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莫非是在挂念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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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故意压低的嗓音丝毫没有少了半分的震慑力。
他紧盯着莫花笛一点都避闪的眼睛斥责道。
这能担当一整个国的男人果然非池中之物，只消一个眼神只需一句言语就能教人不得不屈服。
“花粼姐姐……”
暖烟觉得自己已成无形之物，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只能看着莫花笛僵着一张迷人万千的脸蛋，顺从地单腿跪下，咬牙切齿的直曰：“花粼给秦王请安。”
秦政冷哼一声，不屑也根本没有将眼神跟随他下跪的动作垂下半分，而是直直地看着那满目紧张的小脸。
她在为她担心？！
而且她还焦心地目不转睛着，秦政下意识的憎恶暖烟眼中那为莫花笛担心的目光，他非常非常的厌恶，即便是个女人，也会令他妒火燃烧。
当暖烟察觉到某种炽热的凝视，还就那么巧，不偏不倚地对上了秦政那一双琥珀之眼。
她下意识的就扭开了头。
秦政当下脸更加的臭了——她就这样讨厌与他对视吗？！
她就这样讨厌见到他吗？！
砰——！
没有说一声“起身”，秦政就抬步离开，重重的一脚踹开了屋门拂袖而去。
嘻……
看着秦政远远离开，莫花笛拍了拍沾上膝盖的灰尘，潇洒地嬉笑着站了起来，却听到——
“还笑？花粼姐姐，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有多危险？为何要无端端招惹秦王？”
“谁让他欺负你了。”
莫花笛一句反驳教暖烟语塞难言。
真是有理说不清，这下可好了，只为袒护她，结果将自己也给套上了个奴婢的身份。
“你呀，人家好心保护你，怎么也不笑一个？！看着愁得都变丑的小脸，真是难看极了呢。”
不在意暖烟为自己黯然伤神的表情。
莫花笛依旧不改调皮的模样，刮了下她的鼻子逗弄着她。
暖烟只得无奈地朝他翻翻白眼，却最终还是笑了出来，真是拿这个怪“姐姐”没办法。
竹香亭——
“哎？秦王？”
秦政踏着烦躁的步子，拉过正在让香儿摆好琴架的柳月婵。
他将她拉至窗下的长椅坐下，他怒火难抑地靠在她的双膝之上，着实令柳月婵的心一紧。
莫非，这是在……
“秦王，你是不是在气月婵先斩后奏的将暖烟接来我这儿？”
秦政闭上双目似乎并没有心回答柳月婵的心情。
“弹曲儿。”
一声不轻不重的命令后，柳月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立刻挥挥手示意香儿坐下弹琴，不一会儿悠扬的琴声就萦绕起整个竹香亭。
曲调委婉幽静，却怎样都安抚不了秦政无法安定下来的心。
“暖烟真是个好姑娘。”
秦政即便紧紧合着双眼。
就凭多年知心相处，柳月婵怎会不知秦政在烦躁着什么，所以这听似突兀的一句话立马叫秦政一记冷哼。
“她与鴋盈公主真的好像，对了，就在方才我对暖烟提起了秦王您曾经倾慕鴋盈公主的事儿。”
“什么？谁说我倾心鴋盈？”
秦政突然皱眉坐起了身，神色严肃地质问过来。
柳月婵瞧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的答：“是月婵说错了？还是秦王你担心暖烟会误会？”
说什么呢？
秦政就如同被摆了一道，柳月婵那俏皮的笑教他着实尴尬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政气恼地别过与柳月婵相视的双眸。
无处安放的怒火朝向了好端端在弹琴的香儿，“换一首曲子。”
“是。”
秦政说罢就又靠倒在柳月婵的双膝之上，紧闭起双眼一直不语。
就像是个孩子似的。
柳月婵笑眼弯弯——果然暖烟姑娘对秦王你来说是那样的不同，就连鴋盈公主都不是她的敌手。
柳月婵看着秦政带着怒气却依旧完美无缺的侧脸。
回忆似乎被带回了三年前——
当番国送来一位和亲的鴋盈公主，她本以为宫中不过是多了一位妃子却未知纯真可人的鴋盈为秦王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欢笑。
她能歌善舞，心地纯良。
虽贵为公主，但即便只被册封为妃，也从不会与其他妃子争风吃醋，平易近人的很。
她还总是在秦王感到疲乏的时候笑着围着他，天真无邪地又唱又跳只为逗他开心博他一笑。
柳月婵忘不了那一幕幕翩翩飞舞的美景，更加忘不了鴋盈美妙动人的歌喉。
她曾以为鴋盈终将打破秦王冰封已久的心，打破秦王因艳后而对所有女子产生的憎恶，并成为那可以登上一直空置的皇后宝座的人儿。
因为就在她被宠幸的第三个月就传来了她有孕的喜讯，这是宫中其他妃子从未办到过的事儿。
只不过——
一切的悲剧就发生在那喜讯传开的第二夜，鴋盈竟然被下毒害死一尸两命，最后查出是因鴋盈出现后便失了宠的茹妃所为。
从那之后，秦王脸上绽放的笑容便就此枯竭，随之来的战事更是令他不得不与番国对战数个夜晚，甚至差点就此丢了性命。
“秦王，为何要亲手夺去暖烟腹中的胎儿？“
秦政始终得不到宁静的心因为柳月婵带着伤感的那一问随之一惊，甚至心口莫名地抽痛了一记。
秦政紧闭的双眸睁了开来，今日月婵究竟是怎么了？
为何总是问让他感到难堪的话？
“是因为鴋盈公主，还是你当真相信暖烟姑娘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不许再在我的面前提到鴋盈，也不许再在任何人的面前提到她。”
秦政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舍的暗光。
脑海中似乎浮现了那总是盈盈笑的可爱脸庞。
他顿时怒火难抑，再无法继续安躺在柳月婵的膝上听曲。
他站了起身，似是因为柳月婵那一句句话被再度揭开了内心某块早已尘封的伤疤，仅仅只是因为又感到痛了，所以秦政选择了逃避。
他看着柳月婵被自己斥责而眼眶中噙着泪的脸。
他多么想要轻柔的替她拭去，然而他却没有——
火烧火燎的烦躁蔓延教秦政抬起步子就走出了竹香亭，却因从不远处飘落入耳的悠悠笛声而停下了脚步。
那青葱一片的花园之中，那目中无人的花粼站在暖烟的身后，身子相贴的正在教她如何吹笛？！
眼神可杀人的眸子里当下就浮起了片片妒火。
……
一日。
两日。
三日。
直到第十日，每日都数着日子的暖烟不敢相信自己当真可以就这样一直一直留在柳云间不走。
她已然成了柳月婵名副其实的贴身侍女，跟着她出入柳云间，伴随她浇花施肥，看着满园的花草绽放。
只不过——
华妃真的不会再来纠缠？
她真的会就这样放过自己，放过柳姑娘吗？！
“哎……”
“怎么总是爱叹气？是有什么心事吗？”
正随柳月婵婵一起来到花园浇水。
暖烟一时分了心无意识的忧心一叹教柳月婵关心备至的询问过来。
暖烟惭愧地立刻摇摇头，“没有，柳姑娘，暖烟没有心事。”
“还说没有？一定在担心什么，对不对？”
暖烟躲闪而开的眸子不觉地垂下。
她知道自己无法对着柳月婵一双纯净的眼说谎，但是也不知该如何将自己的烦恼告诉她。
“呵呵，莫非是在挂念秦王？”
暖烟心儿不觉一惊，垂下的眸子因为惊讶而猛然抬了起来。
她不解地看着挂着笑颜的柳月婵婵，她为何要这样问她呢？
“柳姑娘是不是因为暖烟的关系，秦王才会生气自那日后就没有再来了？”
暖烟大起胆子问。
她犹记那日花园之中，花粼姐姐一时兴起说要教自己吹笛，所以她便高兴的应允，但是才学了一半，她就瞧到了秦王怒火一脸的站在竹香亭外盯着自己。
虽然只是短促的一眸对视，暖烟却记得一清二楚。
他当下就收回了看着她的目光，怒火大步的离开了柳云间……
“傻孩子，秦王日理万机，每日每日都需要处理很多的奏折，岂能每日都来我的柳云间？你根本无需自责，我亦不需要你愧疚难当，明不明白？”
柳月婵笑着伸出手摩挲着暖烟浮上歉疚的脸。
算算年龄她也只不过比逸儿大两岁罢了，其实也就只是个孩子。
这般心底质朴品性纯良的好姑娘，有什么错都只知道往自己的身上揽，但是她却要教她做人不能没有原则的善良，没有做错的便无需承担任何罪责。
“柳姑娘，你真好，你对暖烟真好，从小到大，暖烟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像您给予的暖烟这般的好。”
暖烟说着一阵暖流在心中而过，惹得她一时感伤眼中噙起了泪，嘴角却旋着幸福的笑。
那笑在泪的映衬下是这么的美。
柳月婵好似娘亲一般，轻轻为暖烟拭去就要落下的泪，“傻孩子，还是不要哭了，虽然你哭起来也很美，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才是最美的，也是秦王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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