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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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那一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雨，雷电交加。周一的上午，太阳却又如往常升起，使整个城市如同一个蒸笼般，闷热，闷得人透不过气。
“我们这节课主要目的你们也知道吧，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体育老师从身后掏出表格和秒表，并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现在的老师都这样吗。
花了几分钟做热身运动后，男女生分开，十人一组开始测试。
“男生先来哈跟我走。"
由于男女生跑的距离不同，所以起跑点不同，男生的起跑点在操场的对面。女生这会就在原地呆着。
沈若清此时就靠在郑晓暮的肩膀上，紧盯着人造草坪，做着深呼吸。
毕竟她之前跑完之后基本都站不稳了。
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怎么了？她们叫什么。”
“男生那边起跑了。”郑晓暮淡定地给她播报跑步实况。
“哎哟那哥们跑得好快啊。”她又突然震惊地开口。
“是嘛，不怕之后没力气吗？”
郑晓暮撇嘴，“那可不一定，人家体力好着呢。”
“谁那么牛？”
“秦钲啊。”
沈若清抬头，秦钲也在他们说话之际跑完了四百米。
她也刚好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跑在第一个，拉了第二名十米左右，已经差不多到女生这边的面前了。
沈若清这会戴了眼镜，能清楚的看到他望着前方坚定的眼神，规律的呼吸，和额头的汗珠。
在学校都得穿校服，秦钲也不例外。墨绿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偏偏让他穿出了青春阳光的感觉。
即使前面有几个女生挡住了一半的视线，但沈若清仍只能看见秦钲。
但昨天他的神态扔在脑海中上演，沈若清不得不转移了视线。
“秦钲，三分十九。”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的体育老师在秦钲到达终点时念出。
而女生群早已沸腾，向他送去掌声，赞赏，拉着自己小姐妹一起激动。
而沈若清回过神，是被她们吓回来的。
测试未结束，人群都站在人造草坪上。她和郑晓暮站在最外层。
“卧槽牛批啊。”郑晓暮张开嘴巴。
当然和她反应一样的不在少数。
沈若清和其他女生一样，看着他。
但也只是看着他。
她们的热闹仿佛与秦钲无关，跑完后，他便微躬腰和腿部，双臂支撑在膝盖上。喘着气来调整呼吸。
在抬头的第一眼，看向了他的右上方，眨了一下眼看向其他地方。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一秒不到，但沈若清就是看得很清楚。
直接就看过去了，看来是跑步的时候就有在观察啊。
她压根不用看都知道那里有谁。
但几秒后，她还是没忍住转头了。
几个女生受到震惊，在那笑着聊天，时不时跟看座大山似的看向秦钲，而冯明妍就在其中。
行吧，毫不意外。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些什么。
“真是欲盖弥彰啊。”和她一样。
果然暗恋使人小心翼翼啊。
过了一会，男生都回来了，喘气声此起彼伏，都互相搀扶着。
“好嘞，女生第一组来吧。”
？？？？？？
“怎么就女生了，男生都跑完了吗？”一个女声响起，“还真是。”
“除去读职高的十几名同学，现在班里就只有三十三个人了，男生就十几个，就让他们一起跑了。”老师解释中。
“行了别墨迹了，来吧姑娘们。”
于是第一组就哭丧着脸站到了起跑线。
“啊，若清啊，保佑我能及格吧。”
“行行行。”
于是两人挥泪告别。沈若清就站在足球框旁边等她。
三四分钟后，女生陆续回来。
除了个别体尖还能淡定地站着，其他人几乎都没有站立的能力了。
“3分50秒……沈若清……真的……你不要……跑太快……不然你会累死……咱就刚好及格就行了……不行……我不能说话了……”郑晓暮扶着沈若清的肩膀，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大喘着气。
“嗯我知道，我又不傻。”于是她垮着个脸站在起跑线前，此时心跳声也已经快冲破她的耳膜。
起跑线是斜着的，她站在中间
“我现在好紧张啊。”
“我也好紧张啊，我跑不动了。”
“我也是，等会我们一起跑吧。”
“好啊好啊，你要等我哈，我们一起垫底。”
……
此类声音，不绝于耳。
“预备，跑。”
倾巢而出。
沈若清莫名其妙已经被挤到了最后一个。
“……”这些女人啊。
朕已经看透了这世间。
于是她就在最后面慢吞吞的跑着。
“world妈……这才四分之一我就开始累了……待会怎么办。”她心中崩溃中。
沈若清不停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按照自己的节奏跑，也差不多超过了一半的人了。
跑到400米，已经跑完一圈回到起跑线。其他同学都在原地站着，看见有人来就开始鼓掌。若是遇到在班上有绯闻的同学，还会在当事人面前起哄。
而好巧不巧，冯明妍就在沈若清前方。冯明妍在第二名，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但距离不算很
大。
沈若清想让自己集中在跑步上，眼睛一直目视前方。
可不知为何，尽管是余光，她也能准确观察到他的位置，捕捉到他的面部表情。
她听到了郑晓暮的加油声，也听到了他的。
感受到了其他同学的注视，也看到了他的。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动作对象并不是她。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另一个女孩，带着光。
和她看他时，如出一辙。
500米，沈若清已经体力不支，尽力保持着开跑时的速度，匀速前进，超过前面那一个同学。
600米，她的手臂变得沉重，摆臂已变得困难，呼吸已经不规律，嗓子变得干涩。
她的正前方就是冯明妍，即使隔着半个操场，她却又一次感受到了秦钲的目光。
沈若清的情绪逐渐被一股莫名的悲伤所浸没，理智已经消失。
她拼尽全力往前奔去，越跑越快，超过了冯明妍。
700米，体力已经完全不支，汗珠一颗颗往下滴，步伐沉重到她几乎抬不起来。
而她每踏出一步，她的脑海中都会涌现出他温柔地看着另一个女孩的画面。
离终点只剩下一个一百米，一个直道。她已经能够看到秦钲，可两道视线依旧没有重合。
沈若清闭上眼睛一瞬，一滴泪落下。
她不受控制的喘息着，靠着那一股倔强和心中强烈的情绪，冲向了终点。
“沈若清，3分25秒。”
”哇，沈若清你好厉害。”
“你最后加速好牛啊！”
……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又一次望向他。
他也终于看向她了。
可下一秒，他又一次转头了。
沈若清苦涩地弯起了嘴角。
几秒后，全身无力的她直直的向地面倒下去，
幸运的是体育老师站的近，注意到后迅速将她扶好，才防止这一事件的发生。
但她此时也已经站不起来，膝盖，大腿，手臂都已经完全酸痛，颤抖个不停。
郑晓暮已经休息好了，见状赶忙上来扶着她。
“要不你带她先回教室休息。”老师对郑晓暮说。
“嗯好，谢谢老师。”
郑晓暮就带着沈若清从主席台后方离开。
而身后的人们仍在讨论。
惊讶。赞赏。疑惑。好奇。
沈若清也不在意了。
到了主席台后面，被大屏幕所遮挡住，沈若清停下来。她真的已经累到不行了，走不动了。
此时的她，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倒在郑晓暮的身上，郑晓暮也就这样抱着她。
“还好你轻，不然我也得倒下。”郑晓暮轻声开口。
沈若清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儿，以你的垃圾体力，还没到第二圈差不多都已经没了。今天吃兴奋剂了？”
“……”
“让你慢慢跑，看吧，累成这样了。”
“……”
郑晓暮看到沈若清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多说。气氛就这样安静了十几秒。
“晓暮。“沈若清的嗓子早已经变得刺痛，此时只能忍住疼痛，用气声说话。
“嗯。”郑晓暮应声。
“我好累啊。”
郑晓暮还没来得及张口，一滴泪落在她的背上。
被她抱着的沈若清开始颤抖，抽泣。
郑晓暮当然也感受到了不对劲，但她也不敢转头，因为她怕她一松手沈若清就倒下去。
郑晓暮听着耳边的哭泣声。“心情不好吗？”
沈若清眼眶中的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她的脸颊，滴向地面。
“对啊，我现在心情超级无敌不好。”本就沙哑的嗓音又带上了哭腔。
她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脑海中全都是他，那个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他，那个眼中全是另一个女生的他。
想到这，抽泣声也逐渐变大。
这是沈若清第一次彻底失控，任由眼泪随意落下。
这也是她哭的最厉害的一次，撕心裂肺，胸口都已经闷得隐隐作痛。
心中所有的压抑，仿佛全部都在此刻爆发出来。
周围零星几个人投来疑惑与惊讶的视线，她也不想在乎了。
郑晓暮不清楚原因，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等她发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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