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的可爱瞬间他一定会定格（2）

蒋语新浑浑噩噩地回家了。

        蒋母见他脸色不好，连声问怎么了。

        “她说她喜欢上别人了。”蒋语新机械地复述卢边月的话，依然没有缓过神来。事实上之后卢边月还说了些什么，但他完全记不清，脑子里只盘亘这一句。

        “谁？卢边月？”

        看着儿子呆滞地点头，蒋母只觉得心疼，连声道：“她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可见对你没几分真心，快别想她了。”

        蒋语新也明白这个理，但人不是知道了，就能照做的。就好像当年卢边月在生活习惯上对他诸多意见，他明白她是对的，却也一直没改。

        他没那么意气风发，蒋父也看在眼里，询问了孩子妈妈原因后，只觉得儿子没出息。遂硬声对蒋母说道：“让他过年别那副丧气样子，今年毕业了给他介绍更好的。都是你教的，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没有上进心。”

        二十多年下来，蒋母已经能够自如屏蔽男人对她的指责，只听自己想要的。转头告诉儿子，别太伤心，等他在y市国企上班，爸爸会介绍更好的。

        “好看的小姑娘那么多，真要说起来，卢边月就是白了点。我儿子这么帅，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蒋语新勉强打起精神来，重点不是找更好看的，而是这个事情他爸已经发话了，他再那个样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但哪怕是在除夕的爆竹声里，他也时不时会走神去想——那个人，到底是谁？

        同样是爆竹声中，卢边月和张亭序相互祝好，在这样美好的祝福中走向了毕业。

        最后一个学期，课几乎没有，李一笑没有再来过，蒋语新也没有，所有烦人的事情径自消失，卢边月顺顺利利地完成了论文和答辩，只剩拍照。

        张亭序这学期来y市来得更多一些，拍毕业照那天因为两个学校没有撞日子，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又过来了。

        卢边月忍着尴尬完成了大合影——她被安排在和班级完全不熟的几个同学站在一起——然后和之前的室友合照几张，就赶快逃跑了。

        “我们找没人的地方拍。”她悄悄说道。

        卢边月是喜欢拍照的，但是不喜欢人多，人多她会不好意思做动作，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以前和父母去旅游，她对任何网红的打卡点都敬谢不敏，宁愿在无人的角落自拍。

        两个人就往上走，准备去之前坐的图书馆石台子那里。

        一回生，二回熟，男生轻而易举地把女生抱了上去。这种程度的抱抱现在已经不会让卢边月脸红心跳了，她整理好学士服，坐姿端正地看镜头。

        张亭序找不同角度拍了几张，蓝天，青山，巨石建筑和少女。构图很美，但却不灵动。他把卢边月又抱下来，询问道：

        “我抓拍你好不好？你就做自己的，不用管我。”

        穿着学士服怎么做自己的，她完全想不到应该做什么，投诸面前的人求助的眼光。

        “嗯你就想想前几天那把22/0的超神局？”

        卢边月一下就笑了。

        张亭序飞快地捕捉到了这个得意的小表情，不动声色地继续陪她聊天。

        两个人一路拍进图书馆，在大厅里偶遇了李一笑。

        卢边月这边一愣，李一笑却只远远地朝她微笑示意，连走过来的意思都没有。一直到和她们错身而过，才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小百合”学姐。然后也不走远，就在附近装作看书的样子，等着好戏上演。

        凡是反常必有妖，卢边月瞥了眼张亭序，问道：“你之前是不是除了solo的事情还跟他说别的了？”

        张亭序不是很想交代，但女生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嘴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叭叭叭全说了。

        “我向他展示了你的周边。”

        对！说到周边，卢边月想起来最初从黄钰那里得知张亭序喜欢她很久，又会背她作文，又收集了她很多周边的事情。

        “都有什么？”

        “《华亭晚报》，《现在的高中生都在想什么？》，《明华杯优秀作文选集》”

        “停，”卢边月打断他，“这段跳过。”

        连华亭晚报都有，那还是她小学时候随手写的诗，妈妈也随手帮她投稿，结果真选上了。报社后来还寄了几十块钱的支票过来，他爸妈都没舍得兑，直接摆在相册里做纪念了。既然连远古的作品都扒出来了，后面显然更全，卢边月自己清楚都会是什么，没必要浪费时间。

        “还有一张你的物理试卷，一支笔，一些照片，哦，还有你批改过的我的随笔。”

        卢边月颇为淡定地听着，毕竟也有所心理准备，“你看得出来哪些是我改的？”

        老蔡本人都经常看不出来。

        “其实蛮难辨认的，你模仿得太厉害了，只有特定数字我可以确认。老蔡写7的时候，起笔的一横比较用力，是往下斜的，你的会比她平一些。”

        “啊，是这样，发力点是习惯问题，那个7我确实一不注意就会回到我自己的方法上去。”卢边月恍然，刚想问问他还有没有破绽，迎面走来了两个人。

        蒋语新和林娜。

        两人都穿着学士服，女生手里拿着大相机。看到张亭序，林娜眉头一挑，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又换了一个。”

        剩余三个人的脸色都因为这句话沉了下来，不过各自原因不同。

        蒋语新咬牙切齿：“卢边月，你好得很。”

        果然，卢边月一直试图避免修罗场就是这个原因，蒋语新的脑子一定会觉得她当年在脚踏两条船，为此她去年甚至翻窗逃跑，到底还是没避得过。

        林娜意识到情况不对，蒋语新好像认识这个没穿学士服的人，她闭嘴不再说话，脸上流露出微微的懊悔。收到李一笑的报信后，她立刻就不动声色地把蒋语新引过来了，结果好像并不能让男生更死心一点，反而妒火冲天。

        卢边月不想浪费口舌向无关人士解释，拉着张亭序准备离开，被蒋语新拦住了。

        “你不解释吗？陪你上课的我简直是一个笑话，你根本不需要我陪对吧。”

        这就是一个无法沟通的人的脑回路了。他自己闹着要和她一起学雅思，现在在他嘴里，就变成“陪她”，听着像做了多大的牺牲似的。卢边月给想要开口的张亭序一个眼色，努力“尖酸刻薄”：

        “第一，我和他还没有在一起，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淫者见淫，”卢边月一边说一边眼神扫过林娜，蒋语新当年那跃跃欲试的养鱼心思她都没计较。

        此言一出，蒋语新的脸色更差几分。

        “第二，要上雅思是你自己的决定，人，要为自己负责。第三，我最后重复一遍，因为那点可怜的年少滤镜和你在一起，是我最错误的决定。”

        这是卢边月第二次说这句话，当年在巴黎分手，她以一句“你和巴黎，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将他们的恋情否定得彻彻底底，现在在情敌面前再现这句话，对蒋语新的打击不可谓是毁天灭地。

        “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让人恶心。”

        掷地有声地撂下最后一句话，卢边月拉着张亭序绕开人走了。

        不远处，李一笑借书挡脸，笑得头都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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