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等我娘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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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越轩以为那个人面兽心的蠢蛋会因此发癫，但上官立轩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又粘了上来双臂搭在上官越轩的肩头套近乎地说：“哟，开玩笑也开不起吗？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只不过我们不同一个娘胎里出罢了，呵呵……”
那笑得卑劣的双眼，那笑得讽刺的表情，那笑得教人怒火难抑在喉间。
“呃！该死……咳咳……上官越轩，你——疯了？！“
没等反应过来。
上官立轩已经被上官越轩拍开不该搭在他肩的双臂并被他敏捷伸来的单手给勒住了脖子还一路推向了墙边，将他牢牢地给抵在墙边。
上官立轩被重重压下的力道勒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起来，看着上官越轩那双从未冷到这般失去血性的眸子，他直觉不祥，心在害怕的颤抖，莫非……
莫非……这一次他当真来真的了？！
”呵？怕了？不会是‘弟弟’我和‘哥哥’你开个玩笑都不行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上官越轩嘴角勾起一抹可怕的弧度，旁人见了会说那是笑，但是对上官立轩来说却是一把被利剑更加可怕的利器。
上官越轩松开了勒住他脖子的手，但他紧盯着他的眼神却并非移开半分。
“哈哈……哥哥当然不会介意弟弟你的玩笑了。”
上官立轩很是无能。
终究屈服在了上官越轩的霸气之下，他对他的确很是憎恶与讨厌，所以总是爱招惹他，但是他对他的惧怕却从来也都是不在父王之下的。
尽管这次出行秦国是暗中领了父王的命监视他，但是实则上官立轩越来越发现被监视的那个却是自己。
“玩笑开够了，该歇息了吧。”
“呵呵……干嘛那么扫兴的赶人家走呢？来来，过来这边，看看这幅画像，这女人是不是长得很标致？！”
不管那么多的上官立轩说着就笑得煞是色迷迷地将上官越轩拉到自己从陆为生那里买到的一幅画像旁，画像打开着静静躺倒在桌上。
这女子是……？！
上官越轩的表情立刻变得深刻起来，只因他认出了画中人就是——
”怎么了？看的这样投入？是不是很好看？这女人的画像有三幅呢，有笑的有苦的还有凝望远方的，每幅都很好看，可卖画的人不愿都卖给我，所以我就挑了一张落着泪的，因为……嘿嘿，女人哭的时候才最美，对不对？”
上官立轩越说神色越怪异的话语教人不禁起了恶心的感觉。
那双色迷迷的眼瞳里都是淫靡的色彩。
上官越轩直觉不妙，莫非他……
“卖画的人说这女人叫做‘暖烟’，就在这座浔阳城里，你说我要是找到她，让她做我的小妾，如何？！”
果然……
那双好色无度的眼睛早就泄露了他内心肮脏的想法。
“你没有瞧见画中的女子已经盘起了发，早就嫁人了？”
上官越轩冷冷地吐出一句，然而上官立轩却能感觉到了他的“难得热心”。
呵呵，他来秦国寻花问柳，他的确有派小安跟着坏他兴致，但是从从不会直接干涉，所以——
“呵呵，亲爱的四皇弟，你不会不让我近女色到了连我‘望梅止渴’都要阻拦我吧？！人家不过说说罢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谦让给你，反正天下女人何其多，谁又在乎多这一个。”
不堪入耳的话接连不断的从上官立轩的口中落出却又偏偏落入了最不愿听的上官越轩的耳中。
暖烟……
呵，怎会如此的巧合？又怎会这般的有缘？！
难怪方才没有认出她——
上官越轩回想隆安寺的那一面，直觉她比那个时候圆润了一些，脸色好了一些，更加地漂亮了一些。
只是她的衣裳却与画中全然的不同。
而那盘起的发是因为秦政，还是……烟飘渺？！
“喂喂，亲爱的四皇弟，你在想什么？”
上官立轩越瞧就越觉得上官越轩久久注视画像的模样不一般，难道……
“我说太子殿下，你当真想要这个女人？！”
上官越轩顿然笑意四起。
笑得教上官立轩很难接受他满脸堆满笑的表情，只因这十五年来他从来都未见过他笑。
这笑可真是让人的心都发毛。
“太子殿下，如果我说我见过这个女人，真人甚至比画上更加动人千百倍，你是不是还有心将她让给我？！”
“哦？！当真，你当真见过她，她到底有多美？！若是四皇弟不介意，哥哥当然要她咯，女人嘛，总会有腻烦的一日，若是四皇帝不嫌弃，等哥哥腻烦了就让给——”
“太子殿下，喜欢就好。”
就像是愚蠢的鱼儿闻到了诱饵就会上钩。
上官立轩毫无放心的粘了上来正中上官越轩的下怀，然而听着那难以入耳的话，上官越轩的心却狠命的抽痛了一下——
他装作泰然的模样打断了上官立轩的话。
可他始终不懂只是一瞬间，为何自己竟就做出了这般他从前一向不屑做的这种肮脏事。
在告诉了上官立轩自己是何处遇见了暖烟后，上官立轩就立刻派人出去搜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上官越轩侧眸看着依旧摆在桌上的那副画像不禁低吟——
“你的泪，真的会是最美的吗？”
……
“越轩，不是父王不给你机会，只是不除却那个孽种，父王就死也不会瞑目，所以今次去秦国，你定要带回那个孽种的尸首回来，只要她一死——父王就将太子的头衔赐予你。”
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日。
当父王将自己叫去内阁的那一日所说的话儿又再浮现在上官越轩的脑海之中。
“老狐狸，你当真我的眼睛瞎了？你当真以为我的耳朵聋了？！你当真以为我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就什么都做得出来？哼，你要我杀了我娘留下的孽种来换取太子头衔？呵呵……我就先让你尝尝失去亲子的痛楚——！！”
笑。
冰封多年，消逝多年的笑来势汹涌地浮现在了上官越轩的整张俊颜之上，然而笑的最后却终究扯出了一抹凄凉。
眼前终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那一双丹凤眼——
“暖烟，不要怪我上官越轩无情，要怪就怪你偏偏是秦政的女人，甚至与烟飘渺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烟飘渺可以为了你背叛我，躲得无影无踪，那我就只能将那份惩罚降临到你的头上。”
……
绿林之中——骏马奔驰，粉色薄纱裙随风四起。
骑在马上的美人儿却暗自咒骂这行动不便的女儿装。
该死！
“快一点，再快一点！！”
“驾——驾——驾——！！”
用力的挥着马鞭。
莫花笛眉头紧皱穿梭在那一片深不见底的竹林之中，因为已经连着两夜赶路的他知道，只有这里……
只有这里才能找到他。
不远处的那一眼熟的小屋越来越接近，就要到了！
还来得及……
只要赶上了就好……
“驾——驾——驾——吁——！！”
紧紧地向后拉住缰绳，一个轻盈的跃身，松开手中的缰绳，莫花笛就从马背上跳下，直奔那间挂上了诸多红绸点缀的小屋。
砰——！！
莫花笛没有耐心的一脚踢开屋门，只因屋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烟飘渺——！！暖烟——！！”
莫花笛难抑焦急地大喊，然而寂静无声的屋内没有一丁点儿的回应，静得就好似没有住一般。
可这屋外屋内的满目红色点缀教他的心莫名的担忧起来，而且越是靠近那张红色的喜床就越焦虑不安。
那躺在其上的一抹白色身影是……
烟飘渺！！
莫花笛简直不敢相信映入双瞳的那张惨白的脸孔，竟然就是带着暖烟消失一整月的烟飘渺，他颓废得满脸胡渣，脸色却已如就要踏入地狱的边界。
“你怎么了？！喂，喂，你怎么了？！”
莫花笛心儿咯噔一下。
眼下的光景可是他绝对不会设想到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莫不是他当真没有治好暖烟的肺痨，而自己也感染上了？
莫花笛心神不能宁地将他扶坐了起来，赶紧找到茶壶给他倒来了一杯茶，可——
砰——！！
“为何要来？”
怒瞪双目。
烟飘渺重重地拍开那杯莫花笛递来的茶水，霎时酒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暖烟在哪儿？你先回答我暖烟在哪儿？秦政随柳月婵即将来到浔阳，我只是快他们一步，想要通知你们赶快离开——！！”
莫花笛的心悬在半空之中。
只因无论他多么紧张的诉说事态严重，烟飘渺却是始终一脸颓废的笑，笑得是那样教人惶惶不安。
不要告诉他，暖烟当真已死？
这一个多月，身处秦宫，他看尽了秦政为寻找暖烟差之对着无辜的百姓打开杀戮甚至将那一班为烟飘渺说话请求的大臣统统斩杀的种种，而他颓废的模样就好似现在眼前的烟飘渺。
“离开？呵呵，为何不直接告诉秦政，我烟飘渺就在这儿呢？既然走出去便是死我宁愿留在这里等我的娘子回来。”
烟飘渺斜靠在床柱上，眼神迷离空洞。
那个洞是心爱之人的离开而留下的，一日一日的过去，那个洞就无限的扩大，直到有一日终将自己吞没。
而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是他没有看好她，是他到了最后都要她的离开来保护自己这条残缺的性命。
“混账——！！你在说什么？！暖烟究竟在哪儿？你当真没救回她的命，对不对？”
不知一切的莫花笛被烟飘渺的话激恼，他紧抓着烟飘渺的衣襟摇晃着他。
“该死，该死，给他说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暖烟不会死，暖烟绝不会死的！
莫花笛的血肉都在备受煎熬——
他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求暖烟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早就猜到烟飘渺的突然失踪是带着暖烟来到这里。
只因他曾被烟飘渺救下时就是隐居这里，而他一直坚守沉默的缘由就是只为烟飘渺顿悟后能好好善待暖烟。
然而……
“混账——！！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干嘛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屋子到处都是红绸，甚至是这张红床，你究竟对暖烟做了什么？”
莫花笛的耐心真是即将被耗尽了，连着两夜的赶路可不是为了来看这副废物模样的。
如果和他一起，只会害了暖烟。
他会憎恨自己一辈子，纵容了他带走暖烟，而没有向秦政揭穿了他的行踪。
“做什么？呵呵……我是不是很无能，我是不是很没有担当？我竟然将所有的苦痛都加在了暖烟的头上，她离开了，就为了救回我这条命，她怕秦政会找到我要了我的命，所以她离开了，她究竟在哪儿？”
“……”
“我也好想知道，她答应做我的妻，然而转眼就消失不见，她在哪儿？她在哪儿？我想如果在这里等着，也许她会回来找我。”
烟飘渺的心随着口中落出的每一句话就好似被掏了空一般。
没有了血肉也没有了跳动。
那一夜醒来，当看着身侧空空如也，他便知自己是个不能给暖烟半分安全感的男人，到了最后他还要她为他犯下的错误来承担一切，从头至终，他都接受着她对他的保护。
呵呵……
可笑，好可笑！！
秦政的那张臭脸，他莫花笛绝不喜欢，但是他对着暖烟时眼中的深情却不能因为他的不喜欢就可以抹杀。
莫花笛看着此刻颓丧到了几乎迷失了自我的烟飘渺不禁流露出同情的目光——爱情苦，只有陷入其中的人儿才知。
就如他的心儿亦苦涩难止。
一个秦国的一国之君，两个被越国摆布的傀儡，到底是谁更加有资格给予暖烟幸福？！
暖烟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原来爱得深亦是种负担。
承受了太多负荷不了的爱，便会想要逃离，是不是？！暖烟是不是我的错，是我一次次将你推向了错误的那个人儿？！
“她离开几日了？”
没有空闲的光景安慰颓废的烟飘渺，亦没有多余的光景让他白白磨蹭，莫花笛冷冷地问道。
“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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