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下辈子让我做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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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烟为难地站在了两个男人的中间，她被两端强而有力的扯住，好似脚步都要漂浮起来。
那双逐渐猩红而起的琥珀眸子与深藏着诸多怨恨的深邃星眸碰触到了一起，而她就处在了中间不知该凝望哪一端。
“烟飘渺，你凭什么带走她？”
“我为何不能带走她？她又是你的什么人？你要留下她？！”
秦政忍着爆发的怒火发出了最后的警告，然而烟飘渺理直气壮，甚至一点都没有畏惧的反问直教秦政瞬间哑口无言。
“暖烟，她已是我的妻，娘子跟着相公有何不可？！莫非一国之君，喜好棒打鸳鸯，夺人之妻？”
烟飘渺眼中的坚定教秦政的内心深深的被震撼，而他口中落出的话更是如那坚定的眼神，坚不可摧地说得秦政的心在痛。
她已是他的妻？！
而他才是抢夺他人之妻的混账东西？！
负罪的人……
暖烟只觉自己罪孽深重，直到这一刻她才认清了，原来自己的一言一行会伤害到好多人。
秦王那眼眸中的失落勾起了心儿一缕缕的绞痛。
在烟飘渺对他吼出那一句“她已是我的妻”时，不同于燕翊倾曾经亦在秦王面前说出他与她曾有甜蜜的一吻。
同样是害怕得心颤，但是害怕的理由却已然不同。
暖烟只觉被秦王握紧的左手腕越发地疼痛，是他在使劲，不断的使劲，然而她痛得，泛白却咬唇没有发出丝毫的嘤咛。
看着秦政左臂上的伤又渗透出了殷殷红血染红了外衣，暖烟心疼不已，然而她知自己失去了请求他不要用力的资格，因为她就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就算经脉就这样被折断。
也是罪有应得……
“放开暖烟！”
烟飘渺注意到了暖烟手腕上被秦政捏红的痕迹，更是将她痛得额头渗出冷汗的痛楚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朝着秦政受了重伤的左臂挥去一掌，眉心不禁一记狰狞却始终没有松开抓住暖烟的手儿。
秦政苦楚的面目下，一双琥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眶已被湿润的暖烟——“放开——！”
“不——！呃……”
就在烟飘渺朝着那左臂的伤处又是一掌，暖烟竟挡在手臂之前默默地承受了那大力的一掌，后背传来的痛抵不过她的心痛。
她爱怜地用甩开烟飘渺的右手儿环抱住秦政的左臂，哭求了起来——
“不要再打了，求你……不要再……不要……”
泪一滴滴的落在左臂被血染红的衣布上，渗透入了伤口内，好似也侵入了破碎的心中。
很是神奇的……
令心感到一阵温暖，就好似破碎的心能随之愈合起来……
“秦王，你赐死暖烟吧，都是暖烟的错，不愿回宫的是我，接受了烟飘渺亲吻的是我，答应做烟飘渺妻子的是我，错的人是我，都是我，该死的就只有暖烟一个，不要再用力，求你不要再让你的伤口裂开了，不要不要……不要再受伤了……”
暖烟哭求着。
只因她真的心疼，心好疼，她不要看到烟飘渺因保护自己而死去，她好怕再看到秦政受伤。
更加害怕再看到他流血不止。
秦政松开了握紧的力道不是因为那可怜楚楚的哭求，而是那有血有肉的泪，看着环抱住他手臂呜咽着滑落跌坐地上的暖烟。
他不舍……
他终是无法舍下她……
即便她当真背叛了他，即便他因此恼火难抑，但——
他已不愿再伤她分毫……
这一时这一刻……
烟飘渺只觉自己好似成了多余的一个，当他带着龙凤剑上平阳山，他便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
他并没有期待自己能平安无事的离开并带着暖烟一起，但是他不会预想到，人心就像多变的月亮，今时月半，明时月圆。
也许真的会成真……
当秦政不顾自己的伤势打横抱起了哭得几乎晕厥的暖烟从烟飘渺的身边越过，几把利剑已然架在了烟飘渺的脖子上，而他便知自己早已错过了抢夺的时机……
坐在山庄凉亭里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从午后到傍晚来临。
清风始终拂过表情淡淡的脸庞，然而暖烟却靠在亭柱上一直眼神放空的看着远处。
已经整整七日过去，为何心儿始终终日惶惶不安？！
因为烟飘渺已被囚禁了整整七日？！
因为秦王的温柔已经满溢了整整七日？！
一切都不好真实……
一切都无能无力……
“你的心到底爱谁？”
那从身后传来的话音教暖烟的心一惊，却没能立刻回答上那个问题。
“花粼姐姐……”
“不要再摇摆不定，有两个男人因你而生不如死。”
莫花笛走了过来靠在暖烟的身边，问话虽然听似很重，但是亲昵的动作却已自然而然的将她搂入了怀中。
“爱？花粼姐姐，暖烟不懂爱……不懂……”
暖烟将小脸埋入莫花笛的怀内。
也许她这是在逃避，但是她真的不知，从出生就无爱的人生，她从来都未有期待过会有奇迹出现……
因为她从不知自己有选择的权利，也不知自己可以去要求什么，她只是个孤儿，没有饿死街头，就要感谢上苍的恩赐了。
然而现在——
老天是不是在戏弄她呢？
有两个男人同时爱上自己，一个还是堂堂一国之君？！
“暖烟，即便你的心现在还很迷茫，但是光阴不等人，秦政更加不会等你，他现在已为你准备打开杀戒呢。”
“什么？！花粼姐姐你说的意思是？！”
暖烟抬起了深埋的脸庞。
她直觉不安，好不安，“再过几日柳子逸的伤势稳定后，他就会压烟飘渺回咸阳，也许会将他问斩吧。”
“不……”
莫花笛的那一声问斩教暖烟无法接受，惊恐满目地顿然站了起身，就跑去了秦政的屋子。
“秦王，秦王！”
暖烟冲进屋子就大声的唤了起来。
然而一见屋中没有人，她又赶快跑出去却一头撞上了正跨入屋的秦政。
暖烟一个没有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却被秦政先一步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臂扶稳住了。
四眸在一瞬交汇而上，然而彼此都又立刻错开了相视的目光——
暖烟顿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虽然这七日来秦王从没有对自己有一句责怪，但是多日的沉默也让彼此之间感到了莫名的不自在。
“有何事？”
终是秦政先开了口。
这么多日来，她的毫无解释已然让他的耐心耗尽，他可以忍着不伤害她半分，他可以忍着看着她在近处也不将她搂入怀独占。
但是……
但是她该给的解释，已到了定要给个交代的时候了……
即便那些他不愿相信是真的事都是真的，也许他都可以原谅她，但是他定要亲耳听她说。
“不要，请不要问斩烟飘渺，好不好？！看在他救了子逸殿下的份上，求求你，秦王——嗬？”
话还未说话。
秦政就已忍无可忍地将暖烟紧紧地拉入怀，牢牢地搂住，恨不得能将她揉入自己的身子里，从此只属于他一人。
“为何还要提那个人的名字？”
“为何偏偏要提他的名字？”
“对不起……对不起……”
心因为感到愧疚而不停说着歉意。
暖烟知道自己有多过分，拾起勇气重新凝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便告诫自己不要再做伤害那双眼眸的事儿，但是小嘴却控制不了的为烟飘渺求情。
她怎么又伤害他了呢？
可是她却不得不为之
——
“你的心到底爱谁？”
花粼姐姐的那一句问话应景的萦绕在暖烟的耳旁——到底爱谁呢？爱谁呢？！
——
“得到她的身子又何用？囚禁了她的人又能怎样？她的心不在你这儿，就算她的眼看着你，那支撑着呼吸的跳动都不是为了你。”
相拥的身子似乎彼此都不愿松开。
然而方才自己去到柳月婵屋中时，她对他说的那番话却始终回荡在秦政的耳旁——当真暖烟的心一直都在烟飘渺那儿吗？
当真他应该选择放手吗？
可为何只要看见她，他便不愿将她让给任何人呢？
“秦王，你爱暖烟吗？！”
嗬？！
心因为那一声轻轻的话音而一颤，秦政料想不到暖烟会问出这样的一句，所以
爱？！
他……爱她吗？！
他只是知道自己想要她，想要她在身边，仅此而已……
什么才是爱呢？！
久久的沉默换来了暖烟另一个的疑问——为何秦王没有回答呢？为何心儿会因此而感到失落，甚至是阵阵苦楚呢？
暖烟弄不懂自己的心，为何一靠入秦王的怀，曾经只会畏惧的自己却会感到眷恋的温暖——
“暖烟，只是鴋盈公主的替代品吗？”
“说什么？”
秦政怔怔地瞪圆了双目，他不敢相信暖烟会用绝望的口吻说出那一句带着哭音的话儿。
他松开了搂紧她的力道，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颚，这双迷蒙的丹凤眸子中含着泪，教人不觉心痛的泪。
“因为只是替代品，所以秦王不愿要暖烟的孩子，因为只是替代品，所以暖烟的眼中不能有其他的男人，暖烟究竟是秦王的什么人？暖烟可以选择除了您以外的其他人吗？”
原来自己也会嫉妒？也会羡慕？
可是出于怎样的情感才会有那样的情绪，暖烟并不知道……
她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就这样直直地盯着秦政的眸子，问出了此刻内心最渴望知道的。
到底何谓爱，而秦王对自己的索求又算不算是爱？
那带着几多无奈的话儿，更加挑起了秦政对她的疼惜。
“不是的，暖烟，听我说，不是的……”
秦政的心好痛。
每说出一句“不是的”都好痛，然而这无力的解释却教暖烟的心顿然变得好冰凉。
她是他的什么人？
呵呵……多傻的问题呀……
自己不过就只是个小小的奴婢。
难道就因为一国之君救了自己，就飘飘然的以为那便是爱，而自己就能成为如此高高在上的君王的妻？
不能的……
“秦王，暖烟好迷茫，但是现在却非常的清楚，暖烟知自己永不会是您的妻，但身已是您的女人，所以即便心儿在他人身上，都不可以背叛你——然而在离开您的这段日子来，暖烟却曾接受了他的吻，还答应成为他的妻，尽管终究骗了他而离开他，但是始终无论对您还是对他，暖烟都背叛了你们，暖烟不能给您自己的心，亦不能给他自己的身，所以烟飘渺要因此被问斩的话，暖烟不会再向您求情一句，但请您一同连我也斩杀吧，黄泉路上，我要陪他一起——只因若有来世，暖烟要做身心都可以给他的妻。”
“不，我不准——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因绝望而负气的哭诉。
丹凤的眸子却赫然瞪圆至极——秦政的心因那最后的一句狠狠的抽痛起来，他不愿听到她想死，更加不愿听到她说要成为另一他的妻。
紧捏在下颚的手有力的一抬，渴望得到她的吻，便在她的唇上印上了霸道蛮横的一吻。
“唔唔……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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