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禁书区

“怎么办？我们铁定拿不到教授的签条。”弗雷德在秘密基地里将所有的肥舌太妃糖包装好。这种糖算是完全研发成功了，它现在除了舌头肥大的效果外，还多了她们之前设想的三分钟后自动复原的功能。

        厄休拉在破破旧旧的桌子上切割草药，问道：“可以偷偷溜进去吗？”

        “恐怕很难，平斯女士成天像是盯贼一样地盯着靠近禁书区的学生，稍微近一点就会被她从那赶走。”乔治调制着水溶剂，他一直不停搅动坩埚里的液体。

        三人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晚上宵禁后图书馆关闭也许能去试试，但你们俩的幻身咒还不够熟练……”厄休拉沉吟片刻，“那我晚上一个人进去图书馆找，你们俩在外面接应我，怎么样？”

        “欸——我还想去夜探图书馆嘞！”弗雷德嘟着嘴巴，乔治也很不乐意地看着厄休拉，好像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厄休拉提高了一点声音，“那你们被抓了还影响到我了怎么办？”

        “以我们厉害的狮鹫大小姐的本领，怎么可能会被我们俩牵连到呢？”乔治立马挤眉弄眼地回道。

        弗雷德也紧跟着说：“而且我们还能掩护你呀！”

        两人使劲眨着扑闪的眼睛，装出一副你不带我们就太过分了的可怜样。厄休拉听着有些迟疑，她觉得这两人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又……

        “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弗雷德和乔治压根不给厄休拉反应的时间，两人果断作了决定，然后快乐地继续改进鼻血糖去了。“好吧——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厄休拉撇了撇嘴，咕哝着。

        中午厄休拉好不容易从双胞胎那腾出一点时间见见自己的男朋友。她们在一条长廊边相聚。“虽然有点晚了……这个送给你，圣诞快乐。”厄休拉递给他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条礼盒。

        特伦斯扬起一个高兴的笑容，然后又凝住，“圣诞快乐……可我送你的礼物也许还在美国，不知道它能不能飞回来。”

        “虽然会花些时间，但总会给它的主人的。拆开看看。”

        特伦斯依言动作轻柔地将礼盒拆开，他打开上盖，里面是一条灰银色、有着暗纹的领带。他眼带笑意地看向厄休拉，说：“这真好看，谢谢你。”

        “试一下吧。”特伦斯笑着点点头，正要取下盒子里的领带，却被一只细腻的手抓住。他眼里有些惊讶，然后不解地看着自己脸上带些调笑的女友。

        厄休拉没有管特伦斯的眼神，她自顾自地拿出那条领带，然后展开。她挑了挑眉示意希格斯低头。特伦斯这才意识到她的意思，他抑制了一下眼里藏不住的愉悦和嘴角翘起的笑容，慢慢低下了头。

        “希望赫敏会喜欢这个炖鱼——啊，你干什么，哈利！”罗恩在转弯处突然被哈利一拽给拽回来了，他的嘴还被捂上了，如果把哈利换成一个成年人活生生就像一出绑架案。

        “小声点……快看！”哈利和罗恩小心地从墙边探出头来，看着走廊上的一幕。

        “哇——原来如此。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吧，我的脖子都快被衣领勒没气了，”罗恩瘪着嘴，而后望向厄休拉她们，“为什么她就喜欢上一个斯莱特林呢……说起来昨天到底怎么了？你好像从早上起就在躲厄休拉，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我……”哈利的心思根本没在罗恩的话上，他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厄休拉戏弄似的在给希格斯系领带，然后，他就这样看着女孩略拉了一下刚刚系好的整齐领结，凑近轻轻吻了吻希格斯的嘴唇。旁边的罗恩发出一小声惊呼，可他却没有半分念头理睬，只是紧紧抿着嘴。

        夜晚悄悄降临。厄休拉、弗雷德和乔治三人怀揣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在宵禁后偷偷藏在五楼的某个密道中。乔治拿着活点地图瞧，厄休拉提着灯帮他照光。阴暗的密道里，弗雷德像一只大毛毛虫般靠在墙上扭动催促她们。

        “还没好吗？”他难耐地说，语速非常快。

        乔治对他翻了翻白眼，“有点耐心，弗雷德。你都问我八百回了。”

        “是啊，你都和我说八百回没好了！”弗雷德撅起嘴，他把目光转向厄休拉，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厄休拉——”

        “别想了，我的回答是一样的。”厄休拉无情地略过他渴望的眼神，心里还有点暗爽。

        红发男孩脸色瞬间变得灰暗，他睁着死鱼眼抬头望向上面坑坑洼洼的石头顶，好像要望到地老天荒。

        厄休拉和乔治却没有理他，她们仍仔细地盯着活点地图上麦格教授、斯内普和费尔奇的位置寻找合适的时机。本来弗雷德也在和她们一起看，但这家伙三不五时就喊着可以走了，于是被两人暴力流放到边上去了。

        “现在怎么样？”厄休拉和乔治难得话说在一起，她们有些惊讶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不禁笑了出来。弗雷德听到后激动地原地起跳，拉着还在发笑的两人跑出密道，直奔图书馆。

        古朴的城堡墙上，燃得正盛的蜡烛发出暖黄色的光芒，空无一人的走廊响起几只“大老鼠”清脆又急促的脚步声。她们悉悉索索溜到图书馆大门前，匆匆忙忙像个菜鸟小偷一样摸了进去。

        图书馆内漆黑一片，阴森可怖。厄休拉暗自觉得她们三个和在鬼屋探险有点相似。弗雷德拿过她手上的提灯，她们小心翼翼地往图书馆后部的禁书区移动。途中乔治弯曲着身子就为了有点光看手上的地图，“弗雷德！”他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但静谧到有些诡异的空馆里令他的话像是幽魂的低语一般，四周突然回荡起飘浮的长声怪调，“弗雷德——弗雷德——弗雷德——”

        三人像是被骤然捏住脖子的猫咪一样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乔治自己说的话都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更别说走在他前面的厄休拉和更前面的弗雷德。

        厄休拉寒毛直竖，她感觉到一阵鼻息打到她脖子上，再加上那句话——她人一个哆嗦直接窜到弗雷德前面。而弗雷德正僵滞着忽地一个人影从他旁边闪过，他被吓到立马一扑，正好这时乔治下意识想往前捞厄休拉，却被腾空的双脚绊住。

        “啊！”

        “哎呀！”

        “oh！”

        最后厄休拉“噗通”一声，呼着痛成为了夹心汉堡包中最可怜的垫底小面包。

        三人同时从喉咙里发出忽大忽小的抱怨声，乔治没花什么工夫就起来了，然后弗雷德也挣扎着自己翻过身，就厄休拉一个人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摧残过后漏了气的游泳圈。“我的腰——我的胸——”她无力地□□着。

        而此时弗雷德和乔治这对双胞胎兄弟刚一起来就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压着嗓子毫不客气地吵吵闹闹，你不也服我我不也服你，他们为究竟该怪乔治出声还是弗雷德没管照着地图不停地互相推卸责任。

        “你们——”一道干涩阴沉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弗雷德和乔治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两个红毛呆板地转过身来，眨眨眼睛正想说些俏皮话来活跃活跃气氛，却看见厄休拉撑起身体，半跪着起来，散乱长发的缝隙中依稀能看见她眼里令人胆寒的目光。

        “等会再来收拾你们两个，现在，给我去找书。”厄休拉的语气比起她的神色来说略显平淡，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容置疑。弗雷德和乔治只能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像小鸭子一样跟着她往后面走。

        她们跨过隔绝普通书区和禁书区的绳子，然后专心致志地找那本《贝洛克高级变形术2》，乔治则观察着活点地图警惕老师和管理员。

        这边的书都灰扑扑的，看上去又老旧又神秘，厄休拉的手指拂过一本本书脊，但却一直没找到那本书。她心里叹了下气，正往另一列书架检查了几本，弗雷德忽然嚷道：“找到了！”

        厄休拉和乔治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们赶紧凑到弗雷德身边，男孩的肩膀上瞬时多出了一红一棕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弗雷德将书籍放在腿上，连忙打开了这本书。

        “目录，目录！”厄休拉急着提醒道。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弗雷德小声嘀咕着，不过由于才惹到狮鹫大小姐的份上，他的嘴巴只是微微动了动，话说的根本没人听见。

        按照目录的指引，她们翻到关于如何成为阿尼玛格斯的那一页。三人内心不禁激动了起来，厄休拉霎时就把之前的怒火浇了，她从衣袋里翻出纸笔，迅速记载着里面的内容。

        “看吧！虽然我有些时候做了些蠢事，但事实上还是很靠谱的！”弗雷德得意忘形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乔治无奈地耸耸肩。

        厄休拉敷衍地哼了两声，继续把注意力全放在书页里——直到忽然一声尖锐的惊叫让她表情痛苦地死死捂住耳朵。“天呐！”弗雷德慌张地想合上正在发出尖叫的书本，但已经来不及了，乔治高喊道：“不好，斯内普、费尔奇和麦格教授都在往这里移动，我们得快点走！”

        “不行！我还差一些没抄完。”厄休拉焦灼地喊道，乔治紧张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活点地图，“麦格教授已经到六楼了，费尔奇在三楼，斯内普……就在五楼楼梯口！梅林呀，他怎么快得和飞天扫帚一样！”

        这时厄休拉声音急促的“好了！”对双胞胎来说不亚于天堂的圣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人甚至都没等她把纸笔放回衣袋就一左一右捞住她的胳膊急冲冲往外赶。

        “糟糕！”她们才到门口，乔治就喊了一声，他看着地图说，“斯内普已经到拐弯处了，我们要往密道走一定会撞上他。”

        “往空教室里躲？”

        弗雷德说道：“不行的，以我们的经验，费尔奇肯定会在附近一间一间找。”

        “楼梯呢？”

        “麦格教授和费尔奇在那边，”乔治皱着眉，直勾勾地盯着地图，“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太糟糕了！”厄休拉不禁埋怨地看了一眼弗雷德，他尴尬地挠挠后脑勺，然后撇过头装作没看到。

        “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又问。

        三人立在图书馆门口使劲思考，每一秒都尤其珍贵，“没办法了，这样，我和乔治去把他们引开，你趁机赶紧逃。”

        弗雷德和乔治本来还以为厄休拉会不满地拒绝，然后表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弗雷德甚至都想好之后他们把纸张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了，但，“好主意！你们往楼梯那大声吵，斯内普很可能直接过去，我躲进这边的教室等他过去后从密道回去。交给你们了！”

        厄休拉神情殷切地拍了拍两人的背，仿佛就等着他们的这句话，她把羽毛笔往乔治兜里一塞，然后人一溜烟径直跑了。弗雷德和乔治傻在原地，深感被骗——不是说好的有什么问题一起面对吗？

        躲进空教室的厄休拉心情非常愉悦，感觉之前当肉垫的怨气已经消失殆尽了。

        尽管弗雷德和乔治在楼梯口大喊大叫时心里多么消极怠工，但之后还是非常顺利地被赶过来的麦格教授和费尔奇逮住。

        他们熟练地低下头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被麦格教授数落，费尔奇在一旁目光阴险地盯着两人，嘴里念着要怎么样罚他们禁闭。

        空荡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丧气的脚步声。几人望过去，“密德尔顿小姐？你这么晚竟然也在外面？”麦格教授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一些。

        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袍斯内普走在她后面，像是在押着囚犯，“我很抱歉，麦格教授，”厄休拉先是道歉，然后眉毛上扬、表情带点夸张地看向他们两个，“天，弗雷德和乔治！你们原来也在这边，太巧了！”

        弗雷德和乔治感到一股深深的困惑，好在弗雷德马上反应过来，他放大声音说道：“是啊！厄休拉，好巧，我们完全不知道你在这里呢。”他轻轻踢了踢乔治的鞋子。

        “对，对。”乔治点了点头，两人一脸真挚。

        斯内普冷笑一声，“那密德尔顿小姐不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宵禁后还在外面吗？”

        “我饿了……”

        “然后你就到图书馆来吃书了？”斯内普讥讽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打算去厨房的，”厄休拉撇了下嘴角，“我相信人类是没办法吃书填饱肚子的，那种浑身都是病毒的小型哺乳动物说不定可以。”她暗暗刺了一句，但很显然在场没什么人听得懂。

        “我迷路了。”

        “在这里待了一年多迷路了？”斯内普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

        厄休拉眼里有些恼怒地说：“我很抱歉我是个路痴。”

        麦格教授狐疑地看着她，斯内普是完全不信她的说辞，“把你们的口袋翻出来。”

        弗雷德和乔治心里“砰砰”打鼓，他们口袋里除了些恶作剧道具和之前被塞进来的羽毛笔外没什么其它惹人注意的东西，活点地图也被关闭看上去就是空白的羊皮纸而已，但厄休拉……

        他们眼里仿佛在慢放一样，眼看着厄休拉翻出全部的口袋，一些东西露了出来，“你说你饿了要去厨房，并且随身还带着巧克力和饼干吗？”斯内普脸上带着笃定的嘲笑。

        “密德尔顿小姐？”麦格教授满脸凝重。

        弗雷德和乔治心里佩服到现在她还能面不改色地瞎扯，“我只是忽然很想吃……肉。牛排、羊排、猪排什么的……这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我不得不，出来觅食。”

        斯内普对这番话嗤之以鼻，麦格教授半信半疑的，这时费尔奇突然喊道：“他们一定是一伙的，在上课时这几个家伙就天天混在一起！”

        弗雷德摆了摆手，说道：“我们白天在一起玩不代表晚上也得在一起吧——”

        “——那天天在一起的不知道多烦人，多腻歪呀。”乔治耸耸肩。

        “谎话连篇，”斯内普不耐烦了，他拿出魔杖，对着他们过来时的方向指了指，“这些莽撞的蠢货肯定是在禁书区找什么书，然后分开逃了。韦斯莱们身上的羊皮纸就是用来记载的……”

        弗雷德、乔治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斯内普话又一转，“不过，那边的教室里说不准就藏着什么东西，他们带着的羊皮纸只不过是用做掩护。”

        他一转身，往那边的教室走去。双胞胎心里焦急，背后闷出好些汗，他们悄悄打量着厄休拉的表情，但她低垂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什么起伏。

        斯内普走到之前发现厄休拉的空教室那，对着里面挥起魔杖，“书本飞来！”教室里没有反应。他思忖片刻，然后又念道：“羊皮纸飞来！”

        两人瞟到厄休拉一下握起了拳头，弗雷德和乔治心下一紧，脸丧了起来，好像已经绝望地看见他们的计划失败还被请家长了——可是，教室里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斯内普死死皱着眉，他不善地看向厄休拉。那女孩神色自若，态度镇静，表面上不见丝毫慌乱地说：“我可以对着无所不能的圣主耶稣发誓，我真的只是想去厨房吃点东西。”她像模像样地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然后双手握合，一脸虔诚，看得弗雷德和乔治都差点信了。斯内普表情嫌恶地看着她，好像见到了什么超大号鼻涕虫。

        “好了，”麦格教授表情严肃地说，“无论是怎么回事，你们三个都违反了校规，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擅自进入禁书区，每人扣四十分！密德尔顿……扣二十分。明天晚上八点的禁闭。”

        三人直到回了格兰芬多休息室才真正放松下来，弗雷德和乔治急着问怎么回事，他们拽着厄休拉飞快地回到男生宿舍。

        双胞胎和李的寝室，厄休拉都要成为这里的长驻客人了。一关上门，两人就马上问道：“天呀！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把东西藏哪了？还有你发的那个誓！”弗雷德和乔治脑子里的问题一波一波地来，他们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鹰一样眼巴巴望着厄休拉等她解惑。

        厄休拉欣赏了一下这两个爱捉弄人的家伙极其渴望的眼神，然后恶劣地闭起嘴什么都不说。在双胞胎不懈努力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才开口：“我又不信教，对耶稣撒个谎也没什么。”

        弗雷德好奇地问：“你就不怕神明显灵？”

        “如果真的有神明耶稣，祂向来慈悲世人，怎么会对一只迷途的羔羊发火呢？如果没有，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厄休拉扬起坏笑说道。

        乔治好笑地摇摇头，“就你的歪理多。那你把纸藏哪去了？”

        “放在我身上。”

        “什么？”双胞胎一起惊讶地喊道，“怎么可能，你的口袋里不是都没有吗？”

        厄休拉耸了耸肩，脸上漫不经意地说：“我夹在内衣里。”

        弗雷德和乔治脸忽地爆红，他们怔怔地看着她，喃喃道：“holyc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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