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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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敞篷军用车停在部队大院前的空地上，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跳上车，他们穿着简便的军装，黝黑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
等其他人都上去之后，赵飞清点了一遍人数，确认好带过去的物资没有遗漏，接着利落地抓住车柄，准备跳上去。
三位新来的女兵站在门口，东北妹子于丽忍不住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有人回了一句：“去给老乡们帮忙。”
听到这儿于丽的好奇心放下来，她还以为这阵势得是去执行什么神秘任务，或者说是去远一点的戈壁滩进行野外拉练。
坐在最边上的黄卫淇搓着双手，笑嘻嘻地问：“你们要一起去吗？”
于丽被冻得缩了缩脖子，果断摇摇头，“不去。”
段青怡看着站在车旁身姿笔挺的赵飞，犹豫着问了一句：“我可以去吗？”看到大家投来不解的眼神又解释道：“反正今天也没有其他任务安排，想着跟你们一起去熟悉熟悉这周变得环境，多多少少帮点忙。”
连长罗城从屋里走出来，刚好就听到了这番对话，他笑着问：“你去了能做什么？那边的环境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段青怡才不怕吃苦，她铿锵有力地回答：“其他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到，既然来了这里，就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罗城挺诧异地看着这位新来的女兵，微微笑着走到赵飞跟前：“赵飞，那你就带上这位女同志吧，让她去体验体验。”
赵飞的内心很无奈，他不希望段青怡跟着过去，毕竟是去给牧民们干活，男人们吃再多苦，干多累的活儿都没关系，可同样的事情让一个女孩去干总有些于心不忍。
既然连长都发话了，作为下属的赵飞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儿，他声音嘹亮地答道：“收到。”
看到段青怡要跟着去，大毛也蠢蠢欲动了，她是个对一切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心的小姑娘，尽管来这里之后已经哭了好几次，可小姑娘挺能吃苦的，属于含着泪也要坚持下去那种。
“行，那你也一起吧。”罗城爽快地说，又冲着车上的战士们吩咐道：“今天务必好好表现，帮助老乡们完成任务。”
战士们齐声说好，那气势就跟平地里响起了一声惊雷似的，本来还在犯瞌睡的于丽一下子被惊醒过来，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姐妹上了那辆军车，内心开始摇摆，最终还是决定留守阵地。
车厢里挺宽敞的，再多两个人也绰绰有余，战士们充分发挥了女士优先的绅士品格，把最里面的位置让给了段青怡和大毛。
黄卫淇趁机和队友调换作为，来到了最里面紧挨着大毛坐下。
“老黄，真有你的，故意坐在这里的吧。”战士甲调侃道。
脸皮特别厚的黄卫淇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们懂什么，我这叫替队友着想，人家女同志第一次参加这种任务，不得多照顾照顾嘛，万一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也担不起呀。”
“切，花言巧语。”
黄卫淇毫不在意队友们的眼光，他拍拍胸脯对着大毛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赵飞咳嗽一声，打断了黄卫淇的话，也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还是的确被风沙呛住了。
段青怡很有默契地看了赵飞一眼，俩人的眼神很快对上又很快地挪开，就在那微乎其微的瞬间里，某些心意和情感借着风的力度传达给彼此。
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都会是一场美丽的刻骨铭心的旅程。
车子行驶在开阔的公路上，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戈壁与荒原，那种望不到尽头的苍凉，那种从四面八方挟裹而来的旷野气息让每个人都心潮澎湃着，越是在这样的场景，在这样的时刻，越想要高歌一首。
赵飞起了个头，大家齐声高歌：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
比钢还强
向着法西斯蒂开火
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向着太阳
向着自由
向着新中国
发出万丈光芒”
一首首军哥回荡在旷野戈壁，激起了年轻的战士们心底的热血与斗志，似乎整个天空和大地都成了他们年轻的战场。
车子抵达目的地，牧民们早就侯在那里了，一位年老的牧民带着战士们来到牧场边上，几百头牦牛和山羊散布在牧场的角角落落，段青怡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震撼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的任务是要帮着牧民们挤羊奶，割牧草，修整破旧的帐篷；这些活儿看上去没多少，可真正干起来不比野外拉练轻松，尤其是挤羊奶这种需要一点儿经验的活儿，年轻的战士们很多都是自小在城市里长大，有人甚至没有见过山羊，更不用提会挤羊奶了。
“青怡，你跟着我一起吧。”赵飞拎着一只干净的不锈钢皮桶，朝段青怡招招手。
大毛则被厚脸皮的黄卫淇叫着去了牧场的另一边帮牧民们收拾奶酪和风干牛肉。
跟在赵飞身边，段青怡心里莫名地感到安稳，她注意到他原本白皙的脸庞和脖颈被高原的太阳晒成了黑红色，皮肤也变得粗糙，眼神却更坚毅更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你会挤羊奶吗？”段青怡边走边小声问。
赵飞这时候挺得意的，他黝黑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少年般的微笑，淡淡地说：“当然会啊。”
“所以，你们在这之前就挤过羊奶了？”段青怡好奇。
“对啊，这边的牧民们都挺热心的，对我们很友好，我们刚来这边不适应气候的战士们好多都受到过牧民们的关照。平时连长就叫我们多帮帮牧民们，挤羊奶这些都是小事儿。”赵飞一边说一边拎着铁皮桶蹲在一只胖乎乎的山羊跟前。
“乖，别乱动。”他轻轻摸着山羊的头，安抚它的情绪，接着很熟练地挤起了羊奶。
看着白色的乳汁落进铁皮桶里，段青怡惊讶不已，本以为赵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会挤羊奶，而且动作非常熟练。
“我可以试试吗？”段青怡发出了请求。
“当然可以呀。”赵飞往旁边挪了挪，让段青怡更靠近那只山羊。
羊儿怕生，在段青怡靠近的时候紧张地踢翻了铁皮桶，里面的羊奶溅出来，段青怡和赵飞的脸上身上都沾上了白色羊奶。
“没有踢到你吧？”赵飞第一时间询问段青怡有没有事。
段青怡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挤羊奶就遭遇滑铁卢，她擦掉溅在脸上的羊奶：“没有……”
“诶诶诶，兄弟，给点面子嘛，这是我女朋友，她人很好的不会伤害你。”赵飞伸手牢牢地抓住了山羊的腿，强行温柔又霸道地给它顺羊毛。
又对青怡说：“这只羊脾气有点儿大，咱们换一只脾气好点儿的。”
赵飞巡视一圈，在一群山羊中找到一只看上去比较温顺的，这回他谨慎了很多，先是做了一番准备工作，然后趁着山羊专心吃草的时候悄悄让段青怡靠过来。
第一次触摸到山羊的□□，段青怡紧张极了，她生怕自己用力会弄疼山羊，一直在轻轻柔柔地按捏，愣是一滴羊奶都没有挤出来。
“你得用点儿力。”赵飞手把手地示范正确的挤羊奶方法，直到他的手握住段青怡的手。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羊群里，段青怡忽地抬头，看到赵飞那优越的侧脸，那么好看，那么令人心动，她忍不住凑近亲吻了他的脸颊。
赵飞的身子一僵，回头看着若无其事的段青怡，脸上露出特别满足的笑。
挤完羊奶后，段青怡又跟着赵飞去帮牧民清理草料，她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是女人就退宿喊累，甚至比男人还积极主动，即使手指被锋利的草根划破也没有半分怨言。这一帮战士们从大清早忙到了傍晚时分才收工。
牧民们为他们准备了特色的食物，让辛苦了一天的战士们可以饱餐一顿。为表感谢，临走的时候还送上了奶酪和烤羊腿。
罗城早就告诫过队里的同志，不能收取牧民给的任何东西，知道他们平日里的生活都很艰难，可就在车子发动的瞬间，善良的牧民们还是把奶酪和烤羊腿都食物扔进了车厢。
他们不善言辞，表达感谢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吃的食物给这些可亲可爱的战士们。
车子开出老远，段青怡还能看到牧民们站在原地朝他们挥手作别，落日余晖的映衬下，他们的脸庞如金子般灿烂，每一个微笑都像是盛开在心底的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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