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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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奢华的卧室内，黑胶唱片在唱机上缓缓转动。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唯有氧气面罩上不断涌现的白雾代表着老人残喘的生命。
卧室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打开，雪莉顶着白酒的脸冲了进来，一个滑跪扑到老人床边，嚎啕大哭：
“哥哥哇哇哇哇——”
老人勉强睁开眼，扭头看向雪莉，艰难地说道：“你……哭……丧……呢？”
“嗝，”雪莉打了个哭嗝，“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以为你没了！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呜呜呜呜呜。”
哥哥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雪莉不说话。
“虽然你和我说过了你只能控制这具身体了，可是……”雪莉哽咽，“可是发现你连账号都给我了以后，我还是觉得很可怕啊。”
“别……哭……了……”老人叹气，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似乎想抹掉雪莉脸上的眼泪。
雪莉忙凑上前，用脸蛋贴着哥哥的手心。
“哭……了……就……不……酷……了……”哥哥的语气认真得好似临终遗言。
他高深莫测、令人忌惮的大佬形象必须好好维护。
雪莉默默将脸挪开了。
“真是的，黑泽阵包袱这么重是不是跟哥哥你学的。”雪莉无奈地吐槽。
因为刚刚大哭过，雪莉的声音还带着沙哑，眼睛红红的，柔软的头发此刻耷拉着，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哥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一路……哭着……跑来……的？”
雪莉点点头。
哥哥回忆了一下这一路上有多少警卫。
雪莉用他的账号在这么多人面前哭着跑过去……
完了。
想销号了。
“嘟嘟嘟——嘟嘟嘟——”监护仪疯狂报警。
一群医生护士冲了进来：“抢救！快抢救！”
哥哥连人带床被拖走了。
雪莉：“……”
＊
哥哥被拉回来时，已经能够自己坐在床上，也能一口气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雪莉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仿佛在看一个易碎品：“哥哥？”
“放心吧，决战之前我没那么容易死，”哥哥安慰雪莉，“刚刚用了组织新研发的药物，感觉自己更健康了一点。”
雪莉终于松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哥哥的账号是我在登录？那哥哥怎么办？”
哥哥一抬手，系统界面跳了出来。
“共用账号啦，毕竟这具身体的本质是傀儡，在被我操控时也是能使用系统的。”哥哥解释。
“那我的系统……”
“啊，没反应了是吧？”哥哥相当淡定，“大概是决战期被强制休眠了吧，毕竟你那些可攻略对象们的战力在对抗游戏里都是bug。”
“唔……”雪莉半信半疑。
虽然哥哥说的原因和她设想的一样，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为什么我没收到进入决战期的通知？”雪莉问道，“关于这方面的消息都是你告诉我的。”
“你的系统休眠了嘛，反正我们是联机，其中一个收到就行，”哥哥老神在在，“那封系统邮件还在我的邮箱里，你想看随时可以看。”
看着哥哥从容的样子，雪莉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这些都不重要啦，”哥哥说道，“重要的是赢，是回家。”
“好。”雪莉郑重地点点头。
本以为战线会很漫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决战期了。
无论如何都要干掉赤井、赢得胜利才行，只有这样哥哥才能回家。
雪莉站起身打算告辞，却在不经意间瞥见玻璃窗上她的倒影，动作一顿。
“哥哥你情绪波动的时候，眼睛也会发生变化呢。”雪莉喃喃自语。
“嗯，不满的情绪强烈时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哥哥开玩笑道，“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难怪……我刚刚想到了赤井来着，”雪莉愣愣地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我一直很想问……为什么哥哥不高兴的时候，会把眼睛眯起来？”
哥哥笑容渐收：“……”
“哥哥在现实里就一直有这种习惯吧？”雪莉眯起眼睛，“这样就可以遮住眼睛的异样了吧？”
当初她因为赤井打伤黑泽阵而失控时，她就隐约想起，在很小的时候她似乎也失控过。
那时明明在现实世界，却出现了和游戏里一样的状况。
“哥哥你……该不会很早以前就发现了，我们在现实世界也有恶魔特质吧？”雪莉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哥哥叹气：“没想到在这种小事上被你抓到了漏洞。”
“该不会……是世界融合吧？！”雪莉脑洞大开，“我们在现实世界出现了恶魔的某些特性，而游戏世界也和现实世界越来越像，最后两个世界合二为一！”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哥哥叹气，“这也是当初我让你去红方的原因之一，游戏里可以随意当反派，但若是会融合现实，我自然不希望你沾染黑暗。”
“曾经？现在改变想法了吗？”雪莉疑惑。
雪莉越想越觉得世界融合论靠谱。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才是玩家，对抗游戏的视角却在红方那边？”哥哥眼神深幽，“发现你是伪装的红方人员后，它还气急败坏地把你定为红方，不许背叛。”
“还有，雪莉你的许诺是不是发自真心尚且未知，我的许诺完全是被系统骗着发出的，”哥哥说道，“所谓的系统和游戏想把我们永远困在这里——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游戏里的npc。”
“诶？！”雪莉大惊。
哥哥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而我，就是大富豪乌丸莲耶。”
“噗——对不起。”雪莉捂嘴。
哥哥眼神幽怨：“为什么要笑啊？”
“如果哥哥的身份就是这张傀儡卡的话……”雪莉目露同情，“哥哥你——谢顶诶——”
哥哥“duang”地一下倒了下去。
“嘟嘟嘟——嘟嘟嘟——”监护仪又开始报警。
医生护士再次冲了进来：“降压！快降压！”
＊
哥哥再次被拉回来后，已经能自己下床走了。
“组织的药真好用啊。”哥哥感慨。
“我错了。”把哥哥刺激进急救室两次的罪魁祸首老实认错。
哥哥想要的那种让人直呼刺激的兄妹相爱相杀剧本，雪莉是没这个能力演出来了。
雪莉只能做到对她的冤种哥哥进行另类的单方面乱杀。
不是雪莉输出太高，是哥哥防御太低。
“最近组织就研制出这两种新药，都被我用过了，你没事的话就改天再来吧。”哥哥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再有第三次，还不知道人能不能救回来呢。
“是，是。”雪莉点头应下。
雪莉即将关上门离开时，哥哥又叫住了她：“雪莉，npc是不会真正死亡的，如果我们被永远困在游戏里，死亡将是最好的结局。”
“我明白了。”
定个回家小目标，先干掉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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