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风寨和富贵寨

来到博朗寨好几天了。

        常安不干活总觉得不踏实，让富贵叔给他找了个差事。

        他的任务就是跟着老拐头放牛。

        他背着福佑来到了老拐头的地界上，石壁边上有个小石屋，这是老拐头的家。

        颜色各异的石头显得特别活泼，和眼前老拐头严肃的脸十分不搭。

        不远处是以石壁为边做的半圈木栅栏，十来头牛正以各种姿态在里头，这是牛群的家。

        门口大片的小草傲娇地挺立着。

        常安心想这简单，放出来就可以了。

        可老拐头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去，把牛群赶到离田地不远又靠近溪流的地界去。别让牛破坏了地。”

        常安照着老拐头的吩咐来。

        小福佑听着牛铃晃荡，觉得有趣得很，想要抓一个。

        常安正拆着呢，老拐头呵斥道，“干嘛呢？不准取那铃铛，牛丢了好找。”

        常安吓了一哆嗦，“是，我安回去，安回去。妹妹，等我回去让富贵叔出去时候给你带一个。”为了安抚妹妹，顺手给她摘了个金樱子玩弄。

        处理好刺头，金樱子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是好看。

        路上，福佑东看看西看看，抓着金樱子的小拳头一直挥舞着。

        找到了好地方，常安掏出准备好的粗布垫，福佑躺在上面玩耍，他看着牛群看带来的医书，老拐头时不时来口酒暖身子。

        阳光懒洋洋地洒下，老人，小孩，娃娃，好不融洽。

        福佑追着蝴蝶爬来爬去，爬出垫子，常安也随她去，不在牛群边上就好。

        哪里知道妹妹忽然哭了起来，一边“啊啊啊”地叫。

        常安跑过去，妹妹指了指眼前的小洞。里头是一个幼崽，腿受了伤，流了好多血。

        没注意到她旁边有四五个小黄果。

        见哥哥把幼崽抱出来，福佑把果子捡起来揣兜里。

        常安把幼崽和妹妹一起抱到溪流边，给它清理了伤口，用粗布包扎好。

        福佑趴在地上吃果子，见哥哥完事了，给哥哥也递了颗果子，甜的很。

        老拐头看到那幼崽，一眼就认出是虎崽子。

        他脱口而出，“这不能养。”

        福佑一听，给老拐头也递了一颗果子，“贿赂我也没用，虎崽会引来虎群的，对博朗寨不安全。”

        他把果子推回去。

        福佑生气得直接把果子吃了，扭过身子背对着老拐头放屁。

        脸上默默冒了一颗黑斑。

        氛围有点尴尬，“对不住，对不住。我教训她，我教训她。”常安出来打破这尴尬。

        还别说，这小孩的屁奶香奶香的，怪好闻的。

        他一把抱起福佑，“福佑，这不对，不能这样。乖，我们把虎崽放回去，为了阿婆和干爹的安全。但我们天天去看它，好吗？我带你去。”

        常安又给福佑几个蜜饯果子。

        福佑看到是自己喜欢的吃食，别扭地点点头。

        一起去后山密林处把虎崽放了。

        算是运气好，回来路上宋常安捡了只兔子，晚上有吃食了。

        福佑喝完羊奶，趴在哥哥给她铺的粗布上，她咬着手指头静静看着哥哥不停地转动着兔子。

        兔子油掉落在火堆里，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阵阵肉香。

        福佑的哈喇子溜了出来，她开始哼哼，抬手要抓。

        “福佑，乖乖，马上好，马上给你吃。别动，火堆危险。”

        福佑安静乖乖等着，小舌头舔着嘴唇。

        宋常安拔下兔子腿给老拐头，又找出兔肉最嫩的部位给福佑。

        老拐头一口酒一口肉，好不快活。

        他把酒给常安，示意他来一口，常安推诿，觉得自己还小，不太想喝。

        “想做个大夫？”老拐头用拐杖指了指常安的包裹。

        “嗯，妹妹生病了。大夫都不敢看，我想试试。”

        “你知道学医要多久么，医理复杂，还要实践。等你学会，你妹妹都要嫁人啦。”

        “那该怎么办？”

        “祖上有一传言，冬日雪山上会长蓝色冰花，有缘人可相遇，可解百毒，治愈容颜。”

        “那是传说，可有人得到过？”

        “年年冬天都落雪，我们一起去找找。”

        “谢谢老拐头。”常安笑颜欢绽，转头看妹妹在哼痴痴地吃肉。

        “别光顾着开心。待会吃完了，去看看有没有倒了的木桩，别让牛跑了。”

        “诶。”常安乐呵呵地应道。

        木头倒了几根，像是被撞倒的，不知道是不是牛打架搞的。

        常安没多想，忙把木桩子钉回去，弄完出了一身汗。

        接连几日，每天都倒几根，烦死了。

        他记得分明每回都钉得牢固，就算牛打架也不可能隔一块地方倒一根，看起来像是有目的的。

        常安决定今晚不睡了。

        福佑自然跟着哥哥，三更天了两只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手里拽着果子，隔一会来一口隔一会来一口。

        “窸窸窣窣～”

        总算是听到声音了。

        常安在嘴前比了个一字示意福佑别出声，给门开了个小口，福佑跟在后头。

        月亮倒了一地温柔，万物欢喜泛着点点光。

        人影？不确定，再看看。常安揉揉眼睛，拐棍？

        是老拐头！

        “老拐头，你搞我？”

        常安径直跑了出去，福佑腿短，再加上刚会走，慢腾腾追着，嘴里“啊啊啊啊”地叫着，似叫他慢点。

        老拐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常安，你可不能怪我。是你那干爹嘱咐我这样做的，你身子干瘦，虽说来了寨子后有了点肉，还是不够健硕。遇上清风寨那些人哪能够啊。”说完还给了个白眼。

        常安想了想，确实来这里帮忙汗出了不少，身子也健硕了些。

        “富贵叔可以赶走清风寨的人，为什么不能把他们交给官府？”常安说出了长久以来心里的疑问。

        “这说来话长。你不知道吧，博朗寨原先叫富贵寨。你富贵叔是大当家，那清风寨的王二是二当家，从祁连城到无量城这一块都是富贵寨的地盘，凡是路过，人可以走，但都要留下一半的钱财。那王二心性残暴，他不愿意看着美美的肥肉跑走。”

        常安终于明白这寨子里为什么有刀疤，独眼，老拐头这样的人了，原来以前都是土匪。

        顿时，眼里充满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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