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

斯内普走出校长室的壁炉时，莉莉已经走了。

        “我以为你会用你的长篇大论感动她，然后把勇敢的格兰芬多带进你的阵营。”斯内普冷嘲，他的眼神在邓布利多摆在桌上招待莉莉的甜点上晃过，最终没有选择靠近，而是抱胸靠在壁炉上，皮鞋在地上扣了扣，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邓布利多笑了笑，半月眼镜后的蓝眼睛温和地眨了眨，站起来慢悠悠地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坐吧，要不来点红茶？”

        “你大可以不用这么招待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不是吗？”

        “别这样说。”邓布利多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个座位，“请坐吧，西弗勒斯。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斯内普沉默着上前，将椅子拉开坐下。

        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椅子把手。

        邓布利多给他的杯子里倒了点水，“莉莉……”

        斯内普皱了皱眉。

        福克斯轻轻叫了一声。

        “她很喜欢你，”邓布利多说，“你大可以不用这么着急推开她。她看着难过极了。”

        福克斯又叫了一声，声音急促尖锐。

        斯内普冷笑：“现在的霍格沃茨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让一个食死徒接触她，你想让她再死一次吗？”

        福克斯不明意味地叫了一声。

        邓布利多招了招手，凤凰飞过去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火红色的羽毛掉了一根在斯内普手上。

        斯内普眉毛微蹙，将凤凰羽毛拿起。

        “你可以把它收起来。”邓布利多适时地说。

        福克斯大叫了一声表示拒绝。

        斯内普：“你的宝贝凤凰涅槃以后脾气更差了。”他的眸光扫过那只凤凰，他恶劣地说：“暴躁容易导致脱毛。”

        他难得好心情地喝了口水。

        老人笑了笑，安抚似的抚了抚鸟儿的羽毛，缓缓地说：“我很抱歉。”他略带暗示地问：“你这么急着推开她，但是如果她跟其他人……”话未说尽，但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凤凰像是疑惑地叫唤了一声。

        斯内普眉间折痕越深。

        “还有，西弗勒斯。霍格沃茨现在确实很危险。”老人沉吟道：“但是如果有你帮忙保护她的话……”

        他不耐烦地用指节扣了扣桌面，“如果让黑魔王知道，他会让我把莉莉带去给他。”

        “他不会。”他的眼睛对上斯内普的眼睛，蓝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他只会高兴你接触莉莉。他一定会对莉莉当初使用的那个魔咒感兴趣……”

        “恕我直言，他不会对那条愚蠢的咒语感兴趣的。”他扯了扯嘴角，“充满——爱——的——高深魔法——杀死了天赋异禀的黑暗公爵——”

        “喔，血缘魔法，那确实是个高深的魔法。”邓布利多似乎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嘲讽意味，微笑着说。他喝了一口蜂蜜柠檬茶，眼睛舒适地眯了起来。

        福克斯拍了拍翅膀，落在了他旁边高高摞起的书堆上，斯内普笑笑，只是那笑里实在没多少善意：“你的凤凰都嫌弃你的品位。”

        “而且你也知道，他暂时不会回来的。那你又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推开她呢？”

        斯内普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伟大的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先生，会这么关心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属的想法。”

        邓布利多在听到那长串名字的时候，嘴角也扯了扯，“你孤单太久了。”他略有些不自然地说，又喝了一口蜂蜜柠檬茶，诚挚地送去了老人的问候：“你在担心什么？”

        “你有别的安排可以尽早说完，我还要回去批改学生的作业。”斯内普不耐烦地说。

        “西弗勒斯，如果你的情绪能稍微表露一点，你们可怜的老校长就不用专门关注你们的感情问题了。”

        熟悉的语调——

        斯内普站起身，“如果你没别的什么事，我还是回去改作业吧。格兰芬多的天才们总能给我不一样的精彩感受。”他拉长了语调，“的确是以勇敢著称的格兰芬多。你永远想象不到他们在作业上交付的勇气有多少。”

        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笑，“事实上，的确有个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邓布利多安排好一切后，斯内普简单应了一句就离开了。

        凤凰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落在了斯内普刚刚坐下的椅子上。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红色的凤凰变回了人形。她没什么表情，大概是刚刚变成了动物的原因，思维方式来回切换，她看着还有些怔楞。

        “很抱歉没套出什么话。西弗勒斯啊……”邓布利多遗憾地摊摊手，“但我希望你不要介意西弗勒斯之前的那些……”

        “我知道。”莉莉半垂着眸子说。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又说：“鉴于你现在确实是个一年级的学生，我也不想把你们牵扯到危险当中。但我依然希望你可以帮我看着哈利他们，可以吗？”老人的眼里满满都是请求。

        “哈利？”

        “是啊，哈利。他的性格和他父亲太像了……”邓布利多无奈地叹气。

        “好的。”

        “而且你刚才也听到了，西弗勒斯是我们这边的。”邓布利多注意到他提到斯内普名字时莉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的表现很容易被人误会不是吗？”

        “教授……”莉莉着急地打断他。

        “别着急。”邓布利多将水往她面前推了推，女孩儿拿起来就猛灌了一口，轻轻喘出一口气，脸上因为着急而上升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

        “你也知道哈利比较容易冲动，他也很单纯，很多时候会因为某些表面的东西而……”他俏皮地偏了偏头，“所以我希望你能开导开导他。”

        莉莉点了点头，“我会的。”

        邓布利多拿起杯子，向她举了举。

        女孩儿无奈地拿起杯子，跟邓布利多碰了碰杯。

        冰凉的杯沿贴在唇角，温凉的水在唇边轻轻晃荡着。她想到刚才斯内普喝水的样子。

        薄唇微启，浅红色的唇，浅青色的石杯，滚动的喉结……

        莉莉努力把男人从自己脑子里挤出去，又喝了一口水。

        她坐正了些，盯着手中的杯子，一时间有些出神。

        邓布利多的眸色深了深，掩饰性地喝了口蜂蜜茶。

        莉莉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邓布利多校长。”

        “嗯？”邓布利多没有抬头。

        “哈利的事情，我会看着他的，我想起来我的魔法史论文还需要修改，我就先走了！”

        “去吧。”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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