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祂的狂信徒

一只蝴蝶于废墟间不断徘徊，仿佛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游离于世俗之外，飞向那人人向往的美好。
  周围那些痛不欲生地惨叫并没有影响到它，它并没有智慧，也并没有知晓当下人们的绝望。
  它并不怕生，以至于在徘徊的过程中走走停停，不断寻觅着落脚的地方。
  每次落脚的时候它都似乎在张望，张望那些人人为什么要惨叫，为什么要哭泣，这似乎与之前的光景截然相反，以至于它讨厌这里，每次落脚只是休息了片刻，便再次扇动翅膀，自由地飞翔。
  它好像世间仅存的一份美好，也带着人们仅存的那份希望自由地翱翔着。
  它张望着，最后落在了一名被压在残骸中，已然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灰头土脸，脸上满是血迹，当他回过神时便不再挣扎，而是静了下来，一脸向往地看着那只蝴蝶。
  “琳达，是你吗……”中年男人喃喃自语道，目光却飘忽不定，似在追忆。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约会时的窘迫，还记得他们在教堂里在神父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拥吻在一起的画面。
  可惜她最终还是死在前年的冬天，那个经常下雪的冬天。
  “真美啊，就像你一样……”中年男人渐渐出神，此刻的他完全已经陷入了回忆，不愿再面对现在的惨状。
  他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不断流失，也清楚地感觉到那只落在自己身上的蝴蝶正在用那与它自身等同大小的口器不断汲取着他的生命。
  蝴蝶的翅膀愈发艳丽，宛如娇艳欲滴的花朵般，每次扇动都宛如鲜花盛开。
  中年男人已然麻木，他不愿去想为什么这么美丽的生物要伤害他，只当它是她。
  在周围人群的惨叫中，越来越多的蝴蝶成群结队地于城市中穿梭，将中年男人裸露在外的身体近乎占满。
  几秒后，蝴蝶们再次扇动翅膀，飞离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地身体已然千疮百孔，皮肤宛如干尸一般，却又仿佛全身上下被涂上了五颜六色的染料。
  最开始的那只蝴蝶缓慢地从他的眼眶中钻出，然后又匆匆跟上了大部队，朝着人群的方向飞去。
  ……
  时间来到大陆分崩离析后的一周。
  人类社会的秩序终于土崩瓦解，信息化、科技化的时代早已成为了昨日。
  网络已然在绝大部分地区瘫痪，人类也从蓝星霸主的位置彻底跌落，仅存约50亿人口。
  这比去年的失序之日刚开始降临时人口整整少了将近一半。
  人类经过数万年的繁衍，也许真的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覆灭。
  Z国原枫市。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进。”年轻男人紧皱着眉头看着压在桌子上的文件，敷衍道。
  屋门被打开，不过并没有说话，直到年轻男人抬头望去，脸上方才露出一抹异色。
  “是……您怎么来了？”年轻男人略显诧异道。
  孟愁的身形依旧被【祭司斗篷】所笼罩，此刻兜帽下的他容光焕发，似乎心情还算不错。
  他打量着此刻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显得邋里邋遢的年轻男人，沉声道：“你可以跟我走了。”
  年轻男人愣了愣，旋即将桌子上的档案随手扔到了一边，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
  他似乎很疲惫，以至于脸上多了与孟愁同款的黑眼圈。
  没错，他是闻风，自从原枫市事件后与王总重新创建地下产业的闻风。
  只是经过短短几个月，他的变化已然和之前天差地别，有了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如今的他已然成为了新的地下之王，先前的秦天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主祭，教会那边？”闻风试探性问道。
  “无碍，跟我走就好。”孟愁随意道。
  “嗯，主祭，那我可以等一阵子再走吗？不会用太长的时间。”闻风问道。
  孟愁盯着一脸疲态的闻风，没有说言语。
  闻风见状解释道：“我想再去大营市一趟，我妈还在那边。”
  孟愁闻言挑了挑眉，但对于闻风的解释有些出乎意料。
  实际上，孟愁就是刚从大营市过来的。
  事情起因还要回到一周前。
  那场献祭仪式成功地取悦了【巫】，并让孟愁在自身异能上有了大提升。
  不过起初孟愁也不知道这场献祭仪式会带走全球将近一半人的生命。
  这让他不禁怀疑，【巫】的影响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其他甚至还要比【巫】位格要高的诡异神明也仅仅影响了几座大型城市，谁能想到【巫】能直接影响到整座大陆。
  但事已至此孟愁也别无选择，只能从容接受。
  事实上孟愁并不在意这场献祭仪式究竟牺牲了多少人，但结果是让他颇为满意的，甚至还要超出他的想象。
  这么想来，他这次献祭仪式还是很成功的，将那些对社会没有利的人类清洗大半，从而诞生出新的“人类”。
  没错，【深潜者】是【巫】的狂信徒，似乎这个异端种群自古以来就对【巫】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信仰。
  而这些狂信徒现已经多达上亿之多，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这些【深潜者】并没有受到限制，它们似乎本能地为【巫】提供着信仰值。
  接受洗礼后的孟愁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阿列夫。
  阿列夫身为母神的神选者自然没有受到波及，但看到孟愁时却又气打一处来。
  可最后他并没有和孟愁产生冲突，事已至此也没那个必要了。
  举行献祭仪式后的孟愁气息还不太稳定，想要联系巫神教会却又发现网络已然瘫痪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回到Z国的办法，他还是比较好奇建于沿海城市的巫神教会总部有没有出事。
  随即孟愁就将主意打到了阿列夫的身上，他知道对方绝对没有远距离传送的异能，能这么快赶来肯定还有猫腻。
  阿列夫也已经不想再看到这晦气的东方人，索性就将浓雾城市之间的联系告知了孟愁，后者方才从M国传送到了Z国原枫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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