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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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洛雪被带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清风也退到门外。
楚天逸命大夫给北月璃把过脉，又亲手喂她喝过汤药，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陪着她。
北月璃因为北洛雪的事很是神伤，神情也有些疲惫。
不多时，北月璃的父亲礼部侍郎北沐勋赶过来了，他路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所以看到楚天逸的时候，分外惶恐，一下就跪了下去。
“王爷恕罪，实在是下官教女无方，才让阿雪犯下这样的错误。”
楚天逸神色冷淡，“北大人先看看阿璃吧，北洛雪的事，自有狱司审讯。”
北沐勋这才拉着自己的女儿查看了起来，同时还唉声叹气的因北洛雪而神伤。
紫葵站在一旁伺候着。
北沐勋叹了口气，“你们娘走的早，是我忽略了你们，我没想到，阿雪会做出这样的事。”
北月璃拉过父亲的手，安抚道：“爹爹，这事不怪你，妹妹她奢求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用了那样的手段……”
北沐勋和北月璃说了半天的话，其间，楚天逸一直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空寂而辽远，很显然，不开心。
过了一会儿，北沐勋见北月璃渐渐好起来了，又怕耽误她休息，便离开了。
北月璃看向楚天逸，“王爷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楚天逸摇了摇头，“本王，没事。”
他看向北月璃，神色忽然有些难辨。
他和她相爱相知，她醒过来，他自然是很高兴，可是，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他总是想起江妩。
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一切。
男人在面对北月璃的时候很温和，可北月璃却发现，他看她的时候总是有些出神。
北月璃静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面容上浮现些许的酸涩。
她察觉了他在想什么。
她轻轻开口，“王爷，你心情不好吗？”
“本王没事，只是有点累。”楚天逸掩饰道。
“那王爷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楚天逸点点头，神思有些飘忽，“好，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旋即，他命紫葵好好照顾北月璃。
男人走后，北月璃沉默的垂下眼眸，苦涩一笑。
……
入夜，宣王府。
榻上的男人睡得很不踏实。
“阿妩——”
突然，男人惊坐了起来。
额上冷汗涔涔，楚天逸环顾四周，才发现，不过是场梦。
他又梦到了江妩，梦到了她温柔的笑，梦到她抬起晶亮的眼对着他笑吟吟的撒娇。
楚天逸扶额，喉咙间莫名哽咽了起来，心底空落落的。
他起身，想要去江妩生前住过的房间看一看，可当他走近，却忽然没了推门的勇气。
男人沉默的站在了房门前许久，满空的星辉照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落寞。
王管家见江妩门外有声音，打着灯披着衣服走了过来，待看清是楚天逸的时候不由吃了一惊，“王爷，您怎么出来了？”
“本王睡不着，出来走走。”楚天逸叹口气，准备往回走，目光不经意的划过门前的石砖时，忽然愣住了。
门前的石砖上，有着许多数不清的小道道，是用砖块划出的，好像在记录着什么，在澄澈的夜空下分外明显。
楚天逸皱眉问：“这些是什么？”
王管家将手里的灯探了探，恍然了一瞬，“这是之前，王妃在等王爷时候在地上刻的。”
楚天逸诧异，“王妃以前经常在这里等本王？”
王管家点头，“是啊，平常王爷回来晚，王妃就在这里等，等王爷进了书房或是寝房，她再回去。只有王爷喝多了才会过去扶一下，这些，应该小道道应该就是王妃在等王爷的时候做的印记吧。”
楚天逸怔住了。
他很少与她同房，也很少踏进她的房间。
唯一的那么几次，也是喝多了酒，被她扶进了书房。
怪不得那时候她能那么快的出现在自己身前。
可是当时，他却觉得她别有用心，特意等他喝多了再出现。
所以，他折辱她，对她说：“你费劲心机，就是来本王这里受辱？”
可她却是笑着攀上了他的脖子，“王爷，无论你怎么看我，能不能给我一个孩子？我太孤独了……”
他的眼里只有冰冷的嘲讽，“你也配生下本王的孩子？”
他狠狠的折磨她，却在第二天命人给她送去避子汤。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闭掉了避子汤，可他对她的示好，对她的温柔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直到他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他才知道——
原来，她不是特意等他喝多了才出现，而是，她每天都在。
每天都守在房间门口，等他回来。
用石头一次一次的记录着。
楚天逸慢慢的蹲了下去，伸手摩挲在地上的划痕上，心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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