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 心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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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心不舍
夜晚月色如水，凉凉的扑到人间，试图染指这片沸华。然而却只能染指零星的小隅。
月华流转，屋内一片苍茫。
晓乐做了两回的不归家游子，迫使叶小嘉不得不亲自前来请他回家。
然而这个念头却崩溃在了菲菲的一桌菜肴上。
“妈妈，你最近怎么那么忙？不是都应该过了忙碌期吗？”晓乐一边吃着鸡翅，一边顶着油嘴问她。
叶小嘉看到后，抽了一张纸帮他擦嘴，答：“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忙碌期，什么时候不是？”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你们的忙碌跟老师的忙碌一样。”说着，他还侧头去找同盟军。
被视线收买的圆圆也摇头晃脑的答：“是啊，妈妈也说这段时间不那么忙了，小嘉阿姨你好辛苦啊，多吃点啊！”
叶小嘉被这两个孩子说得心头暖洋洋的，之前压抑的委屈悄悄冒头。
“好，我会的。我忙过了这周，应该就不会忙了。到时候我们挑个周末去游乐场玩吧？”
一听要去游乐场，两个孩子举起手大呼同意。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跟我们去？”方圆圆撒娇的问方菲菲。
一直处于旁观者的方菲菲这才笑着点头：“我同意。”
“哈哈哈……”
一串笑声，压住了月色的清华，绽放出一片欢乐。
饭后，叶小嘉陪着方菲菲洗碗。两个大人各怀心事，好半天都没出声。
厨房内尽是安寂的空气。
最终，还是叶小嘉先打破了安寂。
“菲菲，你这几天还好吗？没有被安总为难吧？”
方菲菲一听，连忙摇头：“没有，他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
隔了一阵，方菲菲又说道：“我听说了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叶小嘉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答：“我和顾盛爵分手了。”
方菲菲动作一顿，“真的吗?怎么会呢？你不是喜欢他的吗？怎么就分手了呢？”
叶小嘉淡笑：“没什么不可能的。说起来，我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正式的说过什么，分手还那么郑重其事，我还不适应。”
“小嘉。”方菲菲放下碗，担忧的看着她。
叶小嘉避开她的视线，“菲菲，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事。”
方菲菲只得继续洗碗。
两人再度沉寂。
收拾好厨房，两人走出见两个孩子正在搭玩具桥，方菲菲回头对她说：“不如，我们去阳台上聊聊？”
叶小嘉其实有些抗拒别人老是提起她想忘记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点头了。
走到外面，夜风吹拂，紧绷已久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才轻松不少。
叶小嘉伸手扶住栏杆，眺望着四周的灯火，眼底熠亮出一段暖光。
“菲菲，你说我现在这个状态，还适合留在顾氏吗？”
提及感情事，方菲菲自己也是一懵二猜，可是一谈到自我，她便有了意见。
“小嘉，我还是那句话。人活一世就是高兴，你如果高兴就跟他在一起，如果不高兴就分开，这没什么，人之常情嘛。”
叶小嘉低下头，月霜盖住了她乌黑的发顶：“是这样吗？”
反问自己后，她又抬起头看菲菲：“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高兴就好，不高兴就分的。它不能那么黑白分明，也不能那么干净利落。”
方菲菲听出她话里的不舍，又道：“既然你舍不得，那就不走，好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
叶小嘉摇头：“可是他现在不需要我了。”
“……”方菲菲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复杂。
静了一阵后，她又道：“那小嘉，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很矛盾，很彷徨。”
“当初我就是怕感情事太复杂，太伤神，所以才不愿意陷进去。”说到这里，她的笑容有些自嘲：“哪知最后竟然还是没逃开，颇受影响。”
叶小嘉知道让她受影响的就是她一直不肯说的那个人，她扶着栏杆，听着风，望着月，浅笑道：“菲菲，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他呢？搞得我很好奇，却老是不敢多问。”
方菲菲闷了一阵，就着夜色吐出积压在心头的那口沉气，答：“因为，那个人你也不陌生。”
“啊？”这句话成功的分离了叶小嘉的心神，将她从自哀的情绪中拔x出来。“谁？谁能让人那么割舍不下？”
方菲菲抿着笑，摇头：“以后再跟你说。”
见还是没能知道对方是谁，叶小嘉有些遗憾，不过想到她说自己也不陌生，肯定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她抬头将自己身边的人统统的笼络起来，然而触及顾盛爵这个名字后，其他人便在心头化作飞烟。
然后，悲伤再度涌上心头。
夜风轻轻，如同思念，骤起不觉之时，伤进肺腑之处。
顾盛爵举头望月，表情平静如月，而心底却翻滚如潮。
自从他跟叶小嘉上次车内争吵之后，再到他强迫将安安的案子压给她，最后到今天，两人几乎都没见过面。
他顾及颜面，不愿多问，怕稍不注意就崩解在她名字之下。
自己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她却言笑晏晏，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听着琳达时不时的跟自己说她的事，他本可以拒绝聆听，然而耳朵却不受控老是将她的点点滴滴摘录入心。
从前他以为他失去的是心，没想到现在他又失去了耳朵。
那之后呢，还会是什么？
如果她仍旧不肯为了工作，暴露自己，那是不是代表她还是不信任自己。
或者，她准备在自己失去了全部之后，才愿坦诚相对？
他轻轻闭眼，动唇无声喊出这个名字。不想疼痛却如电如雷，震痛了他整个胸腔。
伤痛反复，时间却不停。它用着它的方式带着人们不停的往前跑，不管人们是否艰难，或者残缺。
清晨，叶小嘉总算能将自己稍微从不见底的沼泽中拉出一点了，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然而这样的自我觉知，再度又毁在了无意间撞见相携而来的顾盛爵与安语身上。
那一刻，她身体僵硬，气息如断，连躲藏的力气都没了。
但是顾盛爵却没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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