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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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从房里出来，估计是强忍着痛苦，鬓角的头发还汗涔涔的。
“灰原。”
“小哀。”
“哀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这个女孩只是勉强走了两步就撑不住身子了，堪堪扶住墙。
“为什么不治疗？”
菊池野询问的声音很轻，仿佛声音一大都会伤害到她。
“我自己开发的药我有一定的认识，如今这种情况下若要强行恢复原来的身体，我可能完全支撑不住，只怕到时候……所以……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
“不试试怎么知道！”柯南着急地走上前劝道。
灰原哀咳嗽着被家入硝子扶着坐下，继续说道：“没用的，与其承受一次生不如死，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屋内寂静，针落可闻。
菊池野不敢置信地看着众人，希望有人指出一条其他的路来，但是他知道，灰原哀至今为止研制出的解药都是初级版，不仅维持的时间很短，而且对身体也有很大的伤害。
如果真的要服药，她恢复身体的过程可能会十分难捱，或许在解药起效果的中途就会……
“但是。”菊池野害怕这种众人的沉默，他急切地吐出两个字，但却再也说不下去。
但是什么，哀酱的五脏六腑不知道已经什么样子了，自己还想让她再受折磨吗。
他看着灰原哀发白的脸色，拳头紧紧攥紧。
她可是哀酱啊，怎么能！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如果在刚来的时候就崭露头角，如果能阻止红方激进，如果早一点知道混合气体有毒，如果如果如果……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到底还能做什么……
他还有直播系统，对，他也可以研制药，他不是有医学知识吗？
但是若是要制造药物，若是要明白里面的药理，他需要付出多少点数，他只剩两千多的逼格点了。
可是为什么不搏一下，为何不搏一下！
“再给我一个机会。”菊池野下定决心沉声说道：“哀酱，你关于那个药的资料，以及解药的资料，我想研究一下，或许还有机会的。”
他打算孤注一掷，总好过去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变得更糟。
他心跳如鼓，等待着灰原哀的回答。
“随便你，那些资料在我手里两年了，说不定得跟着我去另一个世界，如果你日后能研制出解药，也是减轻我的罪恶。”
“不是的，不会的。”菊池野的视线与灰原哀平齐：“我会努力的，你坚持一下，等一等我可以吗？”
灰原哀猛然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今晚一定研制出来，救你的解药，相信我。”
那蓝色的眸子里仿佛蕴藏了很多的秘密，但是一如灰原哀对这个人的印象，里面仍然是令人不解的坚定和傻气。
只用一晚上怎么可能研制得出来，这人也太傻了吧。
她其实想问的话还有很多，但是每次发声都能感受到肺部被撕扯。
小雪走过来蹭了蹭她的脚踝，虽然一瘸一拐的，但是比起两天之前已经充满了活力。
她还记得那天拼了命去保护一只瘸腿猫的菊池野，不禁会去想，这个人生存的准则到底是什么。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我会让你恢复原来的身体，毫发无损。”
他好像是在给灰原哀打气，却更像是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担负起一切，要让自己相信他可以做到。自他有记忆以来，他总是躲在众人身后，从来没有去发出声音去争取过什么，更不用说是从死神手里夺取一条命。
但是这次，他一定要做到。
菊池野起身拨通了电话，与此同时，系统声音响起：
[系统提示：已支付2000逼格点购买化学、药物及生物类知识，宿主逼格值仅剩278点，祝您好运]
——
江口美树现在的手机卡里只有琴酒的电话，但是却突然出现一封邮件，她将信将疑地放下了手中的资料书，看了一眼周围。
这个号码，她只告诉过一个人。
[我需要你的帮忙救一个人，广夏町立方路17栋308。]
江口美树如今被安置在酒厂管辖的一栋科研机构里，外面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研究内容的真正面貌。她现在已经算是这所科研机构里的负责人之一，但是外出这种事情实施起来有些难度，可是她还是顺利坐上了计程车。
菊池野与江口美树约在了间黑男的诊所，在江口美树到来前他已经把资料完整地看了一遍。不过他虽然具备了这些知识，也只是能够看懂而已，他几乎对解药进行破解和改进没有任何把握。
他逼迫自己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事情，因为没有退路。
“我以为你是请我来帮忙的，结果是要给你当助手？”江口美树看着菊池野半晌盯着资料，手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菊池野摇头：“没有时间了，就是今天晚上，在这个初级解药的基础上让它的刺激性减缓，但效果要加倍。”
“今晚？”
“对，只有今晚，只要你能做到，我在一日，必定将你带出组织。”菊池野依旧头也不抬，他似乎能理解解药研发的基本思路了。
家入硝子端来咖啡：“但是细胞的生长规律都放在那里，违反规律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细胞剧烈的增殖的副作用没有人能逆转。”
菊池野不甚在意，将刚刚得出的公式拍到家入硝子面前，轻笑道：“规律？我的出现就是违反规律的本身。”
——
冲矢昂和柯南轮番进来查看灰原哀的情况，间黑男换着床头的点滴，比起研制解药，他更擅于在病人身上动刀子。
点滴中的药一滴一滴流下，时针从一点指向三点，灰原哀看向窗外的月亮，不敢闭上眼睛。
明明已经很困了，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们还在坚持什么，自己还在等什么。
江口美树不愧是组织费尽心思想要吸纳的人才，纵使菊池野靠着系统作弊也不能与这样的天才一比。
这样的人物他的剧本中是没有写到的，不知道是bug还是动漫后续出场的重要人物，总之如果没有她，菊池野可能早在后半夜就崩溃过去了。
家入硝子拥有庞大的药品库，但是哪怕江口美树提出的成分再刁钻，菊池野也可以以最快速度搞到手。他前几天在码头上认识了一个药品大亨，无论是什么价格什么条件菊池野也不在乎。
在晨光让人失去灵魂的时候，几人终于得出了一个配方。
他们将这个配方注射到实验室的几只小白鼠身上，一刻过后，几只小鼠都暂时好好活着，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间黑男嘴上说着他不懂，但还是在凌晨和他们连线，不止是讨论药物，还将灰原哀最新的情况转告，她已经无法吞咽任何东西了。
菊池野把混合好的药品包好就准备去阿笠博士家，但这个配方这并不能称为药，只是一种注射剂。
家入硝子打着哈欠给他当司机：“你这么担心她，她没出事之前你们是好友……还是男女朋友？”
菊池野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闻言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
他的睫毛打缕拧在一起，如果这不是漫画，一晚上真的能研制出解药吗？直播间一晚上给他打赏了不少攻略值，还有心软的观众给他砸了逼格点。
菊池野并不感觉疲惫，只是未知的恐惧让他的神经紧绷着。他将脑袋撑在车窗边，哈了一口气，几笔就画出了一个灰原哀，慢慢回道：“大约是精神支柱吧。”
“精神支柱？好像是很深奥的东西啊，类似于追逐着她的身影长大嘛，又有点好奇这位小美女的真实年龄了。”
菊池野一直出神，最后喟叹一句：“我追逐她的身影追逐了太多年了，已经成为了习惯，我不知道，如果我不追逐下去，会发生什么。”
如果故事在这里画上句号……
他的意识会被抹杀，就不会记起冷漠的父亲，暴躁的继母，幽灵般的母亲和众人的冷嘲热讽。
他的意识会被抹杀，就不会记起自己曾来到这个荒诞的世界，也不会再感受那些紧张和不安。
他的意识会被抹杀，就会忘记哀酱受过的苦，忘记自己的无能，哀酱还会在其他世界里好好活下去。
这样看起来，其实也是划算的。
菊池野和家入硝子赶过去的时候灰原哀正在呕吐，嘴边有血迹。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家入硝子打开仪器看着她胸腔的情况，“真的是特别不妙啊。”
菊池野一眼就看懂了仪器上的内容，心脏感觉被针密密麻麻地刺痛着。她还是那般坚强，哪怕是到了这种地步，还在撑着。
柯南问他研制得如何了，他攥着手中的注射剂，把自己的嘴唇咬到出血才没能哭出来。
“我去问问，问问。”
菊池野走到灰原哀的床边，家入硝子正在抹掉她嘴边的血迹。
“你要……”
灰原哀的眼睛半睁着，轻轻点了头。
菊池野憋着哭腔，再次问道：“你要试一试吗？”
床上的小女孩嘴角被牵了下，仿佛在笑，又努力点了一下头。
菊池野的胳膊上青筋毕露，颤抖着拿出注射器：“可是万一。”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把注射剂放到床上，却断断续续听见灰原哀好像在吐着字。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默默转过身去，声音里带着颤抖：“如果你再次醒来，我会告诉你的。”
如果哀酱醒不来了，那这个世界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与他相遇的人也终究都是一段设定，可能在直播间结束之后就什么都留不下。
间黑男时刻看着仪器，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迅速将针管插进瓶中，整个屋里都十分安静。
“男生出去！”家入硝子将针管夺过来，在灯光下，针头上的一滴药液流下来。
房门关上，不久后，一声虚弱但凄惨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菊池野抵在门上，双拳砸向脑袋。
“撑住！”他听见家入硝子喊道。
菊池野整个人如同贴到门上，他觉得自己听不得这些声音，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就在这时系统提示他攻略值达到了一万点。
[系统提示：攻略值一万点奖励，直播间开放]
可能上天都听到了他的祈求，可怜了他一把，让所有的声音消失，只剩下满直播间的：哀酱加油。
上天啊，能不能让这个坚强的女孩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任何东西，哪怕是灵魂。
手术从清晨进行到傍晚，阳光也从东到西，房间的门终于打开。
菊池野以为是家入硝子，他一直靠在门后坐在地上，腿脚早已发麻，此刻是一动都不想动。直到对面的柯南和冲矢昂都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来人。
菊池野有所感应般得转头，看见他的女王披着衣服，浸在黄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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