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广寒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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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宣德帝命人设了宴欢迎吟秋公主到来。
南宫玉早早便赴了宴，碰到了操持这场宴席的上官锦钰礼貌的上前寒暄几句。
“置办得得体有序，真不愧是太子殿下。”
看到面前这个小丫头笑嘻嘻的调侃自己，长叹一声“母后现不宜太过劳累，我也只好帮她多照看些。”
“锦钰。”
风吟秋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看到眼如盈盈秋水气若幽兰除尘脱俗，只一眼便叫她移不开眼。
她竟和端王说的一样那样好看。
她长得很好看，但最吸引人的是她那清似莲花不染尘的气质。
“这个姑娘好像我们神话里的神女。”
听到有人说自己像神女，低眉含羞一笑。
“臣女南宫玉见过吟秋公主。”
她朝风吟秋行礼道。
风吟秋一听她的名字，顿时板起了脸来。
“你就是南宫玉？”
“是。”
“东陵的第一美人本公主瞧着也就那样嘛，甚至还觉得夸大其词。”
南宫玉讪笑，刚才不是她自己说她长得像他们神话里的神女吗？
她寻思着刚才她也没做什么惹她厌烦的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说翻书就翻书。
弄得她整个人都不自然。
“坊间传闻罢了，就算东陵有人长得比她还要美上几分，那玉儿也是个绝色美人了。”上官锦钰神情自若的说。
“绝色美人？依我看也就勉强能看，病病歪歪的还一股子药味熏的人头疼。”说着还捏住鼻子抬手在空中扇了几下，很是嫌弃。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上官锦钰此刻沉了沉眸子，忍着怒气不好发作。
南宫玉脸上表情一疆，随即恢复常色面对这般说辞她早以习惯见怪不怪。
“公主说的是，她不是什么绝色美人，是绝世难有。”语调冷绝不用想也只是谁。
上官锦辰负手向他们走来，依旧是一身玄衣只不过多了些刺绣点缀。
风吟秋看着来人潇洒风流却冷若冰霜，看她的眼神更是像把刀子让她不寒而栗，有些不敢去看他。
风吟秋觉得他就像大漠里凶狠的狼，最主要的是他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风吟秋不敢说话心虚得很。
“你大哥叫我来寻你。”
说完拉着她走丝毫不顾虑太子和风吟秋的存在。
看着南宫玉被人拉走，风吟秋瞬间舒心。
“锦钰……”
上官锦钰面上明显不悦，“本宫先前就跟公主说过不要只呼本宫的名讳，这里不是大朔。”
说完便转身去忙。
“你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像个木头一样站着也不懂反驳？莫不是傻了。”
南宫玉挣开他的手，回望了眼上官锦钰。
“那王爷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本王在问你话，你答便是。”
“习惯了，没什么好说的。”
她看着他腰间的半块玉佩倏地想起了他遗落的另外半块。
竟忘了还他。
她指了指他的玉佩，“你的玉佩……”
“你喜欢？送给你了，只要你喜欢一句话纵然是深海明珠天上月我都能给你弄来。”
南宫玉抬头与他对视，他目光没有刚才冰冷，幽幽眸子里全是她的模样，看样子很虔诚。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不要什么东西啊，你辰六哥哥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宣德帝和皇后不知何时来了，站在他们身后，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二人。
皇后面上虽挂着笑，但神情却不是很开心。
“儿臣叩见父皇，皇后。”
“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
宣德帝宠溺笑着，“小玉儿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其，”南宫玉刚发出一个音来就被皇后出言制止。
“想来他们这么久没一起玩了，互相闹着玩呢。”
皇后怎么不知道他腰间的玉佩的寓意，她也看得出来上官锦辰对南宫玉是何情谊。
“是了，辰儿自十一岁起便去了军中常年为我东陵征战四方不常回京，小玉儿也不爱出来玩，有时候朕想见这丫头一面都难。”
接着又说，“以后常出来走动才是。”
入坐前她父亲悄悄拉了她一下，“你跟我过来一下。”
无奈她只好跟着去了处人少的地方。
“父亲是有什么事要与女儿说吗？”
南宫玉低着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的昙花刺绣。
不出意外老父亲又要开始念叨了。
“辰王现下虽得陛下青睐，可他总归不是你的良配。”
“一边是锦衣华服珠宝玛瑙，一边花前月下南柯一梦，有舍才有得，你怎么选。”
他怕只怕辰王有意接近不怀好意，苦了她后半辈子。
“玉儿是南宫家的女儿，自是知道该如何请父亲放心。”
南宫云天轻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天色渐晚南宫玉一直心不在焉的发呆。
赵兰璎指了指她小声的对杨若欢说：“玉姐姐怎么了？”
杨若欢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个小宫娥捧着果子来摆在南宫玉面前，“这是太子殿下特意让奴婢拿来的，殿下还说要是小姐吃了还不解气就亲自给你做鱼汤。”
这一句话拉回了她的万千思绪，她向台上看去正好撞上上官锦钰柔和的目光。
她舒眉一笑，低下头来尝了尝甜果。
她喜欢吃甜食，甚至可以吃到牙疼。
总是认为甜甜的可以治愈一切。
风吟秋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两人的小举动，站起身来走到正中间。
风吟秋右手搭在左肩施礼，“陛下，吟秋自幼习舞愿献舞一支，不知陛下可有幸一观？”
风九尘顶顶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如今他实在有些猜不透自己妹妹的心思了。
宣德帝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朕听闻公主的舞艺精湛在西域无人能与之匹敌，尤其是那鼓上舞可称得上一绝。”
“公主有兴趣献舞自是再好不过。”
听到皇帝夸赞自己，风吟秋越发得意，领了命便下去准备。
一个红色圆形大鼓架在舞台中央，几个穿着绿色异域舞裙手持琵琶的舞姬赤着脚，边舞边拨弄手中的乐器。
当她们围成一圈再各自转开来，一袭红衣手持披帛的风吟秋飘然出现。
她嘴角微微上扬，展开双臂往上一跃舞姬届时单手拿琵琶一手往半空抬，风吟秋双脚点在她们手心借力落在鼓上。
她蹲坐在鼓上，做云手更随着舞姬们拨动音弦缓慢舞动身子，轻柔婀娜，她站在鼓上跳舞时就好像站在云端一样。
鼓是由动物的皮制成的，薄且易破，若不是体态轻盈力道控制得好是无法在上面跳舞。
风吟秋能在鼓上行动自如足以见其舞技了得，非寻人所能及。
突然琵琶的节奏快了起来，风吟秋手中也多了两把弯刀，霎时曲风和舞姿一改刚才的轻柔变得刚劲激昂。
众人看得入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都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一舞毕众人抚掌，风吟秋额间早已布满汗珠微微喘着粗气，看到大家都为这一舞震惊不已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喜悦。
她自小就喜欢钻研舞蹈天赋异禀，这一舞她更是练了十年之久，她敢说这支鼓上舞除了她天下没有人跳得比她好。
她侧头看向南宫玉的方向，见她已是一脸吃醉的模样冷笑。
“公主舞姿翩然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啊，是不是皇后？”
宣德帝没开玩笑的看向皇后。
皇后点点头，“陛下说的是。”
皇后端庄浅笑，“臣妾那里有一件霓裳羽衣舞裙做工十分精致，今日得见公主舞姿想来公主才是它的主人，若是公主不嫌弃本宫倒是乐意送给公主。”
“那吟秋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风吟秋回到座位上，心底便生出一个念头。
“陛下我听闻东陵有位文采双绝的南宫小姐，都说她文采双绝那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就是不知道舞艺如何，吟秋很好奇知道东陵的这位美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南宫玉死死捏着手中的果子，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谁不知道她自幼体弱，这舞跳得只能说是尚可，在练家面上只能算是班门弄斧。
她到底是哪得罪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了，这么整她。
上官锦钰回答道：“玉儿身子一直不太好，舞蹈方面自是比不上公主的。”
风吟秋板起了脸，斜眼看了眼丽塔。
丽塔磕磕绊绊用着不是特别流利的话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位南宫小姐相当于花瓶。”
“我还以为东陵的才女要样样精通才算得上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是我们公主强些。”
风九尘听完丽塔这一番话脸黑了大半，她这番话若是无心者听了倒也没什么，若是听者有心那就等于当众说他们东陵不如西域。
风九尘起身离坐请罪，“请陛下赎罪，我妹妹和她的婢女向来口无遮拦，她们本意不是如此。”
风吟秋也不是太傻听见自家哥哥都这样说了也一起跪了下来。
宣德帝收了笑意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
端午起身向宣德帝拱手作礼，“东陵与大朔不同，我们中原的才女是指以德才兼备者并非要精通所有，再说是人并非神，岂能毫无挑剔近乎完美？”
宣德帝依旧不语，刚才还活跃的气氛随着他的沉默一下子凝重起来。
南宫玉叹息起身，“陛下臣女虽不善舞，但琴技尚可，愿献一曲为陛下娘娘和诸位助兴。”
吟秋公主和她的婢女自己把自己的接风宴席弄成这样，还公然出言说出这种话惹得宣德帝不悦。
她对吟秋的冷嘲热讽没兴趣，只是现下宣德帝需要一个人来向大朔的使臣证明东陵并非比不上大朔。
而这个人得是她。
宣德帝闻言大笑出声，“小玉儿有兴趣？”
“自然。”
“你们怎么还跪着，朕刚才只不过觉得有些头晕懒得说话罢了，九尘你们快起来吧。”
风九尘暗暗松了口气不小看来他得好好教教妹妹了，要是能顺利回去的话。
南宫玉上台时先是施了一礼才坐下，十指白皙纤细拨弄琴音试了下音色。
想了想弹了曲清平小调，这曲子节凑轻快缓慢却对弹奏者的指法十分严格，很容易不小心就弹错音。
她挺直腰板低头弄弦行云流水浑身散发着自信，就好像在发光。
凝重的气氛被她一曲重新带回方才活跃轻松的氛围。
暮云光捏着酒杯看着台上自信重容的粉衫女子，烛火与月光衬得她清冷除尘，“你妹妹真是厉害，我听过好多曲子都没人能弹出她这个意境的，就好像天上的仙子。”
“你妹妹该不会是什么天上仙子转世吧。”
南宫熠被他逗笑了，点点头“你看出来了？”
“是真的？”
“真的。”
“难不成是广寒仙子？”说着暮云光抬头看向天上的皓月。
南宫熠心想，这傻子怎么这么好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活该讨不到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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