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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得罪小人


  李奇岩听黄三良这么说就耍笑的问:“二哥,你不是半途就退了吗?”

  黄三良一下蒙住了:“啊,那我也应该有份。”

  佐滕:“我的不会放过他的,总有一天,他的嚐嚐我的厉害。”

  李奇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黄三良:“你这话我都听出茧子来了,没见你有啥行动。”

  佐滕:“说他不要,咱们喝酒地干活。”

  翟书田:“你们咋都和郑老寒有仇啊。来,来不说他了,凑一块不容易,哥几个干一盅。”

  四人碰盅都一口干了。

  黄三良:“说仇就大了,既然都和郑老寒有过节,咱哥几个联合起来,咋也得让郑老寒吃点亏。”

  尤继侠:“黄大哥说的对,我跟三位哥哥初次见面,敬一盅!”

  喝干后,尤继侠奸笑道:“这回他得罪了我,不知道下回该论到谁了。郑老寒,我看他就是挤兑别人,自顾自发财。他本来是五站的人,还到中国街得嗖。等我回去就给他宣扬宣扬,让大伙都知道知道。郑老寒这犊子太咕董。”

  尤继侠同李奇岩、黄三良臭味相投,说话也放肆起来。翟书田跟郑庆义同为红万(卐)字会副会长,不可能与之同流合污,显得不那么合群。  

  尤继侠回中国街后,就到处宣扬,把郑庆义说的一无是处,顺便还炫耀交了日本朋友。

  以上的情况,宋顺才很快就知道了,于是派人把郑庆义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你呀,一天就是想做买卖的事。没一点头脑。”

  郑庆义一笑:“大哥,你不会是专门找我来挨你骂的吧?”

  宋顺才严肃地说:“骂你是小事,最近你树敌太多。我都听到了。”

  郑庆义不解地问:“不会吧。又谁乱嚼舌头了?宋经理,你不知道,传我谣言的人不少,耳朵都出茧子了。”

  宋顺才正色地说:“五站黄三良我不说,中国街这儿的翟书田可都在会呀。”

  郑庆义连忙解释说:“黄三良我知道,咋对他好也不行。翟书田除了开开会见一面,平常到是没啥联系,再说我跟他可没啥过节呀。这一阵子我得罪谁了?啊,我知道了,佐滕,一定是佐滕。哦,小米。小米是佐滕的,佐滕跟翟会长好,难道这小米是翟会长的?”

  宋顺才:“说的啥呀。啥小米、佐滕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你这么说是不是佐滕帮着他卖的小米?”

  郑庆义:“备不住,哪天看到翟书田,我跟他解释。我跟你说,头两天有个朝鲜人来要我收他当伙计。我想正好小米找出路,有个朝鲜人当个翻译也不错。没想到,他说跟姐夫一块来的,他姐夫是来买小米的,是买日本人佐滕的。我真的以为只是佐滕的呢。没想到会是翟书田让他帮忙。这扯不扯。我得好好跟他说说。”

  宋顺才:“这事你得处理好,别得罪人自个儿还不知道。我就是顺便跟你说说。当回事就行。”

  郑庆义:“我说的吗,宋经理这么忙,也不能就为这事儿把我叫来。”

  宋顺才:“据密报,郭松龄在天津向张大帅连连发电,要求他下野,请张学良接管大权,宣布国、奉两军停止行动。不日将率大军东进。”

  郑庆义苦笑道:“消息可靠吗?国军是谁的?”

  宋顺才没跟郑庆义说消息来源,只是说:“大豆就不要发了。不知大帅能不能听郭松龄的,把权力交给张学良。也不知小日本会站在那一边。郭松龄称自己是国军。”

  郑庆义听说大豆不要发了,马上说:“你等等。”说完郑庆义出屋把跟班叫进来:“你马上到取引所找郭宝中,告诉他,卖大豆!能合卯的全部合卯,不能合的都抛出去;另外,两卯、三卯各卖两千火车。”

  跟班点点头,就出去了。

  宋顺才见郑庆义让人去取引所卖大豆,奇怪的问:“你这是干啥?”

  郑庆义喜不自胜地说:“仗一开打,大豆不跌才怪呢。一个月内见分晓,那我不是白赚了。”

  宋顺才有点哭笑不得:“这可是说不定的事,万一大帅答应了郭松龄的要求呢?”

  郑庆义肯定地说:“答应了也得降。你这儿不要了,我手里备的大豆多了去了。到时候的时候,我只能卖给三泰栈。可卖大豆铺子多了。”

  宋顺才问道:“我知道,往关里不发大豆,肯定对你不利。”

  郑庆义笑嘻嘻地说:“大哥,你这儿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不利用好,那不是白瞎了吗?别看是不利,利用好就是有利。”

  宋顺才担心地说:“那你就别得罪岛村。佐滕可是他的人。再说了,郭松龄的事究竟能有多大影响,那可是说不准的事儿。”

  郑庆义点点头:“放心吧,我的大哥,还有一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宋顺才听郑庆义说个求字,连忙说:“啥事说吧。只要大哥能办到的。”

  郑庆义诚恳地说:“我准备去大连取引所买空卖空信托交易。那里必须有银行透支做保。你看能不能帮我办一下。五站这疙瘩有点施展不开。”

  宋顺才听了这话不放心地说:“这也不是大事,跟总号报批一下。只是风险太大,你得有承受能力。”

  郑庆义眉开眼笑地说:“没关系,各地取引所都有我的人,掌握各地粮食的行情。我现在从低处买高处卖只是瞬间的事。你放心吧。”

  宋顺才也笑道:“看你说的到是挺轻松,没进过取引所,也不懂啥行情。只是听人说,外地的商客也来此买卖,他们以信托交易为重,买空卖空是经常的事。据说,说句话就能赚钱。有不少不是粮商的也到取引所整两把。”

  郑庆义:“你说的是,这种情况太多了。就天增长,来的老客就以它的名义买空卖空。有几回任理堂那个老**,给我点消息。我还代他买卖过。赚不少呢。”

  宋顺才严肃地说:“其实,我的感觉是,小日本子搞这个,就是为了垄断粮谷市场,进而进行掠夺。时不时的就听人说这个破产,那个亡家的。一听你说起取引所来,感觉特轻松。好像是玩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劝你了。”

  郑庆义笑嘻嘻地说:“大哥,你放心吧。我是有分寸的。想要我破产,没那可能!对了,你刚才说的事,我得跟翟会长解释解释去。”

  宋顺才:“你郑老寒高傲的很,能屈尊解释可真不多见。不过也对,解释过了,省得还有人嚼舌头。”

  郑庆义与宋顺才告别,出了门沿北二经路一直向北走去。过了两个纬路来到翟书田的毓增兴铺子。

  翟书田,字玉珍。早年在梨树县十家堡镇。在四平街新市场他的买卖也是属一属二的。翟书田也不简单,早在光绪年间,就搬到平岗,同其二弟开始做小买卖。以后买地基盖房子,开设毓增兴粮栈、杂货铺发了财。买卖越做越大,当上了平岗商会的会长。尹寿松开发四平街新市场,他在北二经路购置两大号地。修建房屋,开设毓增兴粮栈、杂货铺,开业后,又买南邻一号地,开了当铺、油房。

  郑庆义的到来,让翟书田喜出望外,眉欢眼笑:“哎呀,寒山,没想到你能屈驾来我这小铺。”

  郑庆义含笑道:“再说下来就蓬荜生辉了?你我都在会,客套啥。”

  翟书田:“老弟快请进,一会儿咱俩得喝上几盅。”

  郑庆义笑道:“刚来就说喝酒,太早点。今天我来是负荆请罪的。”

  翟书田一愣:“老弟何出此言?”

  郑庆义坐到沙发上后说:“我刚从宋经理处来。我俩关系你是知道的,多个脑袋差个姓。他把我损了一顿,说是我得罪你了。”

  翟书田陪笑道:“寒山,你咋能得罪我呢?我可是一点不知道。”

  郑庆义不知道翟书田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诚恳地说:“不瞒你说,我招了个朝鲜伙计。”

  翟书田一拍大腿,坦然地笑道:“我知道了,这跟我屌毛关系没有。你说的那个是尤继侠,他手里有小米,托我帮他卖喽。我就找了佐滕。本来他说就二十火车,不知咋地,整出五十火车来。”

  郑庆义:“那个尤继侠?我咋没听说过?”

  翟书田大笑:“他一个小买卖,还能到你眼里?”

  郑庆义放下心来:“我还以为是你的呢。要是尤继侠的,我就有底了。我就是怕得罪你呀,以后这大事,你得跟我打个招呼。我也是着急卖小米。”

  翟书田:“我卖给佐滕的大豆。别的没有。”

  郑庆义:“那我也跟你说说,有机会你跟那个尤继侠说说。这事不怨我。那个朝鲜老客要把五十火车的合同都给我。开始我答应了。后来一想不对。佐滕的小米哪来的。我就说卖他一半。原本想降点价,又怕那朝鲜老客回去不好交待,就一样价了。我想佐滕也不能白卖,一定会加价的。”

  翟书田:“佐滕加价是肯定的了。”

  郑庆义叹口气说:“你卖了大豆给佐滕,却让岛村有了埋汰中国街的口实。”

  翟书田疑虑地问道:“这跟岛村有何关系?”

  郑庆义肯定地说:“佐滕也是为岛村买的。”

  翟书田:“那我以后就不卖他了。”

  郑庆义摇摇头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面的问题很复杂,一句两句话还说不清楚。能卖你就卖。”

  翟书田哈哈大笑:“你个郑老寒,别跟我故弄玄虚。我可不吃这套。有买就卖何来复杂问题?”

  郑庆义苦笑道:“不是买卖上的事。而是咱们都没明白小鬼子意图。你比如说,油房产的豆饼,就得卖给三泰栈。要不就当喂猪的料。哦,吃不上溜的穷人能吃豆饼也不错。可,能白给他们吗?大豆到是两条道,除了三泰栈,还能卖给关内。这里头卖给谁能不有说头吗?”

  翟书田一笑:“我还真没往这上头想。”

  郑庆义:“不想不行啊。你说咱这么多油坊,都生产豆饼。卖的对象只是日本。不管你是外卖,还是卖给三泰栈,最终都到了日本。要是日本人用不了那么多,或者是日本人不要了,那咱不就褶子了吗?”

  翟书田笑不出来了惊讶地说:“你说这些,是有点复杂。我真没往这儿想。”

  郑庆义:“不说它了,你说佐滕用机器碾米,哪天介绍我认识认识。”

  翟书田:“行啊,交个日本朋友,图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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