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殿前对峙

“丰林哥哥，你不是说谈完就去琉璃院找华儿吗？怎么说话不算数。”

        丰林回之一个仇恨的眼神，他现在是看她一眼都嫌多，更不要提与她讲话。

        韶华嘟着嘴，一脸委屈：“丰林哥哥，你……”

        “韶华，听丰林说你母亲将碧雾给了你，是吗？”擎宇看不下去女儿不争气的样子，赶紧打断她想说的话。

        “父王，儿臣的碧雾早在前几日就遗失了。”韶华一脸无辜，晃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丢了就丢了？”云煓看着这个杀人凶手，大声反驳道。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小妾生的、没名没份的贱种说话。”韶华恶狠狠的盯着云煓，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哥哥，长得都一样讨厌。

        “还请殿下彻查，务必确定碧雾是否真的遗失。”丰林不想跟韶华说话，一心求擎宇主持公道。

        “要怎么确认？搜身？搜房？堂堂郡主在你眼里就合该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受此侮辱吗？”擎宇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表情不耐的盯着丰林。要不是看在他是天狐族继承人唯一的义子，哪里用得着跟他废话，早就一棒子打了出去。

        唧唧歪歪的，真是烦人。

        “丰林，韶华也是你天狐族的人，你可要以大局为重，切勿因为儿女情长，受了他人蒙蔽。”擎宇语重心长，用最后的耐心劝说。

        “是啊，丰林哥哥，舅舅最疼华儿了，他肯定不想看到你跟别人一起冤枉华儿。”韶华一点一点靠近丰林，身体间的触碰让她内心窃喜。谁知下一秒丰林就抱着云瑶起身跪到另一边。

        “我……”韶华还想再说。

        “好了，”擎宇出声打断：“今日叫你来是有正事要问你，这几人说你杀害了你亲妹云瑶，可是事实？”

        “儿臣冤枉，旁的人不信我也就罢了，父王您也不相信儿臣吗？华儿没有做，华儿根本不认识那个劳什子云瑶。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妹妹，华儿不认这个妹妹，也不会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无耻。”丰林没想到她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这还是他那个温柔娇俏的表妹吗？

        “丰林哥哥，”韶华泫然欲泣，指天起誓：“我韶华发誓没有杀害云瑶，如有虚言，就让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说完，她已经泪流满面，满眼悲伤：“丰林哥哥果真信了那小人的挑拨之词，不愿意相信华儿了吗？”

        韶华发誓发得干脆，因为她确实没有杀云瑶，她只是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云瑶不堪镇魂钉的折磨，这才自尽而亡。

        “韶华已经被你们逼到此等地步，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云瑶死得凄惨，本王必定会查清凶手，将他绳之于法，你们就不必挂心此事了。”

        “凶手就在这里，你要去哪里抓。”云煓只觉得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很是恶心，如果不是顾及丰林，恐怕他们母子三人早已被灭口，哪里还能听到高贵的妖王大人说这么多话。

        “混账，本王念在你痛失亲妹，这才对你容忍有加，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就不要想活着走出大殿。”

        丰林转头用眼神警告云煓不要再开口，云煓负气转头不作理会。丰林这才说道：“王上，既然碧雾遗失，您也不想搜查，不如就问问人证。”

        “哦？还有人证？”

        “门口的姑娘就是人证，是她带回了云瑶的尸体与魂魄。”

        “哪里来的姑娘，她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丰林哥哥你不能看她漂亮就听她胡说。”

        “多谢韶华郡主认可我的美貌，”希均冲她微笑，可可爱爱。

        擎宇快被她的笑容摄走魂魄，真是美人微笑转星眸。

        “仙家的人向来是可信的，姑娘可是亲眼所见小女杀害云瑶？”

        “未曾。”

        “那？”擎宇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亲眼看到就无法给韶华定罪。

        “我是在一座山脉看到云瑶姑娘尸首的，当时她眉心有一方镇魂钉，喏，就是这根。”希均从乾坤袋里掏出镇魂钉，霎时间怨气冲天，鬼哭狼嚎。

        “这不是我的，你不要诬陷我。”韶华慌乱之下，突然说话。

        “我没说是你的啊，郡主不必惊慌。当时我取下镇魂钉，见到面容可怖的云瑶，觉得十分可怜，就听她诉说冤屈。云瑶亲口说，是韶华杀害了她，还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不可能，本王的女儿决计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那妖王殿下是说——我在撒谎？”希均眯着眼睛，轻声说道：“我本是仙界之人，初次下凡，与韶华无冤无仇，与云瑶也素不相识，有说谎的必要吗？”

        韶华看父王不说话，害怕他相信了希均的妖言。

        自己的父王自己了解，他向来是愿意相信美人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绝世佳人。

        “云瑶出身低微，一直对我嫉妒怨憎，为了陷害我编出瞎话来诓骗女仙不是不可能，还望父王明鉴，还华儿一个清白。”

        “刚才还说不认识云瑶，这就改口成她嫉妒你了。”云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前的人一个赛一个恶心。不管是装模作样要主持公道的擎宇，还是满嘴谎言心思恶毒的韶华，都长了一颗黑透的心肝。

        “闭嘴。”韶华捏起一颗裙边的鲛珠，以妖力将它拉成一根细线。一掌拍向云煓，细线穿过他的嘴巴，一共缝了二十多针，细密的针脚缝紧他那张讨厌的嘴。

        “你的嘴不像看上去那么硬嘛。”韶华看着他捂嘴吃痛的样子，满意的笑了。

        “毒妇。”丰林双手一直抱着云瑶，待他反应过来，鲛珠线已经把云煓的嘴完全缝上，他想帮他取下，却被一把推开。

        不要你们这群人的假好心，你们都是害死云瑶的凶手。

        韶华有些慌了，一时气愤竟然忘记丰林还在，张嘴想要辩解，又看到他一脸的嫌恶。罢了，反正在丰林哥哥眼里，自己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解释不解释的不重要了，反正自己最后都会成为他的妻子。

        “我也记得刚来的时候你说不知道什么云瑶的，这会子就改口了？”希均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把云煓刚才的话提起。

        话音刚落，就看韶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甚是好笑。

        “我确实不认识云瑶，是因为看到尸体的脸，突然想起这张脸完好的时候曾经用怨恨的眼神看过我，这才把他们联系上。仙子还有什么问题吗？韶华愿意一并为你解答。”

        “哈哈，暂时没有。韶华郡主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是个外人，不会参和你们的家务事，你们聊你们的，我就随便看看。”希均打着哈哈退到一边。

        “方才在偏殿隐约听到，仙子是琰阳殿的人，只是不知你来我焰虎族做什么？我焰虎一脉与你琰阳殿似乎没有交情吧。”

        希均冲她点头，表示对她刚才所说之话的认可。

        然后，对着妖王擎宇说：“前些时日，无间炼狱逃出个入了魔的大妖，琰阳殿下派桑屠将军下界搜寻，而我，观察到一股庞大的魔气进入了你焰虎族的地界，这才进来查探一番，还望妖王大人行个方便。”希均当然是瞎说的，桑屠是下凡追查魔妖的不假，自己却是来替耀阳寻话本子的，再说了以自己的浅显资历，那魔妖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更别提什么魔气了。

        擎宇心里咯噔一下，不应该啊，魔气早就被秘法抹去，即使琰阳亲至也未必能觉察半分，这个还没飞升上仙的仙子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对，若是她真的发现，哪里会只身前来，即使不通知天界，那桑屠也定然会跟着一道才是。

        所以，这不过是她编的瞎话，不过是为了留在这里管一管云瑶的闲事。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擎宇丝毫不慌。不过却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牵扯，还是赶紧处理好云瑶的事情让这仙子走才是。

        “我妖界众妖一直以来对天帝忠心耿耿，魔妖逃走本王也甚是担心，姑娘想查，本王必定全力配合，希望早日能将魔妖捉拿归案，还天下一个太平。”

        “那就好，不过眼下，还是先处理好云瑶的事情，妖王觉得呢？”

        “一切都按仙子的意愿来办。”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擎宇赶紧应承下来。

        希均拱手感谢：“我听云瑶的灵魂说，对她下手的是韶华郡主身边的奴仆，还请王上把郡主院内的奴仆都叫来让我辨认辨认。”

        擎宇：“去叫。”

        高谊：“是。”

        没一会功夫，空荡荡的大殿之内站满了妖仆，上上下下加起来有七八十名。

        “回禀王上，郡主院里的妖仆都在这里了。”

        “好，还请仙子辨认。”擎宇看着希均，真是越看越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方法。

        希均从玉佩里汲取出一缕灵魂力量，这是云瑶附着期间被玉佩自动吸收的，加快了她的消亡，却成为找到凶手的重要凭证。

        她手持云瑶残留的灵魂力量，从在场的人面前一一走过，一个也没亮起。正在她有所迟疑的时候，丰林说话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韶华的贴身婢女楚楚不在这里吧。”

        “回禀丰林大人，楚楚前日回家探亲路遇危险，早已尸骨无存了。”高谊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就像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小事。

        “这么巧？”丰林气得发抖。

        “这么巧。”高谊淡定回答。

        “没关系，楚楚不在，楚楚的主人在嘛，直接用韶华郡主验证也是可以的。”希均捏着手一步一步靠近韶华，韶华一步一步后退拉开距离。

        “够了，这里不是琰阳殿，不是仙子可以胡闹的地方。”擎宇大力拍打手底下的虎头，啪的一声巨响，希均只觉得手疼。

        “妖王大人莫不是怕了？方才还说按我的意愿行事，怎么？不敢了？”

        擎宇不出声，希均飞身一掌拍去，韶华忘记挪开胸口一震，那股灵魂力量瞬间附着。

        眨眼功夫，二人相向而立，韶华心口血光冲天，怨气不止。是云瑶认出了杀害自己的凶手，是无声的控诉。

        丰林看着眼前的红光，瞪大双眼。心里只有心疼，要知道生前所受折磨越大，灵魂在凶手身上发出的红光就越盛，看这冲天的血光，云瑶生前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他低头看着爱人苍白的面容，忍不住痛哭出声。

        云煓急得冲上前去，却被一旁的妖仆拖住，他挣扎着，呜咽着，前面就是杀害他妹妹的凶手，不能手刃仇人的痛苦折磨得他快要失去理智。

        突然，他的嘴开始流出鲜血，巨大的力量让他的嘴与鲛线之间的联系不再紧密。伤口越来越大，云煓生生扯开了鲛线的束缚。

        随着一声怒吼，他的嘴血肉模糊，皮肉翻起。

        “父王，”韶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瘫软在地，下意识地向她最信任的父王求救。

        “杀了他们，”擎宇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高谊：“是。”

        丰林抱着云瑶站起身来，站在云煓和他母亲面前，用行为表示他的立场。

        “丰林，你可要想好了，看在天狐族和韶华的份上，本王不想与你计较。”

        “我答应过云瑶要保护好她的家人。”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擎宇身上扩散而出，这是上神之怒，在场的人都被压得直不起身来。

        丰林承受了最大的压力，忍不住闷哼出声，最后的尊严使他坚守住全身力量单膝跪地。

        “哼，”擎宇冷哼一声，力量持续加大。

        “父王不要。”

        擎宇转头看她：“他根本不爱你，你还要救他？”

        “可华儿爱他，求父王手下留情。”

        “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我擎宇的女儿，那仙界的天狗都比你来得有尊严。看到你就烦，滚出去。”

        “父王。”

        “滚。”

        擎宇甩袖背身，不想再看到韶华的样子。

        等韶华出门后，擎宇收回一身神力，一击拍晕丰林。

        高谊见状，直接出手，云煓与他的母亲毫无抵抗之力，一击必杀，血溅当场。在场的七八十个妖仆和殿内的下等侍卫，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自然，也包括那屏风后面未露面的小妾。

        做完这些，高谊低声告退，快速退出大殿，关好大门，垂首守着门外。

        “现在，就剩我们俩了。”擎宇笑眯眯的看着希均，眼神中带的淫邪气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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