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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冷战


  回到村里,  天色已暗,大黄狗似乎闻到了她的气息,她才到巷子口,  狗狗就奔跑了过来,借着邻居家的灯光,在她身边转了几圈,给在萧瑟秋风中的林舒月带去了一丝温暖。

  梧桐树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  门口放了两筐刚挖的红薯,成秀芳在厨房里烧了柴火,炒着自己种的青菜,还说:“你要不要煨红薯,去挑两个细长的过来,  等下我帮你煨,明天早上凉了吃刚好,  也不会上火。”

  林舒月看着厨房里温暖的灯光,鼻尖闻着熟悉的菜香,放松地笑了笑:“好啊。”

  在车上,  她烦乱不堪,  回来后,突然心中一片宁静,  是了,不管将来如何,  是不是要在这里待一辈子,显然自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

  成秀芳这几天一如既往地种菜、喂猪,  最近天气又极好,  阳光灿烂,  谷子在厨房旁边的水泥坪上晒干了,  已经堆放进了谷仓。

  林舒月琢磨着人情世故么,无非就是你来我往,你帮了我,即便是亲人也没有理所当然,我自然要有所报答。周六赶集时,林舒月发现了成色极好的板栗,便一气儿买了半筐,用人家装货用的蛇皮袋一并带走。

  成秀芳养的鸡都是用来下蛋的,有不下蛋的鸡,但是想留着过年,林舒月便在集市上买了半只鸡。

  把板栗各自分了一些给两位叔叔和奶奶,林舒月说:“这些板栗都是板栗山上种出来的,我看着很光亮,煮熟了挺好吃,就多买了几斤,大家尝尝。”

  大家欣然接下。

  家里的板栗,一部分煮熟了吃,一部分用来炖鸡汤喝,剩下的晒干了,以备不时之需。

  板栗鸡汤,又鲜又醇,这个季节喝下去舒服极了。                        

                            

  成秀芳笑眼眯眯地说:“还是你会做菜。”

  “你是节约,这也不舍得吃那也不舍得吃,我听美娟婶婶说你这个礼拜都没有去过集市?”

  “我忙着晒谷子,没时间去。”

  “要是实在没时间去,也每个集市让美娟婶婶帮你买点儿荤菜回来,鸡下的蛋也不要总不舍得吃,补充肉蛋奶,营养才跟得上。虽然现在没有牛奶喝,不过肉蛋总是可以吃的吧。”

  说起来,林舒月也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牛奶了……甚是想念。

  午饭后,林舒月闲着没事,坐在躺椅上晒晒秋天的温暖阳光,刘美娟的女儿林亚兰和小伙伴像阵风一样从外边跑回了家,一边跑一边喊:“快开始了。”

  林舒月有些奇怪,什么快开始了?

  很快,她便听到了熟悉的旋律。

  《神雕侠侣》啊!白古版的啊!

  昨晚林舒月没心情看电视,觉得好累,所以吃完饭洗完澡就躺着了。现在,她从躺椅上腾地坐起,溜达着去了刘美娟家。

  好家伙,原来几个小姑娘全都在翘首以待小龙女首次出场,电视上,姑姑白衣胜雪,身姿仙逸飘灵,气质又是这样清冷……昨晚林亚兰已经看过一次,这次是回来看重播的。

  “看《神雕侠侣》呢!”林舒月笑眯眯。

  “是啊,小龙女好漂亮!”

  那可不,一代人的记忆。

  “杨过不帅吗?”

  “还行吧。”

  还行吧……林舒月哭笑不得,也是,毕竟平平无奇出了名的。

  不过这里的杨过还在演小时候,等长大后的形象出来,你们就知道他有多帅了。

  “我知道后面的故事发展,你们想知道吗?”林舒月继续笑眯眯。                        

                            

  林亚兰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你看过了?”

  “差不多吧,这是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看过小说的都知道。”林舒月解释着。

  “那,后来小龙女跟杨过在一起了?”

  “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坎坷,老是刚见面又分开,刚在一起又被分开,不过十六年后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在一起隐居了。”

  “十六年!”林亚兰跟她的小伙伴全都惊讶!

  “月月姐姐,你还是不要讲了,我自己看。”林亚兰好像受了点打击。

  “行,你们自己看。”

  

  回到学校,走到哪儿都能隐约听到有人在谈论《还珠格格》和《神雕侠侣》。

  谢佳华跟杜明霞熬了通宵,第二天睡了几个小时又打起精神,继续看剧,终于把《还珠格格》看完了。

  看完之后是无尽的回味,还一个劲儿地跟林舒月安利这部剧有多好看,小燕子眼睛有多大,多搞怪……不看是巨大损失。

  林舒月好想说自己不光看了第一部,还看了第二部,还有换角色后的第三部,以及看过新版这一部的片段……但是只能憋在心里,应付一句:“等有时间再看。”

  尔后反向安利:“现在《神雕侠侣》也很好看,你们不去租了碟继续熬通宵么?”

  谢佳华说:“我想看啊,但是去还碟的时候,老板说这部剧的碟也被租完了。”

  “……”

  真的太火了!

  这周三就要进行期中考试,晚上开会时布置的工作比较多。

  贺天市来得比较晚,照旧坐在后排,林舒月带着歉疚不安的情绪望向他时,发觉他好像冷酷了许多,他看过来的目光,不再如之前深切,而是淡漠疏离,散发着高冷气息。                        

                            

  林舒月更不安了,原本想和他好好道个歉什么的,毕竟那句话实在太伤人了,但是突然听教导主任说:“林老师,初二的语文试卷还没有印刷好,吴老师请假了,要后天才回学校,你这两天赶紧印出来。”

  “啊?”林舒月无比惊讶。

  初二年级的语文试卷内容是林舒月跟1班2班的语文老师吴耀□□同决定的,因为林舒月没有刻过蜡纸,吴老师的资历又比她深,所以顺水推舟把刻印试卷的工作交给吴老师来做。

  按计划,吴老师会在周末把试卷印刷出来的,结果好巧不巧,吴老师家中突然有老人病倒,他不得不请了两天假去县城陪护,自然,刻印试卷的事就只能交给林舒月了。

  这一周,氛围也紧张了许多,就连学霸陆泽端,也没有了往日里的气定神闲,变得更加认真与专注。

  一些学渣继续摆烂,偶尔装装努力K书的样子,过不了十分钟就变回原形。

  林舒月顾不上这些同学复习得到不到位,周一上午上完课,下午就坐在政教楼的印刷室里专心刻印试卷。

  现在的打印技术并不先进,印试卷或材料普遍使用油印机。

  林舒月有原主的记忆,知道油印技术要先刻蜡板,把专用的蜡纸铺在一块钢板上,再用铁笔刻上试卷内容。刻好的蜡纸贴在油印机的纱网之上,最后用蘸着油墨的滚子,一压一滚,一张试卷就印出来了。

  但是,林舒月到底自己没有亲自操作过,而刻蜡板,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体力活儿。有的老师字写得很好,比如学校某位资深的地理老教师,书法极佳,用魏碑体刻出来的效果斐然,画地图也不在话下。                        

                            

  而现在,林舒月只能努力地一笔一划,尽量写工整。

  这种蜡纸极容易被划破,刻的时候既不能太轻,否则字的形状出不了,也不能太重,否则蜡纸破了,印制的时候就容易沾墨。

  林舒月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刻错了一个字,还得涂上修改液,重新再刻。偏生语文试卷字最多了,阅读材料之类的题型简直让人想放弃治疗……

  耐着性子,总算把一张试卷刻好,同在办公室的老师笑着说:“林老师,你总算大功告成了,快印试卷吧。”

  林舒月撇撇嘴:“虽然已经刻过几年,但我还是没适应。”

  试着印了几张卷子,效果还行,偶尔一两处小小的破损处,漏的墨可以忽略不计。

  只不过,这种墨实在太呛鼻子了。

  好不容易将两百多份试卷印出来,交给政教处办公室人员保管,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出于保密考虑,印制试卷不能中途离开,林舒月晚饭都没有吃,现在饿得饥肠辘辘。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衣服的袖套上都沾了一些油墨。

  回到宿舍,把袖套取下来,又洗净了手,想随便煮点儿什么吃,又实在不想再刷锅,索性去校门口找吃的。

  收费站大楼下的饭馆营业到挺晚,林舒月点了一碗牛肉米粉。吃到一半,店门外走过来一个人,林舒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贺天市穿着一件NIKE的夹克衫,似乎是过来吃个夜宵的。他站定住,亦一眼就看见了林舒月,却非常奇怪地,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了隔壁那家店。

  林舒月夹着米粉的筷子停在空中,一时陷入症结。                        

                            

  贺老师……在避开自己!

  他是准备不和她往来了吗?

  他真的生气了?!

  

  星期三,考试日终于到来,上午考的第一科就是语文,时长两小时。

  考前半小时,教务处里人头攒动,大家全都在领试卷,看监考安排。

  林舒月看着监考老师名单直发愣,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安排她跟贺天市一起监考自己的班级?

  这几天她跟贺老师之间的空气,太特么诡异了。

  她只想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是直接老死不相往来了啊!

  虽然说有她不对的地方,可是不能直接把交流路径掐死吧,好歹一个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从政教楼领了试卷和监考表格走出来,他刚从另一间办公室走出来,大约才刚知晓今天他们俩一起监考,脸上没什么笑容,冷酷着表情。

  林舒月只好叫住他:“贺老师,我们一起监考。”

  他没有回应,只是伸手欲来接试卷,说道:“我来拿吧。”

  六十多份试卷,也没多重,不过他愿意卖苦力,林舒月也不介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向教学楼,一路上林舒月感觉肠子都别扭得似乎在打结。

  走进教室,桌子全都分开了,教室里气氛有些安静与沉重,能在空气中感受到那种紧张感。

  贺天市把试卷放在桌上,随后去办公室搬椅子。

  由于试卷是林舒月亲自刻印的,她自然熟悉一些,她很快把试卷分成了若干组,让第一排同学传了下去。

  这种油印的试卷极容易掉墨,等分发完所有试卷,林舒月的手指已经沾成黑色。

  贺天市搬了两把椅子过来,一张放在后门处,一边搬到了前门,示意林舒月拿一下,随后他又回到后门,决定坐在教室后方监考。                        

                            

  唉,离得远也好……林舒月把椅子摆在讲桌后面,坐了下来。

  她是3班的老师,考的又是语文,底下的学生十分乖巧,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林舒月也放心地让他们各凭本事填写试卷答案,自己拧开一支笔,随意地在一本笔记本上写期中总结,偶尔思考时习惯性地转一转笔。

  写着写着,总觉得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一抬眸,便对上贺老师的眼神。

  他之前淡漠的眼神已经消失,眸子里的光色变得深邃、切切,夹杂着莫名的情愫,一如既往能搅动一池平静的水。

  林舒月赶紧敛了敛低头垂眸看桌面,内心却微微叹息。

  她不是没有观察过,甚至有心机地细细观察过,发现他看谢老师、杜老师等女性老师的时候,目光十分平缓,十分正常,从来不会这样用力。

  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这样地诡异……为什么啊?

  林舒月百思不得其解。

  这漫长的两小时,林舒月觉得煎熬,但是看得出来,贺老师也十分煎熬,他坐一会儿,就去门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而他又回到座位上时,林舒月也站起了身,在门口胡乱看了几眼。

  如此循环,这才终于熬过了两小时。

  考试结束的哨子一吹响,林舒月说道:“考试时间到,坐在原地别动。”

  贺天市也站起了身,维持了一下秩序:“别动别说话。”

  两人一头一尾地收起了试卷,并会合在中间处,他把自己收的试卷整理了一下,交给了林舒月。

  林舒月把所有试卷收齐,又到讲台上重新按学号顺了一遍过去,台下的学生已经开始自由活动了。                        

                            

  贺天市又将两张椅子搬回办公室,这才走过来,同林舒月一起,将试卷送回教务处。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也没有交流,但是配合又十分默契。

  林舒月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贺老师的“报复”?报复她前段时间对他的冷漠?

  可是想想又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没有必要。

  前路漫漫,这种冷战何时才是头哇……

  作者有话说:

  今天起入v哈……12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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