,即使个别臣子想退出了,但如今也摸不清嘉戎的心思,不敢退赛。

        “奴不敢说。”

        久卿知道,朝堂的风向都是嘉戎左右的,为了削减一下左相嚣张跋扈气焰,既然开始了为帝君招婿,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停,就由不得嘉戎做主了。

        久卿取过侍女手里的菱花镜,对镜细照,她感叹着自己太过粗糙,竟然让皮肤干燥的失去了光泽,抬眼望侍女的脸蛋,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色彩。“朕是否对你们太严苛了?”

        侍女见帝君盯着她,吓的跪地求饶:“奴甘愿侍奉帝君。”

        久卿伸手捏着她肩膀:“起来,去娘子帐里请几位会梳妆的侍女过来。”

        一堆人战战兢兢的进来,久卿笑着对她们讲:“去给朕的侍女们,打扮好看点!”可能帝君常常不苟言笑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们面面相觑,帝君主动说:“朕去休憩片刻,一柱香,够用了吧!”

        王埙替宣王游说左相嘉戎的事情,公子棠拿不准,他也有意结交王埙,没想到对方亲自提了一壶新茶上了门。

        王埙对庆瑶的用心,公子棠是探听出来了,他笑着让家臣去取一幅画来,对王埙说:“小时候在南境也请人教过几笔书画,不知可入了王大人的眼。”

        公子棠的用意险恶,庆瑶县主算什么,只要能为启王铺路,宣王可以出卖,他也可以。

        王埙打开画爱不释手,决定要从旁携住公子棠同时满足自己的欲望:“臣的家妻实在彪悍,还望公子棠不要透露出臣收画作一事。”

        公子棠也非常狡猾的讲:“能为县主婚姻大事做主的,除了宣王,就是圣上了。圣上会将县主聘给王大人吗?王大人还是要早做打算!”

        王埙上次对庆瑶县主没有得手,已经悔恨了无数次了,不知道何年可以再见庆瑶一面,有这幅画作在身边,也可以一解相思,但是王埙不只于此,公子棠已经看清了他想将庆瑶霸占的想法,顿时保证说:“王大人若肯助我,庆瑶以后就是你的。”

        王埙与公子棠一拍即合。王埙环顾公子棠的周围,见到如此多的妙龄女子,心中已经有了色胆,公子棠却执意不肯给,反复强调说:“这都是我心头宝,给了王大人,回去伤了怎么办?”

        王埙搓着手在帐子里来回踱步,他的悍妻若毒打了公子棠的人,日后只怕惹怒了他,但如若就放弃了,他又不情愿,再三思考下:“公子说如何办?”

        “大人不妨纳聘迎娶进门。也给夫人说一声是我公子棠送的。”

        这不是公开与帝君作对了吗?王埙有色胆无胆量。

        “王埙大人既然不敢,就不要打量棠身边的女子了?她们千里从南境来,我自要千里带回去的!”

        王埙没想到公子棠是这般厉害人物,几个妙龄女子就让他念念不忘,他迟疑的问:“就没有其他办法?”

        公子棠捏着其中一个女子的柔荑轻轻的抚摸:“王大人要想办法往南境送消息,在京畿的日子也可以让王大人与她们风流快活。”

        王埙明白了,公子棠这是给他开条件,但是他不清楚,到底什么样子的条件可以让公子棠甘心如此。

        “公子棠不如有话直说!”王埙两眼盯着棠的眼睛,心里有些着急。

        “王大人果然爽快!”他让其中一个女子去给王埙捶背,笑着说:“大人慢慢想?”

        王埙享受美人服务,已经心飘飘然,公子棠问:“焱王诛杀时,圣上什么状态?”

        “圣上两眼充血,头发散乱在肩部,太后见后,怒骂妖魔。”

        公子棠迟疑的又问:“她可说过后悔之类的话?比如她从来不知道焱王会造反!”

        王埙纳闷的看着公子棠,他心想,焱王造反,连他这种两面派都没想到,圣上做太子时,又不喜欢与人接触,谁又会对一个不做声又性子冷僻的太子卖力呢?

        王埙实话实说:“圣上是否有过后悔,臣不知道,臣听说,她曾经穿着白衣独自站在厚明帝死在焱王刀下的三十层高阶上,彻夜到天明,她违逆先皇旨意,执意不肯让焱王葬入先皇墓里,臣以为,焱王造反事发突然,太子痛失先皇,并不知情。”

        王埙不明白公子棠问这些做什么:“圣上少有情绪。”

        公子棠冷笑一声:“南境离京畿数万里,棠也不可能永远留在京城,帝君的消息,京畿的消息,王大人可要随时捎去南境。”

        王埙在公子棠帐子里磨磨蹭蹭的,他与侍女眉来眼去,又动手的动作。

        公子棠只当没看见,他的心思悠远而难猜。脑海里是久卿帝君的又冷又傲气的模样,他捏着茶杯,眯眼在想,她的脾气真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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