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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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青荷皱起眉头看林风眠。
而林风眠却只是笑笑，然后对着手机说：“忘了跟你报平安，是我不对。我很好。”
林不语在歇了很久后才又问：“是只要离开这个家，你就会觉得很好，对吗？”
林风眠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答：“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可以跟青荷联系。别想着找我，说不定何时我便换了地方。”
林不语在那头传出笑声：“我等你回来。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流着林家的血。所以你逃不掉。”
林风眠却装作没听见：“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而同时响起的还有林不语的声音：“高考成绩出来了，648分。嗯，玩得开心。”
青荷看着林风眠摁下挂断键，问：“林阿姨怎么了？”
“她不会有事的。”林风眠因逃离而轻松地笑，“我们的事还没结束呢。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就是他？南桥，初中部，第二附中，以及你最想去的香格里拉，那个处心积虑在你身边的少年，竹来风，你记得的，不是吗？”
青荷不可否认地点头：“是啊，我一直记得。但你怎么会是他呢？你和他的模样完成不一样。风眠，这场戏该结束了。”
“模样不一样是因为这个梦境就是为我再次找到你而建造的。”林风眠的双手抓住青荷的手臂，“你知道梦中梦吗？”
青荷摇头。
“这是我的梦境。如果我让这场梦结束，我们回到的那个世界是你的梦。你迷失在了你的梦境里。”
青荷依旧不懂地问：“或许正如你所说，这是梦中梦。但你为什么要找到我呢？”
林风眠双眉微蹙地回答：“因为我们本该在一起！只是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青荷忍住没笑，但也没有相信林风眠的话。
林风眠焦急地问：“我要如何证明？”然后林风眠忽然想到了什么，“青荷，你就是我的故人啊。旗袍，爱好，发髻，所有的一切都恰当好处，不是吗？虽然最后的你选择了不告而别。要是我当时在家就好了。”
“那位故人吗？”青荷喃喃。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我才知道母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但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会因为钱而离开，所以我找了你好多年。对不起，怪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林风眠拥青荷入怀：“傻丫头，明明善良敏感的是你，你还偏要装出坚强的样子。是母亲逼你离开的，对不对？而且在医院里看着至亲之人的离开，你肯定很害怕。”
一瞬间，青荷便想到了她的母亲。青荷的母亲是一位柔和心善的妇人，却要在病床上度过人生剩下的半辈子。
皆怪命不由人。青荷心中是脆弱的，但却从不敢袒露出来，所以她露出深意的笑：“你说的母亲，我已不记得。而我的至亲之人是笑着离开人世的，所以我也并没有令她失望。”
“要是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表明我的目的，会不会就不一样了？我是想要你宣泄出心中的怨恨，对林家的怨恨。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们。傻丫头，太善良的你总是容易受伤。”
林风眠接着一口气地说下去：“我自认为我做的很好，却也只是我以为。我没保护好你。我后悔，我内疚，在十年时间里，我无数遍责怪自己。”
“怨恨？我没有恨。只是十年？”青荷讶异，“你找了我十年？”
林风眠坚定地答：“是啊，整整十年，我才在梦境里找到你。可青荷，你答应过我，我重新追你一次，你就会回来。”
青荷却依旧没想起来她是否说过这句话：“十年时间，变化真的很大。风眠，我相信你，你就是我在等的归人。”
因为我们忘记的，时光都记得。而且，青荷也相信她心中的感觉。她能感觉得到，那都是喜欢和爱啊。
不管林风眠对她调查了多少，青荷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已经不自觉地向他靠拢。
林风眠紧紧抱住青荷：“谢谢。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在场的所有人为林风眠的如愿以偿而鼓掌。
青荷能感受到其中的祝福。
林风眠喜极而泣：“丫头，我想我该带你回家了，我们现实中的家。”
因为既然已经重新在一起，那便没有继续做梦的必要了。想着幸福结局的林风眠打起响指，“任务完成，我自愿结束梦境。”
但话音落地后的一分钟过去，周围环境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青荷疑惑地看着林风眠。
略显尴尬的林风眠再次打响指：“不对劲，我明明设置的结束命令就是动作加语音啊。我再试一次。”
“命令是给系统吗？”青荷想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声音。
“你知道？”
“我能听到。”青荷缩脖子和吐舌头，“对不起，前面我骗了你。”
“它有跟你说什么？”
“叮咚，系统提示！外部指令输入，请继续梦境之旅，有些人依旧在等你回来。”
这一次，除了青荷，林风眠也听见了系统声音。
林风眠赶紧问：“我才是你的造物主。我的指令是现在立刻结束梦境。”
“叮咚，系统提示！指令无效，系统已更改，你已无权对梦境发出指示。”
“咦～”青荷捧住林风眠的脸颊，“怎么回事呢？林风眠，我相信你，但不代表我接受你没喝醉的这个事实。”
“叮咚，系统最后提示，有些人依旧在等你回来。”
而这时的林风眠恍然大悟过来：“我想肯定是因为她。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香格里拉？要知道，我们是辗转来的啊。”
“林阿姨？”青荷看着慌张的林风眠，细声地说“远在千里之外的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呢？”
“因为只有她还在等着我回去。”林风眠像在陈述一个可怕的事实。
青荷让林风眠看她的眼睛，想通过眼睛去安慰他：“我会陪着你。除了林阿姨，你别忘了还有人在爱着你。风眠，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我感觉我搞砸了。”冷静下来的林风眠，感到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我着急地想找到你，想带你去完成你的心愿。但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说完的那一刻，林风眠所有的希望都像是落了空。因为他想到了开始，却怎么都没料到结局。
青荷不想林风眠如此难过，便微笑着说：“一点都不糟糕。至少现在的我已经身在香格里拉。风眠，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哪？”林风眠那原本失去光泽的眼睛里又升起一点亮光，“丫头，我想起来我们的旅途还未结束，你的心愿除了香格里拉，还有西—”只是话还未说完，林风眠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被吓了一跳的青荷赶紧抱住林风眠，又喊来周围的人帮忙。
而昏迷中的林风眠睁开眼却置身在了一个迷雾重重的森林里，没有出路，周遭传回的只有他的呼唤声。
“青荷，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
“青荷，我再也不说违心的话了，哪怕是在母亲面前，我也要说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你，我也不会再遇见比你好的人。”
“青荷，我来带你回家。”
但林风眠在低头发现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后，便掩面痛哭起来。
原本想着伪装成七种不同身份的林风眠，是打算重建七个梦境来邂逅青荷的，但既然第一个梦境已经做到，那为何不在现实世界里去完成剩下的心愿呢？
但却令林风眠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突遭变了的系统，且还失去了梦境主动权。
林风眠仰头大喊：“为什么？”
与此同时，在林风眠昏迷的外界，一声长长的火车鸣笛划破天际。
是青荷在老管和二清的帮助下带着林风眠坐上了去往西藏的列车。
“下一站，西藏，我带你去。”青荷的手触摸着林风眠的眉心，“只是你又在说什么梦话呢？”青荷听了林风眠一路的对不起和不要的梦话。
“是令人伤心的回忆对不对？”青荷看着即使陷入昏迷仍露出难色的林风眠，“既然如此，我想我还是不要记起的好。”
“青荷！”林风眠突然睁眼，爆发出强大的力气抱住青荷，“你还在，还在。”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的青荷说：“我在，我不离开。反而是你差点吓死我了。”
“我好害怕再次失去你。”林风眠恐惧到呜咽。
青荷轻拍他的后背：“已经没事了。幸好二清姐懂医术，说你没事，我才敢带你离开。但坏消息是，林阿姨身边的黑衣人来了。”
林风眠立马打起精神：“在哪？”
“不知道。”青荷摇头，“我在看见他们的那一刻就着急带你上了火车。”
林风眠不想撒手地抱着青荷：“阴魂不散。她肯定有办法找到我们。简直该死！”
青荷用手捂住林风眠的嘴：“不能说胡话。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风眠，我想要好好的。”
“嗯，我答应你。”
青荷欣喜地笑，并想借此打消林风眠眉梢上的忧虑：“还没问你美好的大学生活要去哪儿呢？”
“z大。”林风眠早已心意已决，“听说那里的梧桐和云影很好看。”
“h城的z大吗？”青荷不禁反问，同时心生意外，然后忽然想到一个巧合的事，那就是为何偏偏林风眠所有的决定都与她有关？
林风眠的眉眼舒展开：“除了梧桐和云影，对我来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也想要去那里。”
“只是很遗憾，我是z大一生都得不到的学生。”
“这一次就由我带你去。你的身份是我的家属。”
青荷眼中的喜意像是要溢出来。
但林风眠下一句却说：“但我想将这个时间推迟一年。这一年中，我要带你看遍山河，再去一起觉得人间值得。”
“又是我的心愿诶。林风眠，你到底还知道多少我的心事？”
林风眠神秘兮兮地笑：“既然梦境要继续，那你只能拭目以待了。”但其实林风眠没说的事，是他知道接下来的梦境已由不得他掌控。
青荷撇嘴：“可我并不想你为我而休学一年。这根本不值得。你的人生本该珍贵，所以时间不该浪费在我身上。”
“看来你还是没完全相信我的话。我说过，我的梦境就是为了找到你。所以你很值得。”
“没有，我已经相信你，但我仍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林风眠这才满意地点头，在内心思索后说：“那便听丫头的话，我也想看看接下来的梦境会不会跟我想的一样？”
“你想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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