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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自生气的小皇子


池亭雨看着容骥,敛去了方才吊儿郎当的神色,笃定道:

        “但凡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教给你。”

        他的承诺来得过于轻易,反倒让小皇子有点不好意思。

        容骥垂下眼,不太敢面对池亭雨直白的目光,轻声道:“你是太傅,我现在还没有跟太傅学习的资格。”

        池亭雨觉得小皇子约莫是读书读傻了,他一伸手,直接搭在了容骥额头上。

        容骥一激灵,脑袋瓜瞬间后仰,右手下意识抬起来,“啪”一声拍掉了池亭雨作乱的手。

        “你干嘛!”

        池亭雨轻轻嘶了口气,看到自己通红一片的手背,无辜道:“没发烧啊,怎么回事?”

        容骥知道这人又在调侃他,愤怒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哎,殿下,太傅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百姓,连学堂的垂髫小儿都能听我讲课,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池亭雨无奈地笑了几声,像是自嘲,又像带着某种苦涩:“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对你有帮助,那我才算是大功一件。”

        他这种可怜卑微的语气像极了巷子口那只经常在路人脚边讨食的猫,肚皮一翻,伸出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了挠小皇子乱跳的心。

        小皇子这辈子吃软不吃硬,别人横,他能直接掀桌,但要别人肯放下身段,撒撒娇,示示弱,他就能借坡下驴,“不情不愿”地答应。

        容骥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不定伤了池亭雨的心,他挺直腰背,故作正经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觉得可行,那我……也叫你一声先生吧。”

        池亭雨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这个县里面,人人都叫他先生——学堂里的孩子这么叫,路过的大叔大娘也这么叫,只有小皇子起坏心思的时候,才会跟着调侃几声。

        但此刻,“先生”两个字突然砸在池亭雨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眼花,差点从凳子上翻下去。

        人生最悲凉的事情是什么?

        莫过于你的媳妇儿一句话功夫就成了你的学生。

        他在心里默默定了定神,吐出一口几乎将他憋死的郁气,对小皇子说:

        “殿下,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容骥盯着他脸上僵硬的笑,一时觉得怪瘆得慌。

        “我教你学识,不是贪图你那一声称呼。”

        容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偏偏要在肚子里装点坏水儿,把纯洁的心肺腌一腌:

        “那怎么行,无论宫里宫外,尊师重道都是我朝根本,我既作为皇子,就不能带头辱没先贤,坏了这规矩。”

        池亭雨心想:“这小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一点上就这么轴,变通一下不行么?”

        不知变通的小皇子就坐在对面,双眼滴溜溜地打量着池亭雨,设想他下一句要说的话。

        池亭雨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太清楚——就算他不拘小节,那也是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要真扯到感情,他宁愿当个哑巴,等别人在心里意会。

        这么一想,他还没这个凡事都往相反方向上跑的小皇子直白。

        容骥最终没等到池亭雨坦白,这个哑巴夫君从凳子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充满高人风范地点了点头。

        容骥:“……”

        他瞬间就给气乐了,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挺挺地冲对方行了一礼:“以后就有劳先生了。”

        池亭雨不知道小皇子打算和他互相伤害,他脚下又踉跄了一步,摆摆手,仓皇地逃进厨房:

        “我先去做饭,你再看会儿书啊!”

        今天这顿饭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拖到很晚,两个人沉默无言地坐在一起,一个揣着满怀心痛,另一个脑子里只剩下冷笑,被无明业火烧得分外冷漠。

        容骥吃完饭,什么话都不说,甩着袖子就走了,池亭雨奇怪地看着他,但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强行咽下去,闷头收拾桌上的东西。

        他越不说话,容骥就越气,干脆把书往柜子上一扔,早早地倒头睡下。

        第二天一早,池亭雨照常跑去学堂上课。

        小言的席位已经空出来了,那位每天第一个来跟冯先生问安的内向哥儿,不得不待在家里,陪他父亲度过最后一段人生。

        生离死别或许是路上常客,但没有人能在这个岔口上不做停留,选择漠然离去。

        池亭雨一堂课站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和底下那些孩子们掰扯完,到了吃饭的点,却没见王婆子过来。

        王婆子给冯先生送饭送得风雨无阻,每天变着花地做一些软烂易嚼的东西,连带池亭雨满口牙得不到重用,都快跟着一块儿掉没了。

        他还记得早上王婆子送了碗莲子粥,冯元江评价味道不错,打算问她要个秘方。

        池亭雨从院子中探头望去,细长的巷子内空旷无人,那些孩子都已经撒丫子跑回家了,只剩一条大黄狗冲着满地尘土汪汪直叫,以表受到的惊吓。

        冯先生正在屋里练字,面前的纸上遒劲有力地印着一个硕大的“静”字,随之而来的是他隆隆作响的胃鸣。

        冯先生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朝池亭雨喊道:“若桂来了没啊?”

        “若桂”是王婆子的闺名,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这么叫她了。

        池亭雨应召前来,对冯元江说:“您老先休息会儿吧,我出去看看。”

        冯元江老胳膊老腿,没办法出门寻人,只能接受这个好意,对他说:“去看看吧,有什么事尽量帮一把。”

        池亭雨走出院门,穿过小巷,一路朝王婆子家走去。

        王婆子家住得离学堂有些远,池亭雨快马加鞭地穿过小半个县城,才找着她家正门。

        他本想上去敲两下,没成想还没挨到近处,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整天跟那个刘二鬼混,混出什么德行来了?你怎么不说长点好,找个正经事做做,也不用娘整天这么操心!”

        王婆子的声音比她在学堂和冯先生说话时高昂了不少,结果另一道声音也不认输,跟着顶撞道:

        “您叫我怎么长点好,您成天就知道往学堂里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去哪儿不都一样?反正一辈子都待在这南溪县,以后死了随便找块地一埋,大不了没人记得!”

        “你……你这混账东西!”

        院子里传来“啪”一声脆响,池亭雨站在门口,心里想:“得,挨打了。”

        他在这儿听墙角听得大义凛然,那头王婆子她儿子受不了了,干脆越过母亲走到门口,哗一下拉开了大门。

        池亭雨:“……”

        他和那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尴尬的气氛瞬间从门口蔓延到了院里。

        王婆子迟迟没听见大门阖上的声音,有些疑惑地从里面走来,结果抬头就和池亭雨看了个对眼儿。

        王婆子:“……”

        三个人珠串似的站成一溜,各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到头来,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指着池亭雨回头问道:“他谁啊?”

        池亭雨太阳穴青筋一跳,这拽来拽去的态度,这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傲慢,简直就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当街挖坟。

        王婆子丢人丢到了家门外,她赶紧上去把儿子扯下来,赔着笑对池亭雨说:“阿云啊,冯先生是不是等急了?实在不好意思,家里今天有点事。”

        “有什么事,不都处理完了么?他叫你,就赶紧去呗。”

        这人把池亭雨当成了学堂里一个随便供人驱使的小厮,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还大有再往娘身上戳一刀的打算。

        池亭雨就没见过这么熊的孩子,他直挺挺地挡在人前,冷声道:“那你呢,再去跟刘老板他弟弟闲逛,然后给赵大夫惹麻烦?”

        面前的年轻人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呦,看不出来啊,你也喜欢那小妮子?”

        王婆子觉得自家儿子简直是疯了,她气得要上手打人,结果儿子长大了,力道控制不住,随手把她搡到一边,指着池亭雨的鼻子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池亭雨这只“癞□□”上下打量着他,眼里充满了浓浓的嘲讽。

        这一眼直接把面前这年轻人点炸了,他大脑轰一声嗡鸣,右手先一步紧握成拳,照着池亭雨的面门狠砸过去。

        王婆子被儿子推开转身的功夫,拳头就已经到了池亭雨眼前。

        池亭雨目光冰冷,浑身没有一丝书生气。他脚步微错,左手抓住那人的手腕,顺着麻筋一掐,登时把那人掐得大叫一声,当着老娘的面跪在了别人面前。

        王婆子大惊失色地跑过来,来不及看池亭雨,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摸东摸西,嘴里念叨着:“怎么了,伤哪儿了这是,快告诉娘啊!”

        他喘着粗气,哼哼唧唧地看向元凶,一张口,喉咙里冒出一声呜咽:

        “他……他打我,娘,他打我!”

        池亭雨原本还想蹲下来安慰安慰,这一嗓子直接把他喊在原地,愣愣地盯着此人,扬声道:

        “我没有,别乱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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