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刷六眼大魔王

也不知道五条悟一整天都晃到了哪里？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正赶上了晚上投票的时间。

        系统将那些中午的回答，依次展示在3d投影屏幕上。那句“疯人疯话”，依旧惹眼。

        当一个个投票用的虚拟屏分散到每个主播的手上时，不管是资深者还是萌新，脸上都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只有保持着这样的神情，才能够隐藏他们投票的对象似的。

        这里面当然也有五条悟。

        五条悟似乎以为，这种若有所思的神情，是明日大厦的某一种特殊风俗似的。他也维持着沉思的神态。

        只是，换了五条悟摆出这副这副思考的表情，只会让人感觉心口惴惴——

        当投票结束的一瞬间。有好几道目光，从五条悟的身上一扫而过。不是每个资深者都有着六眼大魔王那么满分的表情管理能力的。

        随后，所有的不记名投票结果，都被系统公布出来。

        【6号：七票】

        【1号：一票】

        除了透露信息过多的1号，几乎所有票，都投给了6号，五条悟。

        狱卒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五条悟。五条悟也回头去看他，朝他笑。

        狱卒如梦方醒的嘲笑起他来，“看样子除了这个6号自己，自己所有人都投给6号了。活该，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个中二病。”

        五条悟也笑了笑，“你也投的6号？我也是。”

        【系统】主播【五条悟】完成【你是myall】和【今雪成诗v】的悬赏。（+3w晶）

        狱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讷讷的重复着直播副本的规则，“三四投票结束之后，投票票数最多的主播会被抹杀。在这个剧本杀里，注定有人不能活下去的。”

        但是五条悟显然不打算回答他了。或者说五条悟打算依照自己任性妄为的天性行事，因此他轻描淡写地问：“为什么每一局剧本杀里面，主播都是双数啊？只是为了区分阵营方便吗？”

        当然是为了区分阵营方便啦。狱卒不晓得他在问什么。

        双数的主播，这意味着无论投票的岁数是两次三次四次五次还是无穷多次，就一定会有两个人票数相等的可能性，这出演出，一开始就期待着两个人票数相等的局面出现。

        不过五条悟没有解释了，他只是很轻地和弹幕解释，“我已经非常确认自己有三票了。剩下的四个人属于不同的阵营。”

        五条悟笑了一下，“三万打赏，还是很值得的。”

        哪怕他真的抓住两个人，和他一起冲票另一个人，剩下的两个人依旧是无法控制的，只是徒增变数罢了。当然，五条悟或许只是觉得那些做什么事都朦朦胧胧的人，麻烦透顶罢了。

        已经到了晚上了，窗外的大雪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夜幕，有小麻雀在雪地里蹦来蹦去。倘若是在现代的话，它们一定是会在电线上，自得其乐地走着钢丝吧。

        大理寺卿还以为，自己需要费尽心思去辩驳，自己并非投五条悟一票的人：五条悟如果还愿意维持这三个人之间的这种脆弱的同盟关系，那他一定是自己投了自己一票，并不知道他和薛夫人之间，谁是那个必定存在的背叛者。

        他的心像是挂在钢丝上的一个气球，如果被戳破，也就放下了。望着走到他面前的五条悟，大理寺卿悬着心理的气球，勉强扯了扯嘴角：“大……大佬，有什么吩咐的吗？”

        “嗯……”五条悟悠闲地开口，“我在想第三个休息点在哪里？”

        一直以来都沉着冷静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寒毛暴竖。

        但五条悟这次并不是来找茬的。

        他甚至摆出一个相当合作的姿态，虽然在正常人看起来，态度还是相当傲慢就是了。

        五条悟说，“我想看看关于吴王赵郴的资料。吴地的盐矿资料也行。”

        前两天，醉春楼的妓子粉衣说，薛霸王是吴王赵郴欠下的一桩风流债。但在夜探薛府的那天夜里，五条悟发现，东京的新城墙砖头上，都写着吴王赵郴的功绩。

        用五条悟的话说，吴王赵郴是橘子里面，贴了免检商标的那一类，可不像是会有风流债的人。

        话抛出口了，五条悟就仔细观察大理寺卿的表情。

        并没有他事先所设想的恐惧。

        大理寺卿神色剧烈变化了一会儿，最终说出的却是，“大佬你是解题流的早说呀，我们这样的资深者，不管是哪方面的能力都不会特别差的。你看，要是我们不小心把您需要的线索毁了，这不是容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己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绞尽脑汁扯淡的样子，倒是让五条悟想起了黎旷。

        不过大理寺卿不是他儿子那样的毛头小子。这个很沉着很冷静的中中年男人，非常积极踊跃的替五条悟找来了不少卷宗。

        大理寺是专管达官贵人的犯罪行为的机构。这些达官贵人的罪行堪称一个“罄竹难书”，五条悟现在没有六眼。搞不好三天也看不完。

        但他也不着急。

        在梳理这些事件的之前，五条悟还抬起头，开了弹幕互动，“有奖竞猜。大家猜一猜，那个没投我的是谁？截止到前两千名。”

        他开了一个投票窗口。

        对于营销法则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的五条悟，算了算自己得到的打赏，又随手点开直播间几个观众的详情资料，进行了一些判断。

        然后，五条悟继续说，“答对的通通都有奖，不过我想把这个福利更多的留给粉丝。所以答对的人每人奖励5晶，粉丝再加一个报销购物车的福利，最高共100晶。”1晶的购买力相当于100日元左右。

        说完，自认为出手很阔绰的五条悟关掉了互动，对于弹幕的炸锅完全置之不理了。

        【蓝发白眼世界xp】【主播疯了？】

        【游客】【如果所有人都投对，会超过他现在为止的收入的吧？】

        【火焰鲟龙鱼】【够疯。】【打赏+500。】

        【浮笙一梦】【尊重，祝福……】【打赏+1w】

        ……

        ……

        【路人甲】【来围观找死主播了。】

        【路人乙】【疯批了吧？】

        闻到福利的味道蜂拥而至的关注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也不顾忌口舌道德，就差在直播间恭祝主播早日升天。在线的房管根本忙不过来。

        这间直播间最开始的观众，几乎见到五条悟的这张漂亮脸蛋，什么气都顺了，因此在整个明日大厦里，这间直播间可能都算得上相当和谐。但这下，直播间里完全炸了锅。

        五条悟一边翻着卷宗，一边从书房探出头去，“锅里烧的什么，好香啊。”

        大理寺卿在煮着羊肉羹。

        即使是资深者，也不一定常常有初始金钱。因此几乎所有的资深者，都练就了一手相当拿得出手的谋生技巧。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之前，这个好厨子还在饿着肚子——他的食材是从哪儿挣来的呢？

        无论大理寺卿是从哪儿搞的这些食材，他也万万没想到世界上有人不要脸到五条悟这种程度：上门对人吆三喝四，指使这指使那，反手还要蹭饭，还是蹭一个好些天都没吃饱的人的饭。

        可惜他怂啊。

        大理寺卿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只恨自己不像狱卒的耿直脾气，也不像薛夫人的长袖善舞，没法儿用一个合适的方式表达自己心中的反抗之情，只能顺从的说，“嘿嘿大佬，那你尝尝。”

        最后这一锅羊肉羹只能两个人分着吃了。

        吃得一点都不少的五条悟，还非常宽宏大量地评点：“厨艺不错，以后混不下去了的话，可以到我家去当个厨子。”

        不对呀，大理寺卿心里想，自己怎么学不会这无耻之人的，把面条搅成一个迷宫，对别人说，你要走出这个迷宫才能吃面条，然后别人走完了，他又把面条给抢回去了，自己吃……的不要脸精神呢？

        但他最终什么都忍了。

        那个不要脸的人吃着他的羊肉，看看着他的卷宗，指使着他不停的搬新的卷宗，最后还说，“我不白吃你的。”

        “我信就是白痴！”

        奈何这句精妙的吐槽只能存在心里。大理寺卿死鱼眼地看着不白吃的五条悟翻开新的一封卷宗。

        五条悟说，“都说了不白吃你的啊。坐下听。你看这个。本朝是从一百五十多年前，迁都吴地，然后把东京当成首都的。吴王本来是藩王，这地方是他的封地，薛家的矿产本来也是他的吧。本朝一直和柔然一起打契丹。前朝天子……哦，你们叫‘先帝’，的某个时期，柔然王族混乱，战场溃败。契丹人一直打到了北行宫，把先帝给抢走了。”

        五条悟说，“你们的内阁这个时候推举了吴王赵郴来主持大局。他们是不想要皇帝了吧？”

        五条悟想了想，“我看见的新城墙，就是那个时候修的吧……一个想要把自己的政绩写满每一块砖头的男人。像义满啊。而天皇就会联合义满的儿子从他手里夺权。”

        五条悟在手心绕着绑卷宗的皮绳，玩了半天，笑，“问题有三个，阵营为什么只有两个呢？太有意思了。”

        大理寺卿觉得五条悟看自己的眼神像看笨蛋。

        弹幕看五条悟就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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