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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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执来到一楼，就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站在大厅中央，茫然又震惊地四下打量。
听到他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顿时防备地看过来。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年的嗓音雌雄莫辨，似乎正处在变声期。
顾以执走到柜台边，安抚地笑了笑，“这里是乾元商铺，可以满足你最强烈的那个愿望。”
少年愣愣地听着，随即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怎么可能？”
即使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笑起来很阳光很好看，看起来也像个热心肠的好人，但对刚刚遭遇抢劫的她来说，就算青年把这里吹得再天花乱坠，她也不敢轻易相信。
从小父母就告诉她，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掉了那也是陷阱。
顾以执看着少年瘦削的脸颊，耐心解释道：“我是这里的店主，做的生意很正规，不会强买强卖。作为交换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丧尸脑袋里的晶核，你应该听说过吧？”
见少年神色坚定，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他再接再厉。
“你可以说说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试一试也不吃亏，不是么？”
少年微微错开他的视线，睫毛颤了颤，似乎在认真考虑。
顾以执也不着急，点到为止。
虽然他想要很多很多的能量，但也不至于强人所难。
他会尽力帮助每一位顾客购买合适的商品，倘若对方真的不想买，他也不会一个劲儿地劝说。
买卖自由嘛。
顾以执转头看向窗外，外面还在飘雪。
等做好零食，他准备继续外出打丧尸，直到附近看不到一只。
虽然等级最高的只有二级，但再少也是能量，积少成多，每天都外出，时间长了，合计也能上万。
即使连激活一个传送门都不够用，但总比之后发现就差这么一两万的能量好得多。
而且总闷在商铺里就会不自觉想起和锋哥的往事，情绪上来连他自己都抑制不住。
倒不如忙活起来。
顾以执走神的时候，少年终于下定决心。
就算真的是陷阱，掉下去的只有她一个；如果真的是馅饼，却能拯救他的同伴。
少年的眼神再次坚定下来，哪怕身形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
她说：“我想让同伴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撑到附近的基地。”
顾以执有些意外地挑眉。
冰冷的机械音响彻耳畔，“检测到当前顾客愿望，商铺是否刷新？”
“是。”顾以执应声后，扫了眼已经刷新出商品的货架，边往那儿走边招呼少年。
“这里有能满足你愿望的商品，一起过来看看？”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脚跟上来。
顾以执点向商品做了个示范，道：“这上面有商品的详细信息，你可以挨个看看，选择自己最想要的。”
他简单提了句能量和晶核的换算，接着道：“如果价格较高，没有能力在有效期内还账的顾客是无法赊账的。”
少年点点头，看着商品上弹出的光幕，忽然低声说了句“谢谢”。
顾以执摆摆手，“等你买到真的能满足自己愿望的商品再道谢也不迟。不过我开店也有自己的目的，又不是无偿帮助你，你没必要感谢我。”
少年却固执地摇摇头，认真地看向他，“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被这么直白地发了张好人卡，顾以执有些哭笑不得，“这只是利益交换。”
对于少年口中的“他们”，顾以执没有追问。
虽然他有些好奇少年在这之前经历了什么，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戳人伤疤。
末世里会发生的各种事，他已经在全息网游里撞见或者听说过，而现实里只会更加不堪。
好在眼前的少年只是身体瘦了些，一双眼睛里虽然多了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戒备，却依旧有着少年人的精气神。
这让顾以执稍微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好了些。
他没有打扰少年挑选商品，也跟着看起光幕，想知道乾元商铺这次会刷新出什么样的商品满足这位顾客的愿望。
辟谷丹、营养剂……
压缩饼干、矿泉水、随机刷出食物的礼盒、零食大礼包……
竟然还有潜能激发药剂？
顾以执有些惊讶，不过也不是难以理解，直接和间接不管哪个都能满足愿望。
少年显然对潜能激发药剂很感兴趣，盯着那块光幕看了好一会儿，不过还是被那25点能量的售价劝退。
因为这需要至少三颗二级晶核，她一个普通人是无法得到的。
她手里现有的这些一级晶核，还是和同伴一起围殴那些落单的丧尸或者丧尸动植物分到的。
少年很快选好了心仪的商品，拿下那个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的小礼袋，道：“我选这个零食大礼包，如果我能攒到更多的晶核，还能来到这里再买几个大礼包吗？”
少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对他完全放弃了防备，满眼希冀地望着他。
顾以执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还是耐心等待系统的回应。
熟悉的机械音适时响起，“乾元商铺刷新出的商品数量与当前剩余能量有关，并不限制顾客购买多少。”
顾以执心里刚有点激动，就听系统0725继续道：“但非赊账顾客能否再次被传送门检测到，与顾客本身有直接关系，无法精准预测。”
系统的后半句拆开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他就听得云里雾里，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懂。
这就很闹心了。
顾以执见少年还在定定地望着自己，只好详细询问一遍系统。
“为什么无法精准预测？传送门检测到顾客的标准是什么？或者说什么样的人才能达到乾元商铺的顾客条件？”
大概是涉及到乾元商铺本身的问题，系统0725没有不耐烦，依次解答。
“每一位顾客都是智慧生物，他们是多变的，因此无法预测他们能否被乾元商铺认可，成为顾客被传送门检测到。”
“达成乾元商铺的顾客条件是多种多样的，唯一一条可以明示的是，顾客本身绝对没有危害乾元商铺以及宿主的恶意。”
“依照当前顾客的检测结果，只要短时间内心性没有太大变化，在心里默念三遍‘乾元商铺’，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被允许再次进入商铺。”
顾以执终于得到满意的答复，自动忽略掉那百分之十。
他对面前的少年点点头，“可以，但要量力而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大概是面前的少年某些方面有点像小时候的他，顾以执没忍住多说了句。
少年神色微怔，转而扬起个欣喜的笑，“谢谢，我知道。”
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晶核。
顾以执伸手接住。
眨眼间，十几颗晶核化为齑粉，只剩下三四颗。
他把剩下的还给少年，告诉对方离开这里的方法，目送对方消失在门外。
货架上的商品转瞬被刷新掉，顾以执望着自动合上的木门，忽然想起楼上还在烤甜点。
“系统，烤箱刚刚响了吗？”
机械音回得简洁，“刚响。”
顾以执：“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0725：“你先问了。”
顾以执：“行吧，我上去看看。”
另一边，少年眨眼出现在传送进商铺之前所在的位置。
她看着地上已经变成焦炭的几个馒头，攥紧了手里多出来的小礼袋，想起还在饿着肚子的几个同伴，连忙打开厨房门。
她一出来，客厅里的几个半大孩子纷纷望过来，“辛哥！”
见她手里只拿着个从没见过的小礼袋，不见半点食物和水的影子，他们不由得失望地垂下头。
只有一个双眼又大又圆的小男孩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指着她手里的东西，脆生生地问道：“辛哥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呀？好像妈妈买的装礼物的纸袋啊，就是小小的，这里面也装了礼物吗？是谁送给辛哥哥的？厨房里有圣诞老人吗？”
宽敞的客厅里，不知是谁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噗——”
“哈哈，小鱼弟弟，你好可爱！”
紧接着，整个客厅里充满了少年人的欢声笑语。
“哈哈！还没到圣诞节，怎么可能有圣诞礼物？”
“不对啊，圣诞礼物不是装在袜子里的吗？”
“你们好蠢！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圣诞老人？”
“万一就有呢，连丧尸都出现了，圣诞老人还会远吗？”
……
眼看几人就要吵起来，辛格揉了揉小男孩已经有些长长的头发，轻咳两声。
下一秒，客厅里重归宁静，但原本低落沉重的氛围好似消散一空，每个人的双眼都亮晶晶的。
半大的孩子们静静望着他们的辛哥。
辛格抬手晃了晃小礼袋，笑道：“这虽然不是圣诞礼物，但里面的确有东西，或许能填饱我们的肚子。”
半大孩子们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吗？”
辛格坚定地点头，“当然！”
然后把手里的小礼袋递给面前的小男孩，对大家道：“就让小鱼弟弟帮我们拆开好不好？”
半大的孩子们纷纷点头，“好啊。”
“小鱼弟弟可是我们的小锦鲤，手气那么好，肯定能拆出很多好吃的！”
“小鱼弟弟的压力会不会很大？就算拆开什么都没有，等我们休息一会儿攒够了体力，出去找吃的也行。”
李晓鱼双眼放光地看着手里的小礼袋，仿佛见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点也不介意大家给予他的过高期待，反而笑弯了眼睛。
他轻轻一拉纸袋上的绳结，袋口就开了。
一眼望去，里面黑乎乎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李晓鱼不相信自己的手气会这么差，不死心地伸手进去摸了摸。
他好像碰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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