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情令（3）家人

可还没等岁岁嚎出声，蓝曦臣后退一步，小忘机冲到蓝曦臣身前，不让蔡婆婆靠近。
  蔡婆婆面露难色，看着蓝启仁，为难道：“蓝先生，这...”
  蓝启仁：“忘机，让开。”
  “曦臣，忘机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快把她给蔡婆婆！”
  见两人不为所动，蓝启仁叹了口气，解释道：“曦臣，我知道你跟忘机都很喜欢她。但是她现在还是个小婴儿，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夭折了。交给蔡婆婆，给她找户好人家，有父母照顾长大，不好吗？”
  蓝曦臣听到，内心发生动摇。虽然他喜欢妹妹没错，但是他更想妹妹有个完整的家，在父母亲的呵护下长大。
  蓝曦臣：“忘机，让开。”
  蓝忘机：“兄长，不要。”
  蓝忘机回头，乞求地看着蓝曦臣。看到蓝曦臣坚定的眼神，一串串晶莹从他的眼角掉落。
  一向坚强的蓝忘机，竟然哭了。
  蓝忘机：“兄长，把她留下来，我照顾她好吗？”
  “兄长，求你。”
  蓝曦臣见此，左右为难，大颗大颗眼泪掉了下来。
  蓝曦臣感觉下巴上传来一阵温热，他向怀里看去，原来是岁岁在给他擦眼泪。
  此时，岁岁那双水灵灵的双眼，此时已经被泪水浸、湿，水蒙蒙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蓝曦臣呆呆地看着怀里的这个女婴，她此时懂事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见昨天嚎啕大哭的模样。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在告诉他：昨天那个哭得令人抓狂的小魔头只是意外，现在这个一边哭，一边心疼地给自己擦眼泪，才是女孩真实的模样。
  虽然她有些作，不如意她会嗷嗷大哭，令人头疼。
  但是她会在吃饱后，乖巧的趴在自己怀里睡觉。
  也会在睡醒后下，意识寻找自己跟弟弟的身影，对他们绽放出大大的笑脸。
  还会像现在这样，无声哭泣，却心疼地给自己擦眼泪。
  她如此懂事，懂事得让他心疼。
  耳边传来蓝忘机的哭声，掌心里是蓝曦臣的眼泪。
  此时的岁岁除了感动两兄弟的真挚的感情，还有几分愧疚。
  如果当初，她冲蓝启仁嚎得小声一点儿就好了...
  岁岁：巳巳，看到他们哭，我心里好难受。这还是第一次，除了姐姐有人为我哭。
  巳巳，我决定重来了，你会支持我，对吗？
  巳巳：唉，你跟你姐姐很不一样，算了这次就当练手了吧。
  岁岁：巳巳，谢谢你，重来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下次哭得小声一点。
  巳巳感觉到岁岁的落寞，安慰道：其实不需要你活到七八十年浪费时间，只要你结束这一世生命，下一秒我们就能重来。而且，在古代小孩是很容易夭折的。
  所以别担心，即使你被抱走，你们很快就会再遇到的。
  岁岁：巳巳，谢谢。
  然后，岁岁对着蓝曦臣“无齿”一笑，对着蔡婆婆挥舞着小手，要抱抱，示意蔡婆婆将自己抱走。
  蓝曦臣见此，收紧手，将岁岁牢牢抱在怀里。
  见蔡婆婆过来要抱走岁岁，他对着蓝启仁跪了下去。蓝忘机擦擦眼泪，贴着蓝曦臣的身子，也跪了下去。
  蓝曦臣：“叔父，她是我跟忘机捡到的，以后我负责照顾她。”
  “叔父，我跟忘机已经把她当成了妹妹，求你别把妹妹送走好吗？”
  “叔父，以后我跟忘机会乖乖听话，不让叔父操心，曦臣求你...求你把妹妹留下来吧~”
  蓝忘机在一旁抽噎：“叔父，求你~”
  岁岁被兄弟俩感动，在蓝曦臣怀里，可怜兮兮地看向蓝启仁。
  蔡婆婆见状，也知道自己跟好看的女娃儿无缘了。原本她打算抱回家，当自己孙子的童养媳养呢。
  想到自己还在襁褓里的小孙子，她心里一阵柔软。
  蔡婆婆：“蓝先生，看你家公子们这么喜欢，这女娃儿你就留下来吧。”
  “这女娃儿看起来也就一个多月，我家那一岁多的小孙子正好刚断奶，家里有只奶羊，要不你买下来给这小娃娃喂奶吧。”
  末了，又补了句：“虽然比不上母乳，但是也比米汤强。”
  蓝启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蔡婆婆，让你看笑话了，你先在云深不知处留宿一晚，明日我派弟子送你回去，顺便再把羊买回来。”
  然后又对眼睛红红的兄弟俩道：“去静室把蓝氏家规抄写三遍，明天我要看。下去吧。”
  蓝曦臣：“是。”
  蓝忘机：“是。”
  兄弟俩高兴起身，对着蓝启仁、蔡婆婆行礼后，抱着岁岁就退下了。
  于是，蓝启仁跟蔡婆婆寒暄了两句，便叫人带她回去休息了。
  然后，他又前往静室，去看那两个得偿所愿的小侄子。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讨论声。
  “兄长，妹妹到现在还没有名字呢。”
  奶声奶气，这是蓝忘机的声音。
  蓝曦臣：“大名就让叔父起吧，我们先给她起个小名叫着吧。”

  蓝忘机：“取什么样子的名字比较好呢？”
  蓝曦臣：“妹妹是个女孩子，可爱一点比较好吧。”
  蓝忘机：“可爱一点的，可爱一点的...”
  蓝忘机嘟囔了几声，便同蓝曦臣一样陷入沉思。
  房间里也恢复了平静，只有兄弟俩刷刷写家规轻微的声音，还有偶尔烛火炸裂的声音。
  蓝启仁透过门缝，打量着里面的场景：
  烛火摇曳，两个侄子座位相邻，挺直身子，端正地默写家规。中间摞着两个垫子，而那小女婴就被放在垫子上面。
  蓝启仁心想：看样子曦臣跟忘机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婴儿，很怕自己把她送走啊！
  其实，他担心两个孩子只是一时兴起，于是，他才出此下策的，来考验两个孩子的。
  如果在他的劝说下，蓝曦臣将岁岁交出去，那就顺势将她送走，在山下找户好人家，让她平平安安长大，做个普通人。
  如果留下来，一能增加他们的重视，二能锻炼他们的能力与责任心。
  蓝启仁看着屋子里的三人，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神情柔和起来。
  蓝启仁：现在看来，终究是我多虑了。
  想到小女婴那双璀璨的眸子，蓝启仁沉思，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字，才不会辜负那双清澈的眸子呢？
  他摸着胡子，悄然离去，屋子里的三人，不会知道他曾经来过。
  昏黄的灯火照亮了房间，脉脉温情在三人周围流淌。
  从岁岁留下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紧紧束缚在一起。
  现在，他们是彼此选择的家人。
  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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