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后晚上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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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筐游戏币已经下去了大半，那个玩偶终于边边落在了出口。
相良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百惠。他挑了挑眉，帅气地打了个响指。
“……”无事发生，空气安静了片刻。
玩偶像是精心摆放的积木，正好卡在了出口，不上不下。
相良嘴角抽了抽，终于挂不住面子：“黑泽。”
他叫了声，百惠正纳闷这是谁，就看一个瘦猴样的男生从后面走过来，他的双臂长出普通人一大截，在开久众人的注视下将胳膊伸进娃娃机的出口，将玩偶掏了出来。
这是作弊吧……
“相良哥。”他递给相良。
相良点了点百惠：“给她。”
瘦猴将手转向百惠。
“谢谢……”她连忙倒谢。这是个白色的兔子，长相和相良的如出一辙，但因为颜色，看起来稍微正常些。
“谢他干什么，你该谢老子。”
“嗯嗯我就是在谢相良哥……我很喜欢。”她将玩偶抱在怀中，心里莫名升起股甜蜜……虽然价格远超它的价值，但没有人不喜欢礼物，“我的这个，和相良哥的像双胞胎哎～”
“是吗？”相良偏头看看他自己的，又看看百惠的，半天没有说话。
丑到没法夸。他内心是这样的。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他干脆换了一个：“你今天要一直待在游戏厅？”
“啊不是，我现在就打算回家。”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也耽误相良哥不少时间，”她笑着摸摸兔子的脑袋，“而且人不能太贪心的。”
相良没什么意见，最大的感觉就是女生笑得挺好看：“行，走吧。”
百惠在他的注视下走到门口。
还差点什么，相良觉得。
她回过头：“明天见，相良哥。”
就是这个。明天见。
“走吧。”他摆手。
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发现在自己周围的清甜味道消失了，烟味汗味夹杂着又充斥了鼻尖。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刚才的笑容。
她从没这么温柔地笑过，像湛蓝的天空，像糯米丸子样的熊猫，像路边橱窗里精致的饰品，包含了世界一切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触碰，可又始终隔着什么。
“相良哥？”见相良发呆，一边的小弟提醒到，“还要玩什么，币还剩下些。”
他抬起手，却又没什么玩的心情，最终伸向筐的手摆了摆：“你们玩吧，老子走了。”
“那这个娃娃？”
灰兔子瞪着无辜的双眼和相良对视，相良只想踩它两脚：“不要……”他话说到一半又卡住了。
『我的这个，和相良哥的像双胞胎哎～』
少女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双胞胎？太自恋了吧，明显他的兔子长得帅啊。
“老子拿走。”他不耐烦接过。
出了游戏厅百惠的踪影早就不见了，相良捏捏对方的脸的想法也破灭了，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像是空落落的。
放屁！他反驳自己，有什么可空落落？！
相良自己跟自己赌气样，气势汹汹地回了家。
“哥哥！”女孩看起来七八岁，相良刚进家门她就扑上来，笑喊着去抓兔子的脚，“哥哥哥哥，是给我的礼物吗？”
相良没办法只得往上托了托，把兔子举到女孩够不到的地方：“离我远点，这不是给你的。”
女孩不依，还在一蹦一跳去够：“不行不行，我喜欢，哥哥给我嘛！”
“吵死了……”相良很讨厌这种听不明白话还在叽叽喳喳的人，可这又是自己的亲妹妹，打也不行骂也不行，只得换上副凶相，“听不懂吗，老子说了不给你。”
这句话，或者说这个表情彻底踩了女孩的雷，她像是破了的水球瞬间涌出眼泪：“呜哇哇……哥哥欺负我！大哥！大哥！你快来！”
应着她的哭声，一个男人带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见女孩满脸泪痕，顿时大惊蹲下替她擦眼泪：“这是怎么了？”
“二哥……二哥他……呜呜……他不给我娃娃……呜呜呜他……他还凶我！”
男人皱着眉耐心听完女孩的控诉，而后转头看向相良：“阿猛，多大个人了还和小妹抢东西？”
“这是我的，谁和她抢了？”
“小妹喜欢你送给她就好了，自己再买个新的。”
“……”父母要养活四个孩子，工作辛苦，平时衣食都是由大哥负责，相良不想跟他吵架，也没有松开娃娃的意思，单手插着口袋沉默了。他低着头，小妹正好落在他目光下，那女孩也发现他在看自己，挑衅地向他扬扬眉，手拉着下眼皮做个了鬼脸。
“阿猛？”
那边大哥还在催他，唯独这次，他怎么也不想妥协。他看着自家小妹的臭脸就来气，别说这个娃娃有点意义，就是路上捡的，他也不想拱手让人。
“呵，”他不屑笑了声，“老子凭什么给她？”
“她是你……”
她是你什么呢？相良没听，在大哥说出三个字的时候他就转身走了，后面的话语被巨大的关门声掩盖听不真切。
她是他什么？
还能是什么？
是妹妹又能怎么样，他早出生十年就欠她的了？
相良越想越烦，等他有钱了，等他发达了……他一定要搬离这个地方……和这家人断绝关系……
真憋屈啊。他堂堂开久二把手，在千叶也是搅动风云的人物，回到家就剩受气了。早知道刚才在游戏厅接着玩了。
……
“！”
智司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自家沙发上多了个人，亚麻色头发的少年随意将脱了鞋的脚搭在前面的小桌，他旁边还有个不大的丑兔子，歪歪扭扭倚着他。
相良是有他家钥匙的，两人熟悉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
“呦智司，吃过晚饭了吗？”
“……你先去洗个澡吧。”空气中的味道实在不好闻，虽然他自己也这样，可不代表他爱闻别人的。
“我还没吃饭呢。”
“……你去洗，洗好了就能吃了。”
“也行。”相良松了松领口。
……
他回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是速食，但他也不挑，边擦头发边坐上椅子：“独居就是好啊，想什么时候洗澡都行。”
智司上下打量他一下：“怎么不去穿衣服？”
“谁洗过澡还愿意穿脏衣服？”
“我去给你拿。”
“麻烦什么，夏天本来就热的要死。”
“洗完澡不穿衣服会着凉。”智司不等相良拒绝已经站了起来，“你饿可以先吃。”
“还烫着呢，等你回来正好温乎。”
……
相良套上智司的衣服和裤子后开始吃饭时，余温正好可以入口，他嘴角勾起个弧度，心情好了很多。
“又跟家里吵架了？”
相良默认：“在你这儿住几天。”
“嗯……换洗衣服什么的都没带？”
“上次不是在你家放了几件？”
“上次不是春天吗？”
“不都差不多。”
“这次是因为什么？”
“那个臭丫头又抢老子东西，惯得她……”相良把小番茄当作小妹的头狠狠用筷子夹住，“真羡慕你啊，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智司笑笑：“没什么好的。她要抢你什么？”
“就那个娃娃，”相良往后一指，“她什么都想要，下次是不是该要老子的命了？”
“那应该不至于。”智司很认真应答。说到娃娃……他早就注意到了，他自认为挺了解相良，那种东西……别说送人了，扔了都可能是相良做出来的，“要它有什么用？”
“咳……”相良噎了一下，猛灌一口水才没咳出来，“没什么用。”
他脸有些红，智司估摸着是呛的，也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激动：“那再抓不就好了？”
“老子就是不想给她。”
“……”智司迷惑，“哪来的？”
“战利品，游戏厅的。”
“哦……”既然是战利品那就没办法了。那不是可以轻易拱手让人的东西。
“就先放你家了。”
几天下来相良的嘴巴已经被百惠养刁了，他虽然不挑食，但速食产品哪有现做的好吃？他扒拉吃完饭，抬起头半商量半陈述的语气向智司：“以后让百惠给咱做吧，她做饭还可以。”
智司不是不知道她手艺，只是……“她没欠这么多钱吧，午饭已经让她解决了。”
“她又没反对。”
“……”智司沉默片刻，“是她怕挨打吧？”
“老子又不打女人。”
“……明天你问问她。”
不知道自己挚友在纠结什么，相良把碗一推：“行。”
“还是我问吧。”他又改口了。
“行……”
……
“所以，以后晚上你过来做饭吧。我会给你钱。”
“就像保姆那样吗？”
说是保姆就有点过分了，智司轻咳一声：“不用你收拾屋子。”
“哈哈哈，做大厨吗？”
“差不多吧。”
“好啊，那智司哥可别忘了给工资～”
智司点点头，率先回了天台，百惠也跟着他过去。
“聊完了？”相良看向智司。
“嗯。”
“答应了？”他又看百惠。
“嗯……等等，相良哥也知道这事吗？”
“当然，”相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不然你以为是谁提出来的？”
果然！她就说智司怎么会忽然提这种过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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